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離堂兩人和雷石遠去的身影,良久之後,史雲揚長嘆一聲,道:“師尊、掌門這一代人都能和睦共處,共同振興玄圃堂。因爲有他們九人的團結,所以玄圃堂才能立身於崑崙四傑。若是玄圃堂交到我們這代手中,還不知道會毀敗成哪種地步。”
熊戰道:“玄圃堂遲早都是會交到大哥手中的,這等宵小,確是可惡。大哥今後可要好好整治一番離堂的風氣。玄圃堂怎可容許中這等大逆之人。”
史雲揚看了看熊戰,欲言又止。他多想告訴他,火離長老便是被林炎親手殺死的,還有馮涯亦是林炎害死的。而那惡賊現在正逍遙法外。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這等大事,乃是玄圃堂的奇恥大辱,堂中所知之人也不過寥寥數人。青玄掌門已經明令,此事自此封塵,萬萬不可再次提及,要不然玄圃堂七百年清譽便毀之一旦。
熊戰也好像看出來史雲揚有話要說,但是卻是難以說出口。他道:“師兄想要說什麼?”
史雲揚道:“我若身死神滅,以後這掌門之位便很可能落到你的身上。但是你處事仍欠周全,此後當好生歷練。”
熊戰搖搖頭,道:“熊戰自知不是能勝任掌門那塊料,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很清楚,即便是再歷練,這種事情也改變不了多少。”
史雲揚道:“昔者天下三分,吳國大將呂蒙目不識丁,孫權勸學,呂蒙自此勤奮研習兵法典籍,詩文辭賦。待孫權與呂蒙再見之時,呂蒙已經能夠高談闊論,再非吳下阿蒙。令得孫權刮目相看。只要勤奮,只要有心,哪有做不成的事?”
熊戰道:“大哥教誨的是,以後我注意便是。可是這些事現在說來也不合時宜。當下你還是先療一下傷,這裡離靈泉已經很近了。我們最好還是趕緊進去。”
史雲揚笑笑,道:“有理。我的傷不要緊,他一掌打過來的時候,我還是後撤了半步,化去了他七成的力道,只不過他不知道而已。只是我不知道,他們的實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了。看來應該有什麼奇遇。”
熊戰狠狠地道:“下次他們要是再敢發難,老子便不管什麼同門之誼,剁碎了他們!”
兩人起身拂袖,各自拿捏着武器,踏着那宮殿羣前延伸出來的一條凌雲長橋,向那最爲恢宏的大殿走去。一路上,兩人見到的僅僅是精巧的建築構造,便已經讓人目瞪口呆,這橋上的神奇圖騰更是讓人覺得熱血沸騰。
不多時,兩人走近了那正中的大殿,擡頭一看,匾額上乃是三個倉頡文字--禹王宮
傳說倉頡造字,他所造的第一批文字現在已經遺失。只是在一些研究典籍上有記載。史雲揚也只不過是在玄圃堂藏經樓偶然見到一本關於倉頡文字的書,這才稍微有點了解。
走進這禹王宮,只見這座大殿只不過是一個前殿。殿中放置着豪華几案,上邊擱着八寶飛龍璽。兩人見這大殿之中並無他物,便繞過大殿之後的石板,穿過小門,到了大殿之後。這大殿後乃是一片漂浮於空中的寬闊之地,約麼百丈見方。這一整塊石板上雕刻着各式瑞獸,無比恢弘。
在這巨大石板廣場的上方,懸浮着百餘尊碩大的鼎爐,其中煙霧繚繞,顯然是有香料正在燃燒。雲煙繚繞之間,兩人看見那廣場之中立着一塊巨大的石碑。
兩人走近一看,那石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細細看來,乃是一片禹王墓誌銘。正文乃是:
“伏羲紀年千四十二,禹王辭世,化龍天上。
禹王生於河洛之側,長於黎氓之間。不泯心志,不喪高德。禹王弱冠,天下大亂,洪濤亂溢四方,黃湯灌注中州。時值燕爾,天降大任。遂別新婦,執耜付朝。疏九州,通四海。 新婦泣扉,置後不聞。三過家門而猶陌路。禹王其性甚和,其行甚威。治水一道,難不逾登穹廬,遊四海。損命耗時,逆天換日。鑄堤千里,鑿渠萬丈。浪濤如垣,血滌河洛之土。烈日如炬,汗灑三秋之罅。百姓殞,犧牲祭。禹王化熊,搬山毀林,移嶽填海。造九嶷,成太湖。生靈奔走,天下齊心。
時四千日,大水終平,天下復歸寧寂,禹王分天下爲九州,鑄九鼎以置之。自往,萬世而無長虞。
禹之湮洪水、決江河而通四夷也,此舉上合天命,下達人情。中通德義。其行善,澤被蒼生,其道義,傳揚百代。今禹王長辭,吾心痛之,鑄此神墓收其魂,以爲萬世景敬。”
這一篇墓誌之中明明白白地記載了大禹治水的功績,的確是值得稱頌的大人物。史雲揚靜靜地看完了這碑上的短賦。心中已經起了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