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輝還沒有照射開來,劉據便已經匆匆的會來了,他要洗去自己這一身的脂粉味,他要變回從前的自己,他要舒婧聞不到一點味道,他要舒婧忘記昨天他的荒唐······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久久不能平靜,劉據將自己久久的隱埋在水花之中,良久才大喘氣的從水下竄了上來,劉據緊緊地攀着池壁,臉上的水花順着臉頰淌了下來,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努力地想要說服自己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一場不該夢得到的噩夢,可怕的噩夢······
之前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但是現在他和別的女人睡在一起,就是對於他愛情的堅持的背叛,就是對舒婧的一種背叛,他傷害了舒婧,他知道這一次的錯誤會造成他和舒婧的疏離,但是他別無選擇,如果真的讓婧兒知道他是這麼對待馨兒的,他就會更加徹底地失去婧兒,不可以,無論用怎樣的辦法,他要保守住這個秘密,否則就是永久的分別。
‘啊——’劉據發瘋般的捶打着水面,心裡的痛苦只能這樣發泄出來,不行,他一定要儘快的讓舒婧嫁給他,否則這種煎熬永遠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盡頭,他要現在立刻馬上!他要讓舒婧做他唯一的妻子,做他的太子妃!
‘殿下,殿下!’素瓷和紅縈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也不在乎什麼男女之別了。兩人一進來就跪倒在地上,連連的磕頭謝罪,‘殿下,都是奴婢們沒用,婧兒她······她不見了!’
‘什麼?’劉據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怎麼會不見了呢?什麼時候不見得?’
‘不知道,今天一早我們去叫他起牀,屋子裡就已經沒人了,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跑的,更不知道她從哪裡跑的。’
‘怎麼會這樣?你們先四處找找,現在快到早朝的時間了,我要去上朝了。對了,先不要去宮門口尋找,她應該還沒有出宮。先去他最常去的地方找找,如果還沒有找到,就去宮外找凝香,也許她會去凝香那裡。’劉據嘆了口氣,起身穿上衣服,向外走去。
素瓷和紅縈點了點頭,連忙分頭尋找。
舒婧這一覺不知不覺的竟睡到了日上三竿,她擡起眼睛看看外面的日頭,不由得驚叫一聲,連忙起了身。劉細君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看着外面的流雲渡水,舒婧不好意思的跟她打着招呼,順勢坐在了她的身邊,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道:‘天氣挺好的哈,你起得也挺早的。’
‘沒什麼事情,所以就早起一點,幹些活打發時間。哪裡像你,什麼事情太子殿下都爲你想的萬分周到,什麼也不用操心。其實我真的很羨慕你,有這樣好的一個男人在身邊,還求什麼呢?’
‘你不懂,我要的是愛情,一段婚姻所需要的不僅僅是和睦,還需要激情,否則生活就像白水一樣平淡無味,這樣的白水你想喝嗎?誰都不會習慣喝白水的,我更是如此。所以如果他不愛我,就算他再愛我也沒有用。’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講,但是我想你知道世事無常,很多東西都是會變的,有的時候看似不可能的東西一旦湊成一起了,也會變成可能。就像太子說我一樣,我現在已經是這樣了,還能奢求什麼呢?’
‘但是你真的放得下你的仇恨嗎?’
‘放不下不也是這樣了嗎?’劉細君深深地嘆了口氣,‘以前我是根本不會相信命這個東西的,但是現在我有點相信了。其實每個人一生的路都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無論我們怎樣兜兜轉轉的想要去改變自己的命運,最後還是回到那個終點,結局不會因爲任何人的到來而改變,所以反抗是沒有用的,抱怨也是沒用的,還是按部就班的按照老天也給我們規劃的路走吧,這樣也許我們受的傷害就會少一些。’
‘也許你說的很對,但是我這個人就是不會信命!’
外面突然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似乎還有很多人。舒婧皺皺眉頭,劉據不會這麼快就找到她了吧?正在她們都不解的時候,門被打開了,劉徹身邊的章公公率先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許多的宮娥,每個人的懷中都端着很多東西。章公公懷中還抱着一道聖旨。
章公公看着她們,道:‘聖旨到!江都郡主,婧兒姑娘請聽旨!’
‘還有我?’舒婧指着自己的鼻子,怎麼回事啊?但是她不敢猶豫,連忙隨着劉細君一起跪了下去。章公公這才清清嗓子道:‘江都郡主才貌雙全,雖爲罪臣之女,但心繫大漢,危難時刻以身報國,特冊封江都郡主劉細君爲江都公主,下嫁烏孫。家人子如憶······文武雙全,特冊封爲一品女官,隨江都公主一起陪嫁烏孫!欽此!’
‘什麼?’舒婧直覺得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將她的世界撕裂的四分五裂,再也拼不回來了。‘怎麼會這樣?’
章公公嘆息道:‘這一切還都怪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今天早朝上公然頂撞陛下,要求廢除祖制,廢掉太子妃,冊封你爲太子妃,結果就與滿朝文武吵了起來,陛下一怒之下就罰太子殿下面壁思過一個月,並封你爲一品女官,陪嫁烏孫。說到底太子還是爲了你好,只可惜······’
‘面壁一個月?’舒婧的心裡就好像被塞滿了棉花一樣,輕飄飄的,卻堵得難受。她紅了眼眶,轉身飛一般跑了出去······
‘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臣女接旨。’劉細君接下聖旨,這道聖旨一下子毀了兩個人的夢想,毀了兩個人的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