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游光!”
一聽這個名字,伯顏便是一驚,旋即便是哈哈一笑,道:“我倒是忘了,汪大人和六王爺也有一些關係啊!”
“當然,他是我舅舅!”
“哦!嗯!”
伯顏身爲蒙哥最器重的人之一,對於當年窩闊臺的伏筆豈會不知道,只可惜,窩闊臺暴飲而死,這伏筆差點就永無天日了,但就算沒人知曉,六王爺也已經爲了蒙古攪亂中土,給他們帶來絕好機會,否則要攻下當年的大齊,恐怕還要努力幾十年。
好在六王爺當初留了親信在蒙古,而且如今成爲了蒙哥可汗的人,告知可汗許多機密,而這陸游光便是其中之一。
伯顏也有好幾次想過派人去練習陸游光,但想到他的身份和重要性,能聯繫固然是好,可如果反將他曝光出來,那就不妙了。
故此,伯顏一直忍着,不到萬一,絕不動用這顆棋子,而現如今,似乎正好是這顆棋子放光的時刻!
“多謝汪大人獻計。”
“獻計,不,這還算不上,只要你們信得過我,真正到了攻打下邳時,帶我過去,那時候纔是汪某獻計之時,不過在這之前,我要提醒你們,在東齊朝廷裡,有一個人要特別注意一下,此人雖然隱藏的很深,但我還是查清楚了,此人乃是顏芷綺的人,不可不防!”
“哦,他姓誰名誰?”
“姓名只是假名,說了你們也未必知道,到時候我過去了,自然會帶人將其抓來。”汪財靖可不蠢,不會什麼都告訴伯顏,否則接下來還有他什麼事啊?看着伯顏在蒙哥面前邀功嗎?
……
……
遠在雍州的沈玉嘉,豈會知道,一直讓他看不起的傢伙,竟然開始籌備讓他差點後悔終生的事請。
如今已經年過十五,沈玉嘉也回到了天水,準備籌劃學府招生的事請。
這一次招生,可不像去年那般困難了,不許弄質詢,便有大把大把的青少年們被家長送來,但也是因爲這樣,學府人手不夠,特別是收到的大批學費,這可是真金白銀的,少有銀票,故此保護措施必須做好。
天水學府開學可是大事,特別是對於那些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家庭,爲了讓兒女竟如學府,學府每位教師家的門檻,幾乎的快被踏平了,就更別提沈玉嘉的門檻了。
好在他早有防備,事先告知所有教師不可收禮,否則查處一個開除一個,嚴重者,甚至要判一個什麼賄賂罪,直接送往大理寺。
要是一個普通的校長這樣說,還真沒什麼用,反而會被一些貪心的教師暗罵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還什麼賄賂罪,你說定就定啊!居然還送往大理寺,大理寺是你家啊?你說送就送啊。
但沈玉嘉什麼人啊,當朝皇父啊,不少傳聞證明,鄢女皇對她老爹是言聽計從啊,每次鄢女皇發脾氣,文武百官和皇母都搞不定時,這皇父只是一出面,立即風平浪靜。
由此證明,寧可得罪君子,莫要得罪小人啊,而現在是寧可得罪小人,也千萬不要讓皇父看不爽了,否則送往大理寺那還是輕的了!
不得不說,無論什麼世道,什麼年代,這以訛傳訛的本事,自古就流傳萬載,沈玉嘉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其實你如果真收了,只要不鬧得沸沸揚揚,他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別人可不會這樣想啊,當他這話一出口,嚇得天水學府的教師們,不等禮物送到家,直接就先一步跑到學府,看是任勞任怨,盡心盡責,實則就是爲了躲避瘋言瘋語,怕被皇父給逮住送往大理寺啊。
這就是地位不同,說話的份量自然不同,如今沈玉嘉是放一個屁,都沒人敢說臭的,反而是一大堆人聞屁而來,大肆狂贊一番,勝過花香啊!
你還別不當真,的確就有這種人,而且就在沈玉嘉家裡。
賈祿如今是沈府大管事,這宰相門前還七品官呢,更別提皇父家裡的大管事了。
賈祿是有事沒事,見到沈玉嘉就一通馬屁,比如大清早,見沈玉嘉出了院子,便贊一個:“唉吆,老爺您這一身打扮,可真是賽過宋玉,勝過潘安啊!”
放屁呢,沈玉嘉一到冷天,幾乎都是一身白絨絨的貂皮衣,千篇一律沒有變化,真不知道這賈祿是如何看出不同的,難道他有透視眼?能觀自己內裝?
賈祿馬屁功夫雖然沒水平,不過沈玉嘉乃一大俗人,你若是拍的太有水平,他反而不高興,故作不悅的來一句:“有拍馬屁的功夫,還不如多做作實事。”
沈玉嘉似乎也知道,自己聲望是如日中天,高的不行,這府裡下人也一個個趾高氣昂,特別聽說這一次回家過年,隨便一個掃地的男僕,竟然引得家鄉不少官吏求見,禮品自然少不到哪兒去,整的他提前讓寧滄珺發給大家的月錢和年禮錢,比起那些禮物,簡直是不值一文啊!
而賈祿不愧是他的心腹,當他得知情況後,立即就是召集下人,大發雷霆了一翻,嚇得下人們再也不敢收禮了,並且還送信到家裡,讓家人把沒用過的禮物,能退則退,如果那些大人問起來,就說他們的禮敢重過皇父的禮,小心掉腦袋!
如此一來,往後逢年過節,這些下人們也很少收到禮物,這讓下人們鬱悶的同時,也不免生出一絲僥倖,因爲很多年以後,當皇父的寶貝女兒親掌大權時,最討厭的就是這些事請,但是很少人知道,或許也只有她老爹和幾個孃親明白,這丫的是嫉妒,在她看來,應該是天下貴重的禮物,要送就送給朕,否則就別送!膽敢違逆者,抓到一個就杖責一百!如有第二次,更是將送禮收禮的一併抓了,關你個十年八載的。
當然,這些是對於不正當的禮品,逢年過節的小禮物還是可以隨便送的,而且不關乎朝廷命官的事請,也沒人理會,不過,這還是沈玉嘉出面調合的結果,否則真有可能無論啥禮物,哪怕是一根草,只要你敢說這是禮物,那就等着蹲大獄吧,整的比起沈玉嘉認知的大明錦衣衛更嚇人。
“老爺,今天是要去學府嗎?”賈祿彎腰恭敬道。
“不了,今天去一趟驛館。”
“驛館,是要見誰嗎?”賈祿聞言大驚,要知道沈玉嘉身份之貴重,除了家人,誰敢要他去見啊!
但當賈祿隨着沈玉嘉到了驛館後,看到一處廳外,一個身着黑袍的女子時,便知道了什麼,他偷偷看了一眼廳裡,果然,又一個女子坐於堂中,此女容貌驚人,不施粉黛的肌膚白皙如玉,特別是她一雙眼睛靈動有神,盡顯精明,讓人往後無法忘卻,彷彿把這雙眼深深的刻畫在了心裡。
“果然!”
賈祿暗道一句,心裡卻有些疑惑,聽聞她不是應該在梁州嗎?何時回來的?
沈玉嘉在廳外就停下腳步,看着廳門口站立的黑袍女子,擠出一個笑容道:“別來無恙啊。”
“怎敢勞皇父牽掛。”黑袍女子不鹹不淡的說道。
沈玉嘉扭頭又看了別處,發現沒有其他人後,不由皺眉道:“你哥呢?”
“隨顏大將軍在梁州。”女子說完,似在撓撓脖子,可是無意間,衣襟不由被她的手給弄開少許,露出一片雪白和少許刺青痕跡。
“你也不嫌冷。”沈玉嘉搖頭一笑,立即收回目光,徑直就走入廳中。
“沒情趣。”黑袍女子冷哼一聲,但卻沒有跟着,依舊在做門外,正好瞧見隨沈玉嘉而來的賈祿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她竟然得意的一仰脖子,伸手將衣襟拉的更開,竟然將一道乳白中的溝壑給顯露出來,看的賈祿狠狠的吞了好幾口唾液。
“小哥要來一發麼?”
聽到女子這話,賈祿這纔回過神裡,慌忙的低下頭,連連搖晃道:“不……不敢。”
他豈敢啊,要知道,他也是從許多渠道得知,這個女人似乎和皇父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若屬之前還不敢確定,但從這“來一發”三字,他便敢肯定了,這可是皇父時不時就掛在嘴邊的話,除了在皇父這裡聽過,賈祿還沒聽他人說起呢。
不過對於如此放蕩的女子,也不知皇父是任何跟她道不明的?但賈祿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很有味道,是那種男人一見,立刻雄起的尤物!
“膽小鬼,看來也只有你們老爺纔是真男人了!”
聽女子這話,賈祿立即就是滿腦門的汗啊,如果,你丫的沒有和咱家老爺道不明,老子早就把你給辦了,而且不把你辦千萬遍,下不了牀,老子以後就改名叫“西貝”了。
沈玉嘉走入廳中,自顧自的做到楚苓君左手邊,從兩人中間的茶几上拿過一杯茶,抿了一口後,砸吧砸吧嘴道:“說塞,啥事?”
他這一出口,標準的川腔,弄的楚苓君竟然下意識來了一句:“莫子啥事。”
“沒事你叫我來幹什麼?”沈玉嘉立即恢復官腔了。
“怎嘛,老朋友續續會,也不行了?哦,我倒是忘了,皇父可是大忙人了,像我們這些升斗小民,是不能亂見了。”
“唉吆,我還當啥事呢,得,走吧,清貴、萬花、素紅、酒露挑一家吧,男的女的隨便叫,甭和我客氣,咱倆不醉不歸。”
這話,沈玉嘉說得極爲豪邁,可楚苓君隨口來一句:“你敢嗎?”他頓時便蔫了,只好改口道:“最好的廚子可是在咱家裡,還用得着出去吃嗎,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