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腦海中的畫面停止在那妖冶的黑色眸子之上,從那深邃的黑色裡慢慢顯現出一張俊俏的容顏,兩隻紫色瞳孔上的金色月牙閃爍着微弱的光芒,向周圍輕輕的盪漾着,被腦海中金色光芒照耀着,少女不禁瑟瑟發抖,好像隨時可能斃命一樣,比起中年女子給她的感覺,腦海中的男子眼中的光芒,卻讓她更加絕望,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恐懼,使自她興不起絲毫反抗,甚至沒有任何情緒,哪怕是讓其靈魂消散,也只是剎那間,而且無聲無息。
少女自誕生出自我意識以來,第一次覺得如此恐懼,腦海中那男子的目光讓她無力反抗,哪怕是掙扎都不曾曾產生,只有那深深的麻木以及理所當然的順從,而最讓少女在意的是,就連她自己的靈魂在勸說她要聽從,而她卻不知爲什麼。
哪怕是分化出身體時最初見到男子時,也只是因爲他讓自己感覺到無比親近,還將自己和新的身體融合在一起,卻從未對他產生過一絲恐懼。甚至有着讓自己無所適從的依賴,而這個男子卻只是第一次見到,現在想想,真的有一種細思極恐的感覺。
坐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少女雙眼亮起了微弱的淡金色光芒,一道優雅飄逸的小小身影從其中漫步出來,仔細看去,那是一個縮小版的俊美男子,頭上的流蘇頭飾悠揚的飄蕩着,隨着男子的腳尖碰到地面的那一刻起,身形便直接變得比面前的少女高大四倍有餘,俊美男子微低着面龐,露出一抹動人心絃的微笑,像是洞悉了少女一切的想法般,細聲說道:“你害怕我?”
仰頭望着面帶微笑的男子,不知爲何,男子的笑容使少女的內心緊了一緊,隨即便低下了腦袋,用那細不可聞的聲音回到:“嗯”,只是那身體抖得卻更加厲害了。
俊美男子像是可以理解少女爲何會如此恐懼,收起那有些冷冷的微笑,面無表情的擡起有着長長袖口的胳膊,伸出裡面那如同女子般白嫩修長的手掌,放到少女的腦袋上,輕輕的撫摸起來。嘴裡用着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當男子手掌觸碰到少女的天靈蓋時,少女身體劇烈的打顫起來,眼裡佈滿了絕望,像是認命了一般緊緊閉上那妖冶的黑瞳,緊握的雙手裡流出鮮紅的血液,原來少女的手指因爲過度緊張,指甲早已陷入了自己的掌心之中,忍着掌心中傳來的劇烈疼痛,感受頭上那大手傳來的舒服的溫熱,以及心中的那份冰冷。像是幻聽了似的聽到那句話的少女,睜開那充滿着驚愕的雙眼,嘴裡又一次吐出了個“嗯”。
感受到逐漸平靜下來的少女,男子扶了扶頭上的髮飾,頓了頓,若有所思的說道;“很久很久以前,一個小男孩誕生在一個偏僻的小山村中的一戶人家內,而男孩天生殘疾,卻不是身體上缺失,而是六覺的缺失,喪失了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以及知覺,是的,通俗的來講,這個男孩是個廢物,還是天生的廢物,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最可怕的是隨着時間的流逝,男孩成長成了少年,而這時的少年卻已初露鋒芒,一個男兒郎卻因精緻的相貌出了名......”
說到這裡的男子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意味,眯起了眼睛語氣有些冷的繼續說道:“自古常言道紅顏多禍水,然而一個男子竟也能變成禍水,是的,這個少年在十六歲時,便遭遇了世間最殘酷的事情,他在家睡覺時被強暴了,被村中的一些早已惦記他的大漢破門而入將他當做小姑娘般給強暴了,然而最可悲的是,少年卻無覺,第二天早上,少年的母親端着第二天的食物走到孩子的面前,看到自己的兒子所遭受的一切,一聲嚎叫後癱倒在地,一口氣沒有上來便別過頭去,過去了。
而牀上的少年卻如同習慣了一般,每日此時便會起身接住母親遞過來的碗,吃起東西來,所以此時的少年便對着空氣做起了吃飯的動作,隨着放下碗筷結束吃飯的動作後,少年站起身來,雙手摸向自己的身體,將凌亂的衣服整理好,便準備出門散散食,循規蹈矩的做着平時的一切,可少年哪裡知道,走在村間小道的自己未着片屢,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撕爛,雪白的皮膚上充斥着血紅的痕跡,周圍的村民投來異樣的眼光。
從此,每到夜晚,少年便會受到大漢們的蹂躪,隨着時間的推進,越來越多的人都加進了這個行列,你一定會想,爲什麼這個男子還沒有餓死或者渴死呢?是的,這個少年並沒有餓死或者渴死,自從與男子相依爲命的母親死去後,孤苦伶仃的少年本應隨母親而去,只是這個少年遇到了她。”
俊美男子的眼裡浮現出無盡的溫柔,讓感受到這份情緒的少女徹底平靜了起來,不由自主的問了句:“接下來呢?”
男子低下了臉龐望向黑瞳少女,看着這熟悉的臉龐,男子竟有些癡了,帶着略有些迷醉的聲音,神情的說道:“她啊,少年至死都不曾知道這個少女的存在,是的,至死都不曾知道,你一定會想這樣的男子能活多久呢,對啊,能活多久呢?他是活到少女倒下的第二天的,少女這一生都未曾出嫁,從少女到老太,一直伴隨男子身旁,從未讓男子餓過一頓,病過一次。少年到老年從來都是乾乾淨淨整整潔潔的,除了那早已骯髒不堪的身體。
自從那件事發生後的一週後,一個慕名而來的女子在村間的小道看到了,衣衫破爛不堪的瘦弱少年,目睹了少年的之後的每日每夜,終於在之後的一天傍晚之前,背起少年逃離這早已扭曲的村落,回到自己的家鄉,至此少年才終於活的像個人了,直到那個姑娘成爲老太太死在相依偎的那張牀上後的第二天,老了的男孩像是感應到了少女似的,躺在她的身邊就再未起來過。至此,少年正好八十八歲,不差一天,不多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