第166章

謝四爺倚在炕上,微笑看向坐在他身邊玩耍的小十,“若生了閨女,自然該像娘。”南寧侯府孫子已經夠多了,還是添個孫女爲好。小七和乃山若生下女兒,一定是個嬌嫩可愛的小閨女,招人疼惜。

何離喜滋滋的笑着,“若生了兒子,定是像姑爺。”閨女像娘,兒子像爹。小七若是生下小乃山,南寧侯府肯定更寶貝她了,姑爺也高興。

謝四爺淺笑,“這個麼,阿離有所不知。若生了兒子,外甥肖舅,該像棠兒和小十。”張屷那小子俊美雖是俊美,可及不上我棠兒風姿秀異,精緻絕倫。

何離立在屋中,笑吟吟看着炕上的爺兒倆,“照玉郎這般說,和哥兒該長的像乃山了。”外甥肖舅麼,謝子和該像他舅舅張屷,或是沈忱、嶽池。

謝四爺不樂意了,“阿離淨會跟我作對。”和哥兒纔不要像他舅舅,像他爹小玉人多好。何離抿嘴笑,“我哪敢?”她口中雖是這麼說,眼中卻有頑皮笑意。

謝四爺衝她輕輕笑,“阿離過來,我跟你講講這個道理。”這個道理可要掰開了,揉碎了,仔仔細細跟你講清楚。他分明是不懷好意,何離如何肯自投羅網。欲待不去,卻見他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嘴角噙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魅惑十足,難以抗拒。

何離慢慢走到臨窗大炕邊,心中怦怦亂跳,臉上有一抹慌亂的紅暈。謝四爺嘴角的笑意漸濃,聲音溫柔似水,“若生了兒子,便像乃山好了。”兒子像爹,是天經地義的事。

兩人四目相對,柔情萬千。

小十抓着個青玉製成的雙連環,很執着的要把它們分開,卻始終不得要領。終於,好脾氣的小十不耐煩了,“啊啊”的叫着,撅起小屁股,把雙連環舉到爹孃面前。

何離驀然驚醒,忙接過雙連環,演示給小十看,“這樣,就解開了。這樣,就合上了。”小十看的很高興,拍着小手笑了幾聲,拿着雙連環往何離手裡塞,殷勤示意她再玩一回。何離拿着小十的手,細心教着他,“是不是解開了?是不是合上了?”小十大樂。

謝四爺身後倚着個石青靠背,手中拿着本書,眼神卻移不開眼前這對母子。小十樂了一會兒,伸出小手來牽他,謝四爺面目含笑,任由才一週歲的小兒子牽了過來。三人湊在一起玩起雙連環,其樂無窮。

過了幾天流年和張屷來蹭晚飯,四個大人同桌吃着飯,邊上坐着小十,小手拿了把銀勺子,很努力的想要自給自足。流年一邊津津有味的喝着粥,一邊看着小十樂。弟弟啊,就你掉桌上的這些飯粒,估計能養好幾只小雞小鴨呢。

飯後閒聊,何離跟流年說私房話,不知怎麼的就說到“生兒育女”“兒女像誰”這回事了。何離一向嘴緊,不過跟流年是無話不談的,“兒子像爹”“外甥肖舅”之爭的始末,也全盤托出。

流年摸了摸鼻子,無話可說。孩子像誰,你們當家麼?根本不當家的事,你們討論什麼,爭執什麼。還好最後是爸爸退讓、媽媽贏了,要不,我得跟爸爸講理去,還要教會小十幫着媽媽吵架。

人定時分,流年和張屷親親小十,起身告辭。“天黑,路上慢着點兒。”何離親自把流年和張屷送到大門口,一再交代。謝四爺也慢悠悠走了出來,“乃山看好小七,不許她騎太快。”流年和張屷笑着答應了,利落的上了馬,輕快馳走。

回到南寧侯府,張雱眉開眼笑問道:“小不……,不是,小七,家裡都好吧?玩的高不高興?”又忘了又忘了,不能叫“小不點兒”,要叫“小七”或者“流年”。

解語也溫和問着,“小十又長高了吧?他這年紀,幾天不見就不一樣,長的很快。”流年笑嘻嘻點頭,“您說的極是,長勢非常喜人。”張屷有些疑惑的看了眼流年,寶寶你是說小十呢,還是說哪塊地裡的莊稼?

陪着張雱、解語說笑了一會兒,流年和張屷方纔起身回房。侍女知趣的備好熱水,知趣的退了出去。張屷替流年脫掉衣服,抱她進了浴池,“寶寶,咱們生個小小七,好不好?像你小時候一樣白白的,小小的,渾身都是醉人的奶香。”舒服的泡進熱水裡,張屷開始想入非非。

流年慣會甜言蜜語,柔聲反對,“不要,我要生個小乃山。乃山,我想生個跟你一模一樣的兒子,看着他長大。那樣,我便能看到你從小到大的樣子了。”

張屷大爲感動,把流年抱在懷中親吻,“寶寶,聽你的,咱們生個小乃山。小七,我頭回見你的時候,你都一歲了。你才生下來的時候一定很可愛很可愛,可惜我沒見過。”張屷的吻又深又熱,流年暈暈乎乎的,“唔,我也沒見過。”那時我還小,不會照鏡子呀。

兩人纏綿了半夜,睡亂了兩張牀。清晨,流年和張屷在客廳的榻上相擁醒來,流年擡眼看看案几上的西洋座鐘,“乃山,起了起了。”不早了,趕緊起牀。

張屷笑道:“反正也晚了,索性消消停停的。”抱着流年膩味了一會兒,“寶寶,昨晚我替你脫的衣服,今早自然還該我替你穿。”做人要有始有終,哪能脫了姑娘的衣服,往後就任事不管了?

流年想了想,覺着也很公平。他管脫,就得管穿嘛。不過張屷給穿衣服可不是白穿的,不是這裡親上一口,就是那裡摸上一把,吃了不少豆腐,費了不少時光。等他們到了正房,衆人都已吃過早飯,解語單給他倆留了素日愛吃的。

這天是休沐日,棠年和丫丫要回謝府看望老太爺、老太太,一大早就過來了,等着流年和張屷。張屷今天又不當值,自然要和流年一起去謝家。

流年和張屷在側間吃過早飯,辭別衆人,出門上了馬車。本來棠年和丫丫帶着一雙兒女坐着輛大馬車的,流年拉着張屷也擠了進去,“一家人,咱們親香親香。”棠年淡淡笑着,並不說話,丫丫笑咪咪的,“好啊好啊,一起一起。”小遂平甜甜叫着“小舅舅”“小姑姑”,和哥兒也沖流年夫婦熱情的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謝家,今天定是一片歡騰!”流年吹着牛,“咱們都是重量級人物,祖父祖母時時刻刻在心中掛念的人,咱們回了,謝家人人喜笑顏開!”

小遂平鎮靜的聽着。她從小習慣了,小姑姑就是這樣的,從不知謙虛兩個字怎麼寫。和哥兒性子安靜隨和,沖流年禮貌的笑笑,表示“我心情確實很愉快”。

流年等一行人到了謝府,萱暉堂歡笑聲不斷。謝老太爺、謝老太太看見棠兒一家,流年夫婦,樂的合不攏嘴。他倆對於酷似謝四爺的棠兒、流年,實在是傾注了太多的關愛。大太太、四太太都含笑看着,心中各有想法。

“你五姐姐,六姐姐都想回來,卻回不了。”四太太笑咪咪看着流年,“她們都有了身孕,要在家中養胎。”小五小六前後腳出的閣,小五如今有四個月,小六有三個月,胎相都很穩。小七你呢?你比你五姐姐、六姐姐好似強上一點,可女人究竟是要靠着兒子的,子嗣,纔是女人最好的依靠。

“恭喜大伯母,恭喜太太。”流年態度恭敬又親熱,“很快要有外孫子,真是大喜事。”大太太、四太太都笑,“這孩子真會說話。”一開口就是外孫子,聽的人心裡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