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晉王府的兵荒馬亂,此刻的六皇子府也並不安寧。
在得知自家哥哥被那晉王擄走當做人質之後,七公主就差點發了瘋——自家哥哥是如何尊貴的人物,怎麼能夠被那冷酷殘佞的人給抓走?她已經能夠想象得到,自家哥哥如果落入那些敵人的手裡,會受到如何的折辱。這對自家哥哥來說,簡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因爲這份擔憂,在面對韓王的時候,七公主的臉色簡直陰沉得可以滴下墨水來!
她不明白,爲什麼年老體弱(……)的韓王可以從晉王的手中逃脫,安然無恙地從那邊關回來,而自己年輕俊秀的哥哥反而被那晉王抓走了!
再加上,這韓王回來了之後不是馬上帶着人馬去營救自己的哥哥,反而急吼吼地想要去稱王稱霸,這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事兒!
最讓七公主感到絕望的是,面對這樣的情況,自己的嫂嫂,六皇子的正妻趙婉清,居然沒有感覺到一點兒不對,反而說韓王當了皇帝挺好。
挺好?
挺好個什麼呀!
如果不是教養問題的話,七公主都要想是那些市井婦人一樣爆粗口了——她想問,你到底愛沒有愛過我哥哥,你還記得你到底是誰的正妻嗎?
可惜的是,七公主從小便養尊處優慣了,一直是被當做溫室裡的小花兒,籠子裡的金絲雀一樣養着的,因此,雖然內心一直忿忿不平,但實際上,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事情來扭轉現在的局面。
只能任憑事情發展下去而無能爲力。
但是,這並不代表,七公主就沒有脾氣了。
相反,七公主的脾氣還很大。
因此,當聽聞現在的新皇要娶自己爲妃的時候,七公主是瞪大了眼睛之後直接就衝到皇宮裡大鬧了一頓,言辭中不乏老牛吃嫩草或者是新皇昏聵之類的話。
想當然,當初那些反對韓王登基的大臣都被他砍了頭,雖然七公主是一介女流,而且是韓王原本以爲政·治·需·要而打算納的一個妃子,卻也沒有打算放過的意思。
後來還是想着這七公主留着還有用,因此韓王才並沒有將這個敢挑戰他的威嚴的女子給殺掉,饒是如此,他還是不準備讓她到處活躍,直接給下了藥軟禁在了宮裡。
七公主萬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但是她知道,既然這個新皇這麼對自己,那就說明他並沒有外界說的那樣迫不得已。說不定,直接的皇兄遇難正是這個韓王所希望的!
因爲自己的皇兄是那麼的出色,如果自己的皇兄在的話,那皇位一定沒有這個異姓王的份兒!
也正是因爲這樣,七公主對趙婉清的怨恨也越發的深了——夫君出了事,她不僅不擔心着急,以淚洗面,反而無動於衷不聞不問。
七公主覺得,這世界上只有自己是最關心六皇子的,但是現在卻被軟禁在了宮裡,根本就出不去。因此在見到趙婉清來探望自己的時候,七公主收斂了自己的脾氣,強行壓制自己的脾氣溫聲軟語地求着趙婉清幫自己逃出去。
但令她沒有想到的是,趙婉清不僅嚴詞拒絕了她,並且讓自己死了這條心,安安心心地嫁給韓王。
······
“爲什麼?!”七公主已經不知道將這句話說了多少次了,因爲被下了藥的原因,她現在四肢無力,只能靠在椅子上執拗地看着趙婉清。
趙婉清卻以爲七公主的目光落在的是自己的傷疤上,內心一下子涌起了一陣古怪的憤恨:“爲什麼?!就爲了你身體裡流着大慶皇帝的血!只要娶了你,就可以堵住天下衆生的悠悠之口,不會讓他們給皇上的頭上安謀朝篡位的帽子!”
說起自己臉上的傷,趙婉清就恨不得將那已經被燒死在火裡的紫菱拉出來鞭屍一百遍!
也不知道是爲什麼,趙婉清歸咎於自己的皮膚實在是太嫩了,吹彈可破。所以,明明只是滾滾的一碗甜羹,卻生生地自己的臉上燙出了大片大片的紅痕!甚至有些地方因爲太燙而起了水泡,在自己一開始沒注意到的時候伸手去抓的時候抓破了皮,流出了鮮紅的血和黃色的膿水!
那樣的痛楚差點讓趙婉清一腳踏入鬼門關,而當發現自己不小心抓破了臉的時候她更是發狂尖叫!
作爲一個女人,並且是對自己的容貌自視甚高的女人,趙婉清自然不願意頂着一張爛臉去招搖,因此,那段時間,她都是死死地窩在自己的房間裡,然後用各種藥膏外敷,同時煎藥內服,發誓一定要自己恢復以往的光潔如玉。
但時間過去了這麼久,趙婉清也沒有達成自己的目的,晚上睡覺的時候,看着臉上那凹凸不平且有些紅褐泛皺的地方,趙婉清就要發瘋一次——到現在爲止,除了鴻雁還老老實實地跟在她身邊之外,其他的侍女和小廝們都是恨不得有多遠躲多遠。
因爲自從趙婉清發現自己的容貌無法恢復之後,在外人面前她是性情大變,但實際上她一點兒也不掩飾自己內心的刻薄歹毒了——引以爲傲的容貌被毀去,讓趙婉清時時刻刻都處在一個躁狂的狀態之中,根本就沒法花心思去僞裝成高貴優雅的才女皇子妃了。
如果不是那個時候六皇子不在府上,六皇子府一切由她這個六皇子妃做主的話,她那段時間打殺下人的事情就會被傳出去受到懲罰了!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她稍微冷靜下來,用厚重的*往臉上塗抹才暫時緩解。
饒是如此,趙婉清現在也是不塗着厚厚的*就不能出門——在燕皎然開的那美容小鋪不知不覺風靡大慶的時候,卻有趙婉清這樣“返祖”的打扮,那厚重的脂粉愣是讓本來已經成親了的她更是下降了好幾個檔次。
更因爲那段時間容貌的問題讓她再也無法完美地因此自己那真實的歹毒性子,原先讓人着迷的那種縹緲才氣和仙氣也蕩然無存。
現在的她,已經和那些寡恩刻薄小肚雞腸的後院女人毫無二致了。
······
聽了趙婉清的話,七公主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嫂嫂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實話也不怕告訴你,要不是六皇子是最有可能成爲皇帝的人選,我當初就不會嫁給他!只是沒想到,他的美好前途,卻會被熹貴妃那個蠢女人給毀了!連帶着,我的人生也跟着毀了!”
說到這裡,趙婉清的臉色變得猙獰,原本用來填平臉上小凹凸的厚重*也簌簌地往下掉,讓七公主更是驚得瞪大了眼——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趙婉清從一個弱柳扶風的女子變成眼前這個濃妝豔抹的惡婦的?
“多好的一張臉啊……”見七公主還盯着自己的臉不眨眼,現在對別人看在自己臉上的目光很是敏感的趙婉清更是惡從膽邊生,伸手掐住七公主那小巧的下巴,用手指在對方那青春少女特有的柔嫩細滑的臉頰上滑動。因爲剋制不住內心的惡意,趙婉清的手的動作就特別的重,愣是讓七公主那臉頰上劃出了一道紅痕。
這樣的疼痛自然是嬌生慣養的七公主忍不了的,可是感受到從趙婉清身上散發的那種陰冷氣息,愣是駭得七公主動也不敢動,呼痛聲也卡在了喉嚨裡——好、好可怕,她到底是誰?她,她不是趙婉清!
“呵呵,我怎麼不是趙婉清呢?”卻原來,七公主因爲恐懼,沒有意識的自己已經不經意地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看着七公主因爲害怕而不自覺地顫抖的樣子,這段時間自從毀容過後便特別喜歡折磨下人,越發扭曲了心裡的趙婉清更是興奮地笑了,湊近她低聲道:“不管我是不是趙婉清,只要我叫做這個名字,那我就是趙家的千金大小姐,你知道嗎?”
“你……你……”雖然在皇宮裡被保護的很好,但實際上也不是真正的無腦之人,在極度驚懼之下,七公主居然敏銳地抓住了趙婉清話裡的意思,“你不是趙御史的女兒?!”
難道真正的趙婉清已經被替換掉了嗎?
輕笑一聲,被畫得豔紅的嘴脣微啓,露出森白的牙齒,趙婉清笑得邪氣:“這很重要嗎?我可是代替他們那福薄的女兒叫了他們十幾年的父親母親了呀!比起那個短命鬼,我可是出色多了啊哈哈哈哈……”
似乎是沉浸在了那過去的榮光裡,趙婉清放開七公主那被她捏得發紅的下巴,最後冷冷地警告了一句:“如果不是皇上讓我來,我纔不會來呢!”如果自己這張臉還好好的,成爲皇帝的女人的機會又怎麼會落到這個愚蠢的七公主身上?反正她完美地扮演了趙家大小姐這麼多年,瞞過了所有人,到時候,自己也完全可以再扮演七公主瞞天過海!只可惜,自己現在的臉……
想到這個,趙婉清看向七公主的目光隱隱有些發紅。被髮瘋的趙婉清嚇得六神無主的七公主差點軟倒在地:“你……你不能對我做什麼……皇帝還要娶我爲妃呢!你要是害了我,皇帝是不會放過你的!”
之前是死活不從,但是真正面臨死亡的威脅的時候,七公主卻發現自己的堅持是那麼的軟弱無力。
死活也是看出了七公主的外強中乾,趙婉清反而冷笑了一聲:“你以爲你有多重要?要不我現在不能像是扮演趙家小姐那樣扮演你,你以爲你還可以活到現在?”
“你……你居然……”七公主死死地咬着下脣,渾身哆嗦,生怕趙婉清發瘋。
但最後趙婉清什麼都沒有對七公主做,反而轉身毫不猶豫地走了。
······
七公主見趙婉清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這才覺得力氣慢慢地回到自己的身上,但她什麼都不敢做,只能低下頭,伏在地上,低聲哀哭起來。
而誰都沒用注意到,在那不遠處的假山後面,一個人正一臉驚駭。
他原本只是因爲迷路莫名其妙的在這深宮之中七拐八拐就到了這座偏僻的宮殿,本想着這是皇帝后宮,自己一個大臣出現在這裡實在是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也容易引起別人的非議,因此他準備馬上離開的。
但是他卻在這偏僻的宮殿見到了本來應該是在準備嫁給新皇的七公主,後來,又見到了自己的女兒!
沒錯,這個臉上的震驚完全掩飾不住的人正是趙御史!
趙御史本來想的是找一條小路偷偷摸摸離開——畢竟出現在宮中的情況,哪怕遇見的人是自己的女兒,也夠讓趙御史尷尬不已了。
但他卻沒想到,只是在猶豫從哪兒悄無聲息地離開的當兒,卻讓他聽到了如此的驚天秘聞!
原來自己寵愛了近二十年的女兒居然不是自己親生的嗎?!
一瞬間,趙御史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自己的夫人紅·杏出牆,給自己戴了一頂綠帽子!
可是,聽到後來趙婉清的話,趙御史卻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什麼叫做“代替那福薄的女兒”,什麼叫“短命鬼”?!
難道說,這女人根本就不是他們夫妻的血脈嗎?!
隨之而來,那趙婉清的話更是讓趙御史如遭雷擊。最後,趙御史連自己是怎麼離開皇宮,怎麼回到自己的府邸的都不知道。
一直到自家夫人一臉擔憂地看着自己,趙御史纔像是打了一個激靈一樣醒了過來:“夫人!”
趙夫人正有些擔憂又有些暗惱——自家老爺從回來之後就有些魂不守舍的,該不會是被哪個不要臉的小狐狸精給勾走了魂兒吧?此刻突然聽到趙御史喊了一聲,差點兒沒把心給嚇得蹦出來。
伸手輕輕地撫了撫心口,趙夫人見自家老爺的面色特別的凝重,忍不住自己也神色嚴肅起來:“老爺,怎麼了?”該不會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兒吧?
“你……”趙御史看着自家夫人的臉,又把到嘴裡的話給嚥了下去——要是自家夫人知道的話,早十幾年前就應該發現了。因此話語在舌尖打了一個轉兒,趙御史出口的話就變成了:“你知道雍兒的消息嗎?”
聽到這話,趙夫人嘆道:“老爺,我知道的哪裡能比得上你呢!說到這個,我也急得很,你說皇上都登基了,是不是就應該說明天下安穩了。咱們的雍兒,是不是也該回來了啊?”
之前是被這京都詭譎的形勢給嚇壞了,趙夫人見自己女兒的夫君六皇子被那通敵叛國的晉王劫持,就一直在擔心自家女兒,又因爲這麼些年來她一直都習慣性地偏疼趙婉清,一時之間將自家兒子的安危就暫時地放到了一邊。但是現在被趙御史這麼提起來,她內心對趙雍的擔憂也一下子都涌現了出來。
“婦道人家,打聽這麼多幹什麼!”現在腦子裡一團亂的趙御史現在煩惱不已,下意識地半帶訓斥地說了趙夫人一句,便拂袖往自己的書房去了——他要好好想一想,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莫名其妙被趙御史訓斥了一句,趙夫人愣在了原地——這,這不是老爺你自己先提出來的嗎?
不過,習慣了趙御史的脾氣,趙夫人也只是自己心裡堵了一下便收拾準備出門去了——兒子現在情況不明,女婿也是生死不知,她現在更要去安慰陪伴自己的女兒一下。
······
想要去開導趙婉清的趙夫人並不知道,此時,她真正的女兒正面臨着生死的考驗。
殺無赦!
這句話一出來,局勢立馬就發生了變化——這短短的三個字,已經將那韓王的心思暴露無遺了!
如果說,之前燕皎然還想着有什麼希望的話,現在則完全沒有任何的僥倖心理了。
但與此同時,她對晉王的擔憂也更深了——能夠讓那韓王下達這樣的命令,是不是就說明其實自家王爺在他的眼中其實沒有多少的價值了?要不然,他也不會就這麼將他的家眷趕緊殺絕了!
而如果自家王爺一旦在那韓王的眼中沒有了價值……那現在,自家王爺到底的情況到底是如何的呢?
燕皎然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仔細感受了一下,並沒有以前那種突如其來的心慌感,這讓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因爲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原因,似乎無論是她或者是晉王,只要一方有受到生命威脅的情況發生,另一方就會有類似的預感。而她現在並沒有感覺到,這是不是說明……其實自家王爺其實並沒有生命上的危險?
一想到晉王現在很可能是安全的,燕皎然的心思也更多地放在了逃命上面。
因爲畢竟腹中還有一個胎兒,因此燕皎然既不敢拔腿狂奔,也不敢直接策馬顛簸,孟陽他們也考慮了這一點,直接找來了一輛馬車,然後將燕皎然送了進去,燕皎然一進去,便看到燕皎然和老夫人以及自己的一雙兒女都在。
“皎然!”老夫人正在擔憂自己這個孫媳婦,尤其是她肚子裡還有一個,此刻見到她,一下子緊繃的心絃鬆了下來,拉過來不住地打量。
雲柔嘉見到燕皎然也鬆了一口氣,但在她身後並沒有看到其他人的時候,又忍不住焦急道:“孃親呢?”
燕皎然正抱着一雙小兒女內心直後怕——差一點點,自己就失去這對孩子了——聽到雲柔嘉的話,直接沒好氣道:“她不就像跟着那羣人走嗎?還管她幹什麼?”
這話,正被死皮賴臉拉着護衛,終於趕上了這輛馬車的周氏聽到,她的臉上立即就變了顏色。
······
“孃親!”雲柔嘉也知道周氏之前的眼前着實讓人不恥,因此其實對燕皎然的話並沒有多少憤怒。但無論如何,在這個時候見到自己相依爲命的母親還是讓雲柔嘉欣喜的,只是見到周氏的臉色有變,擔心她再口不擇言,雲柔嘉連忙出聲叫了她。
顯然,周氏也明白自己這個時候是不應該嗆聲的,因此對這雲柔嘉點點頭便自己找了靠近馬車門邊的角落坐着。
老夫人雖然十分憤怒周氏的出牆,但是畢竟周氏也做了她近二十年的兒媳婦,還爲雲家生了一個女兒,所以這個時候也不會直接將她推出去——只是這賬,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眼不見爲淨,老夫人乾脆閉上了眼睛。
見車裡的人都一副自己是個髒東西的態度,周氏原本劫後餘生的嫉恨心思又冒了起來。
此時,馬車已經跑到了一個山林之間——建州多山——外面的各種喧鬧聲讓車裡的人都人心惶惶。
燕皎然安撫了墩仔後和淼淼後,又藉着抱着他們在懷中的動作偷偷服用了一顆保胎藥——本來懷孕的初期之間就因爲中毒而可能有些虧損肚子裡的寶寶,偏偏又碰上這種情況,讓燕皎然不得不做好預防。
而韓王的那幫人看着馬車越奔越遠,偏偏他們又被這些護衛們纏着脫不開身,心頭直髮急。雖說最好是不傷他們性命,但公公也說了,要是反抗也可以殺無赦,因此其中幾個人對視一眼,此時卻也顧不得許多了,其中幾個反手抽出背上的弓箭,遠遠的瞄準了那奔馳着的馬車。
既然活的不行,那就去死吧!
就在燕皎然剛剛服下那保胎藥之後,突然他們的馬車猛地頓了一下,與此同時,外面響起了馬兒吃痛的叫聲。
“怎……怎麼了?”周氏沒坐穩直接摔到了燕皎然的腳邊,驚慌失措地問。
“孟陽,到底是怎麼了?”
“王妃,馬受驚了!而且傷到了馬腿,這兒道路艱險,還請王妃、老夫人、大小姐和老王妃抓緊坐好……”
孟陽本來不是專業趕馬車的,這個時候也只能盡力矯正受驚又受傷的馬兒。
但此時,誰都沒想到,周氏透過那馬車門看着外面的路況,一下子生出了一個萬分歹毒的注意。
燕皎然雖然注意力都在懷裡的一雙兒女和老夫人身上,但是她的警覺心未去,因此在感覺到一股惡意滿滿的視線的時候,下意識地順着看去,就見到周氏就像是瘋了似的抱着她的腿往外推,燕皎然自然是要掙扎,卻不想周氏此刻像是豁出去了似的,直接一下子抓着燕皎然就要往外面推。
此時又有幾道箭矢追來,在射中周氏的時候也讓燕皎然的肩膀中了一箭!
劇烈的疼痛讓燕皎然只來得及將墩仔和淼淼往老夫人和雲柔嘉那兒塞去,隨即一聲悶哼再也支持不住,身體就往外面摔落出去。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其他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待駕車的孟陽回神,電石火光之間,燕皎然早已摔落馬車,偏偏這兒道路一個急轉,旁邊一道懸崖峭壁,燕皎然就這麼直直地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