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的喧鬧從山下傳來,現在天靈門人聲鼎沸,所有人都在熱烈討論着剛剛的天變。
青木道人長長舒了口氣,彷彿是做了一個極大的決定:“很好很好——”
樑夕在地面上躺了一會兒,身體裡的蛇血開始發揮着作用,陣陣清涼的感覺一次又一次沖刷着自己的身子,隨着每一次的沖刷,樑夕的體力也在迅速恢復着。
樑夕現在體內融合和蛇血和龍血,在加上自己原本的血液,他都有些分不清自己算是哪一個種族了。
甩了甩痠痛的胳膊,樑夕正嘗試着想要站起來,突然一股清涼的空氣迎面而來,一縷光線從銅鐘的底部透進,久違的暢快感覺隨着銅鐘的移去重新佔滿了心頭。
銅鐘被移開了,樑夕看到青木道人盤膝坐在自己面前,不苟言笑。
見到樑夕看向自己的眼神裡滿是不服輸的勁頭,青木道人嘴角微微上揚:“樑夕,你是我天靈門有史以來最強的新晉弟子。”
聽到這句話,樑夕心裡一個咯噔,望着青木道人深不可測的眼神,他知道自己體內隱藏力量甦醒的秘密一定被掌門知道了,想到這裡,他的手心不由滿是汗水。
“不過你放心,這個秘密我會爲你保守的,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青木道人的話讓樑夕的心安定了下來。
沉默了片刻,樑夕艱難地坐了起來:“掌門師尊,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現在的實力已經到達什麼境界了。”
一般的弟子上山後苦修一到兩年,可以跨入修真路途中的初窺境界,天資極高的,兩年便可能到達入道境界。
樑夕知道自己很早以前便顯露出來了木屬性體質,所以他估計自己應該是潛龍境界,最高的話應該是潛龍晚期。
但是青木道人蠕動的嘴脣卻讓樑夕一下子愣住了:“樑夕,你已經是結胎中期了。”
“結胎——”樑夕傻傻愣着,一時間不知道用什麼詞語才能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修真的等級自潛龍境界後,每升級一次都是極爲困難的,結胎更是普通修真者和仙級修真者之間的一道分水嶺。
結胎完成後渡過一次小劫,纔可以進階爲散仙境界,而青木的境界比散仙還要高上一級,是金仙境界。
這個結胎,不知道就難住了多少歷經千辛萬苦纔到達潛龍境界的修真者。
進入結胎境界後修真者便要開始煉化自己的元嬰,元嬰煉成後經歷天劫,如果能將這天劫頂過去,煉化的元嬰就會代替原先的身體,成爲自己新的軀殼。
因爲元嬰都是修真者生命的精華煉化而成,所以新的身體將會比原先的要強悍許多倍,純淨許多倍。
可是煉化元嬰實在是太困難,如果說能達到潛龍境界的修真者比率是百分之一的話,能成功煉化出元嬰並且渡過天劫進入散仙境界的,那比率就是萬分之一。
誰都沒有想到的是,樑夕融合和天下最強的巨蟒可自我恢復的血液,吸收龍血成爲龍族外戚,再加上宇文青陽那七界少有的萬年真力和青木道人這金仙的刺激,竟然將體內的潛能全部激發而出,龍血沸騰下竄至結胎中期,當時背上浮現的那晶瑩如雪的冰凰紋身就是最好的標誌。
“我竟然已經結胎了。”樑夕興奮地在身上摸索一陣,但是很快就很迷惑的望着青木道人,“掌門師尊,爲什麼我感覺不到我的元嬰,進入中期的話它應該已經凝結成型了吧。”
樑夕的問題也正是此刻困擾青木道人的。
普通修真者到達結胎期的話,通過靈識得探索,都可以在體內尋找到元嬰的所在,然後纔可以在準確的位置上進行煉化。
但是樑夕卻是個意外,以青木道人金仙境界的實力,竟然感覺不到他的元嬰所在了。
如果不是之前樑夕露出了已經初步成型的元嬰,青雲道人也是不可能相信他已經到達這麼高的層次的。
緊皺眉頭思索一會兒,青木道人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間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輕輕咳嗽一聲,嚴肅地看着樑夕:“樑夕,你不要以爲你達到了結胎的境界,我就不敢辦你,我讓你面壁思過,你都想好了沒有?”
樑夕白眼一翻,原來老頭子還記得這件事情。
他剛剛也領教過了青木道人的實力,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他可不想再來第二次,於是只得乖乖低頭:“我想好了,以後要是有人惹我,我就好好和他說理,用他爸爸、他媽媽、他爺爺、他奶奶、他大姨媽二姨媽三姨太來問候他,要秉承以德服人的宗旨,不能宣揚暴力。”
聽他話裡賭氣大過承認錯誤,青木道人微微搖頭。
他今天召見樑夕,有一件事就是希望能挫挫他的銳氣。
年輕人鋒芒畢露,很容易被有心人看在眼裡,然後遭到利誘走上歧途。
而且樑夕身爲一個新晉弟子,短短一年時間就有如此成績,很容易驕傲自滿,不思進取。
青木道人今天原本的目的就是希望能讓他明白一個道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但是哪知道機緣巧合下居然讓樑夕的實力再次提升,這個意外的驚喜是個雙面刃,處理得好與不好,對樑夕的未來至關重要。
面對他得天獨厚的條件,青木道人自然是希望樑夕能更進一層。
“樑夕,你是不是覺得我今天不聽你的解釋,光憑自己的猜測就把所有事情的責任都推到你身上,你感覺很不滿?”
“沒有。”樑夕不是傻子,看青木道人的神色,就偏不按照他的意思往下說。
“這小子脾氣倒是倔得厲害呀。”青木道人心中暗道,打量着樑夕,沉着聲音道:“如果我現在對這門派指出所有的事情責任都在你,而你努力向大家解釋你是被迫的,你說,門派裡的弟子是相信你多一些,還是相信我多一些。”
樑夕橫了青木道人一眼:“當然是相信掌門師尊你多了一些了。”
“這是爲什麼?”青木的問題緊隨其後。
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思考,樑夕張嘴便答:“因爲你是掌門——”
話音未落,青木道人猛地重重哼了一聲。
他這一聲暗含雄沛的真力,震得樑夕耳朵裡嗡嗡作響,眼前一片金星亂舞。
青木道人身爲一派掌門,又是大陸上僅有的幾位金仙級高手,舉手投足間本來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此刻他眉毛豎起,眼神犀利審視着樑夕,就算是樑大官人臉皮再厚,此刻也不敢輕易掠其鋒芒。
“本來就是因爲你是掌門嘛——”雖然不能大聲反駁,但是小聲嘟囔還是可以的,樑夕心裡滿是不服氣,瞪眼誰不會啊,都是一個脖子夾個頭,我還怕你不成?
想到這裡他頓時一陣輕鬆,身上的壓力一下子減輕大半,擡起頭和青木道人對視着,眼神竟然比青木道人還要兇惡幾分,讓青木不由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