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侍應生帶着他們來到一個舒服雅緻的地方落座,薛曉拿過菜單點了餐,便端坐着,擡頭望向對面男人。
傅寒深坐得很隨意。沒有刻意的嚴謹也沒有故作的放鬆,從她這個角度望去,可清晰睨見他輪廓冷峻的五官,眉目淡淡的神色。只是鎮定沉穩的坐着,就無形中有股致命的吸引力。
薛曉雖爲薛家大小姐,卻不是第一次相親,卻始終沒有那個讓她認爲合適的男人出現,然而今天見到傅寒深的第一眼,他無意中透出來的成熟男人沉穩的迷人氣息,讓她第一次體驗到什麼叫做心跳加速,慌亂不安。
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在他的面前失態失禮。
薛曉目光羞赧地睨視對面的男人,見他自從來後骨骼好看的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不急不緩的模樣讓人看不出他是否有什麼心事,於是忍不住問。“傅先生忙着去哪裡?還是有什麼事?有什麼人在等你?”
敲打着桌面的手指停下,傅寒深狹長地視線慢慢從目前冒着熱氣的水杯中移開。眼底充斥着一片諱莫如深的光澤,淡淡的回道,“沒有。”
兩個字,卻簡短有力。
他清清淡淡的語氣更是叫人窺不出他內心的想法。
薛曉不敢對視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瞳彷彿像潭深水漩渦,太過輕易就將人吸引進去,迷失在他深邃的眼底……
忽然有些緊張的握住面前水杯,生平一向不吝嗇語言的她,卻在這個渾身透着深不可測的男人面前,啞了言。
她糾結着組織應該說什麼才合適現在這種狀況的語言,反倒是對面的傅寒深輕聲開口,“沒有喜歡的人?”
他突然淡淡的出聲卻叫她心底一跳,緊張不知所措地看他,斟酌用詞,“只是沒有遇到合適喜歡的人。”
但是現在,她覺得有了。
只是礙於女人的矜持。她不敢說多餘的話,在見傅寒深之前,她就猜想過,像他這樣的男人。可能不喜太過主動的女人。
頓了頓後,她朝他問,“傅先生有喜歡的人?”
傅寒深輕笑,笑聲淺淺淡淡的,冷峻深邃的面容染上淡淡笑意,顯得愈發的致命。
然而從他這個淺淡笑容中,薛曉驟然間明白了什麼,在傅寒深起身要去上洗手間時,她就清楚,這場相親,無果。
他的心從一開始,就不在這裡……
這一場被安排爲相親的飯局沒有持續太久,薛曉自知他是有心儀對象的人,儘管對他心動,卻很聰明的沒有過多糾纏。
她見過的男人不少,很明白,像這種男人,要麼不認定,認定了哪怕別人是搶,也別想撼動他的一絲立場。
所以,她沒有任何可能性。
在跟傅寒深禮貌分別前,她笑着道,“很想知道,能讓像傅先生這樣的男人動心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子?”
傅寒深依舊淺淡勾脣,朝她微微紳士一頷首,轉身彎腰進入停在身邊的轎車內。
看着漸漸遠去的車輛,薛曉嘆了口氣,還真是個深不可測的男人啊,跟這樣的人交往,想必也十分的辛苦吧?
由石恆驅車,車內後座,傅寒深掏出手機,“您要我見的人已經見了,現在可以沒事了?我還有事情要忙,以後您可以不用那麼操心我的事。”
說完,也不待那頭的傅老太太說什麼,他就掛斷了電話。
回到東臨新居,傅寒深下車後,便在房子裡開始尋找宋言跟宋小源的身影,然而找遍整個房子,除了在客廳茶几看到用杯子壓着將近一千塊的紅鈔外,他不但沒有看到他們母子的身影,就連他們的衣服也消失不見。
盯着茶几上被壓着的錢,傅寒深眉頭深皺了,從這個樣子來看,不難猜出他們已經離開的事實。
可是,離開?
頓時,他臉色瀰漫上了黑沉的氣息,眼眸頓時冷冽得可怕,眉宇間充斥着一抹隱隱的戾氣,狹長的眸微微眯了起。
那個女人……
倏然,他轉身邁步離開----
坐在車內,用手機撥下她的號碼,可電話裡卻提示,對方的手機已經關機,驅車來到之前她租住的那個公寓,可裡面也絲毫沒有他們的身影,連回來過的氣息都沒有……
傅寒深眉色間的戾氣更深了。
帶着宋小源在一家快捷酒店入住下來,拿了房卡進入房間後,宋小源就不太明所以地衝她問,“宋大言,我們爲什麼要走?”
“沒有什麼。”宋言揉揉他的小腦袋,“總是打擾別人不好,我們有手有腳,有的是出路,沒必要賴着別人。”
宋小源不太贊同她的話,“但是之前不是已經說好要在那個男人的房子住了嗎?而且我們又不是白吃白喝……”
他們還會給他租金的啊!
在牀沿邊拉着他坐下來,宋言凝視他的小臉,挑眉問,“你很喜歡那個男人?”
宋小源怔怔盯着她,望見她平靜的臉看不出喜惡,爾後,撓了撓後腦勺,糾結着說,“還算可以吧。”
宋言倒也乾脆,“那你願意跟着我吃苦受累,還是願意跟他享受天倫之樂?”
“這還用問嘛?”
當然是跟她啦!
一個男人,怎麼能跟她相提並論?
就算他對那個男人的感覺還不錯,但她在他心裡的重量,是任何男人都比不了的!
“所以,你現在就什麼都別問。”捏捏他白淨的小臉,宋言笑笑說,“等我處理好一些事情,我們就離開這裡,把這裡的所有事情都拋到大西洋去,去別的地方重新好好生活。”
在這裡負面的東西太多,幾番考慮下來,宋言還是覺得,帶着宋小源離開比較好,儘管,這種行爲有些孬了,但幸而她對於這些事情,並不太在意。
孬就孬吧,又不會少塊肉。
比起她能跟宋小源舒服的過日子,孬不孬還真沒什麼值得相提並論的。
宋小源聽聞她的這個決定,一對小眉毛頓時擰到了一起,糾結着一雙澄澈彷如浩瀚小宇宙的眼眸盯着她,“那思愉媽媽會跟我一起?”
“不會。”宋言說,“她這裡有家人有工作,不能離開。”
看出宋小源略帶失望的神情,她又笑着敲了敲他小腦袋,道,“安啦,以後她會經常去看我們的,要是想她了,我們也可以經常回來看她。”
“可是……”宋小源低下頭,神情間滿是糾結躊躇,“你一個人,會很辛苦。”
小傢伙細細的聲音很低,但卻還是一字不落的灌入宋言的耳裡。
心底一悸,眼眶微微的酸了些,她卻是由衷地笑了出來,故作輕鬆的揚眉道,“不是還有你?”
宋小源擡頭看她。
她笑着說,“你難道不是男人?”
“我當然是男人啦!”宋小源立刻擺正小身板,正義言辭,眼神灼灼的盯着她,堅定有力,“而且還會是一個你值得託付終生的男人!所有男人都可以不要你,但你要相信,我是可以值得你託付終生的男人,就算你老了皺紋多了不能走了,我依舊不會拋棄你!我會陪你一起到老,到死!”
心裡有多感動已經說不清,宋言被他逗樂了,食指彈彈他腦門,“才幾歲就想我託付終生給你,等你毛長齊了再說吧,這麼小就想這麼多,不可愛。”
宋小源無辜,“又是我的錯?”
“不,是我的錯,我把你生得太好。”她洋裝認真思考,“要不要把你塞回去重造一番呢?到底要不要呢?要不要呢?”
宋小源,“……”
宋小源幽怨地瞪她,無良宋大言!
不久之後,看時間已經不早,宋言跟裴思愉通過電話,電話自然又少不了裴思愉數落她腦子短路這種事情。
不過除了抱怨,倒也沒其他聲音,就宋言這情況跟境遇,真的不是三言兩句就說得清,很多時候,裴思愉只能感嘆人生就是一把好狗血,有時遠遠比電視小說還要讓人感慨,血淋淋的狗血撒了宋言的一生。
不禁想,十歲那年,如果她沒進入唐家做童養媳,人生會不會比現在好一點點?
但人生終歸沒有如果……
又聽裴思愉在電話裡狠狠吐槽咒罵了唐慕年忘恩負義一番,宋言這才掛斷電話,站在窗口邊眺望外面的夜色,心卻是有些止不住的冷。
分明天氣已經變暖,然而她的心卻像是被寒冬臘月裡的空氣凍冷了,除了宋小源跟裴思愉這兩個跟她密不可分的人,似乎再也怎麼都尋覓不到一點能暖起來的那把星星火源……
第二天的時候,忍受着別人異樣的眼神,宋言去宋小源的學校給他辦理了退學手續,再之後,又去醫院正式辭掉工作。
對於她由請假卻變成了辭職,這多少醫院裡人的詫異。
知道她要離開,當即裴思愉的母親副院長就來找她談話,關切的問,“是不是之前的那些報紙對你心理很有影響?”
宋言搖了搖頭,“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只是想跟小源換個環境好好生活,這邊的事情,不想再理會。”
這些年,對於她是怎麼帶着宋小源過來的,作爲裴思愉的母親,作爲當初代孕的中介人,更作爲同一家醫院的長輩,副院長最是清楚她的一點一滴。
嘆了口氣,戴着一對眼鏡的副院長,滿是心疼地看着她說,“那你跟唐慕年的婚事……”
“接下來只要再跟他徹底離婚,就可以輕鬆離開了。”對於副院長,宋言素來沒什麼好隱瞞的,也不需要隱瞞。
內心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副院長喟嘆看她,遲疑了很久,才說,“宋言,去找小源的爸爸吧。”
宋言一怔。
“你一個帶着孩子太辛苦,這孩子……”儘管有些殘忍了,但副院長看着她如今的處境,仍舊是不得苦口婆心地說,“你當初只是一個代孕母,小源本來跟你沒有太大的關係,不論是從血緣還是從道德上來說,你都不欠這個孩子半點,幫別人養着孩子,卻失去了自己的幸福,這樣對你太不公平。”
“……”
“作爲局外人,我不好說什麼,但是作爲長輩,我想,你還是去找小源的親生父親,把孩子還回去,自己再找個好人家嫁了,像你這樣條件的女孩子,只要沒有孩子,想嫁個好人家,還是很輕而易舉的。”看着她的神情,副院長繼續說,“如今孩子已經這麼大了,想必那人,應該不會不承認,如果你真的想找小源的爸爸,我可以試着幫你查查,儘量找出他。”
“可如果,那個人已經結婚了有孩子了呢?”宋言說,“讓他把孩子帶回去,受盡別人的冷眼?”
“……”
“我做不到。”她鎮定地道,“就算我跟小源本身沒有太大的關係,甚至沒有血緣關係,但這些年我跟小源已經有了感情,我不會放手讓他去到別的家庭裡,阿姨,這些年您對我們的照顧我感激在心,也知道您這麼想是爲我好,但我做不到要把小源丟給別人,也做不到讓一個曾經拋棄過他的人再次撫養他。”
倘若能輕易就把宋小源扔給別人棄之不顧,她就不會是如今這個地步。
從當初決定撫養宋小源,而沒有將他丟在福利院那種地方時,她就已經做好了要承受世間冷暖的心理準備。
這麼做頗有自掘墳墓的嫌疑,但哪怕是那麼一刻,她也未曾後悔把宋小源留在身邊。
她不想做跟那個男人一樣冷血的事情,因爲她也曾被要改嫁的母親,被樹倒猢猻散的親人拋棄過。
她知道那種被拋棄的感覺是多麼灰冷深刻,同一件事情,她不想再發生第二次……
“那萬一……”副院長猶豫地看着她,擔憂地說,“小源的親生父親找來了呢?”
“……”
“倘若當初你沒有引掉孩子,反而還生下來的事情被他們知道,他親生父親找來了,你該怎麼辦?”
倘若宋小源的親生父親找來了,宋言將會輸得完無體膚。
畢竟,那是別人的孩子,除了撫養過這麼多年,跟她無半點關係,那位僱主只需要打發她一點錢,就能輕而易舉的把孩子帶走,不論是法律還是從血緣關係的現實中,這個結果,無法改變。
又何況,據他們所知,那位神秘僱主,有權有勢,身份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官大一級都能壓死人,她連百分之一贏的可能性都沒有!
真有這麼一天到來的話,如此小心翼翼守護着宋小源的宋言,該將如何?
面對副院長的提問,宋言只是微笑,笑得平靜而自然,眉眼彎彎的猶如皎月一般。
在離開前,她說,“我不會原諒他,永遠不。”
副院長站在原地,內心想要嘆息的感覺久久驅散不開,很不是滋味,她相信宋言不是一個衝動任性的人,既然已經做了這個決定,恐怕,沒人再能挽回一點。
也許,她應該祈禱的不是宋言還能幸福,而是祈禱着宋小源的親生父親不會找來,不會發現當初的那個錯誤,不會知道還有宋小源的存在。
因爲,從目前看來,宋言把宋小源看得,比自己的幸福還重……
遭遇這麼多事情仍舊堅持着這樣的信念,真的是一個倔強又頑強得讓人心疼的孩子……
把身邊的事情完全處理好比宋言預計的要慢得許多,足足過去好幾天,纔將大多數事情完全解決清楚,除了唐慕年這塊,基本已經沒有任何事情纏身。
而傅寒深這邊,宋言離開得無聲無息,而她入住的快捷酒店是裴思愉熟悉的人開的,多給一些費用,不用身份證也能通過關係住進去。
並且,自離開後,宋言就將手機卡換掉,在暮城這樣大的城市裡,不用身份證並且換掉手機號,想再找一個人,難如登天,儘管後來傅寒深讓人在宋小源的學校,在讓人在她上班的醫院附近守着,甚至是曾讓人跟蹤過裴思愉,卻也再是沒有宋言的消息。
這大概就是高位者跟底層者的利與弊。
從當年入住唐家之後,宋言原本千金小姐還算富裕的生活就變成了落魄潦倒童養媳,對於如何接近平淡平凡讓人難以注意,她深有心得,而像傅寒深這樣高位者的男人,想要尋找一個有心躲着他,習慣穿梭在平淡而毫不起眼世界裡的女人,來得比他想得困難許多。
在傅寒深的世界裡,她跟宋小源好似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一樣。
而他,連他們爲何消失的理由都還不清楚……
至於唐慕年這邊,他並沒有在醫院住多久就出院了。
工作上的事情,讓他沒有心思還能這麼安然的躺在醫院內睡得安穩,他甚至連多餘的心思去想多餘的人都沒有。
只有當午夜夢迴時,充斥在心底那股淡淡的失落感,提醒着他,他已經失去了什麼。
他失去的是一塊心尖上的肉,那裡已經缺失了很大一塊,被黑洞吞噬了,時而會想要去尋覓,但更多的卻是被現實打回原形。
他跟她之間,註定隔得太遠太遠……
在終於接到宋言電話的那一刻,唐慕年跟柳卿卿剛從柳家見過柳家長輩出來。
由於柳卿卿在身邊,他只是對着電話裡的人道,“等會讓高木聯繫你。”
語氣淡而陌生,就像對待一個早已經無關緊要的女人,連那麼一點點的留念沒有,他掛斷了電話。
柳卿卿瞟了瞟他收回去的手機,挑眉衝他問,“是你那個前妻?”
唐慕年抿脣,沒有回答她。
儘管他佯裝得好,柳卿卿卻還是認定,方纔的電話就是宋言打來的。
做了那麼多傷風敗俗的事,她怎麼還有臉聯繫他?
“慕年。”親暱的挽住他手臂,她靠着他的肩膀,滿面愁容,擔憂地道,“我爸爸雖然不反對我們在一起,但好像對於你跟你前期之前的緋聞有些成見,而且在這種時候我跟你在一起……”
後面的話她沒說出來,只點到爲止。
她相信唐慕年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
而唐慕年確實也清楚,他輕輕的一笑,側頭看她,眼底卻並無過多的溫度,但眼中卻寫滿了縱容,“你不會成爲謬論,就算你父親不會介意,我也不會讓你受這種委屈。”
“可是你跟你前妻在一起那麼多年,她瞞着你那麼多年,你說你們之間沒有感情,但爲什麼卻一直遲遲沒有離婚?”柳卿卿說,“你知道現在大家都怎麼說你嗎?他們說……你馳聘沙場多年卻也不敵一個美人裙下……”
在看過報紙後的很多人,都在暗地裡嘲笑他,譏諷他,他就是世人眼中的傻瓜,冤大頭,嘲笑聲多了,叫人想忽略也難。
“是嗎?”唐慕年卻只是輕笑,但笑意不達眼底,“原來大家都是這麼說我的。”
“……”
“可是他們都猜錯了。”他深深的眼瞳看着她,嘴角微勾,勾起一抹痞氣的笑意,“我難敵的美人裙下,只有一個叫柳卿卿的女人,否則,爲什麼每次見到她,我就會忍不住想把她壓在身下?”
暗示而曖昧的語氣,讓柳卿卿臉一紅,嬌嗔又羞赧的捶了下他胸膛,“混蛋!你這樣很討厭!”
“可是你喜歡。”
“……”
被他直白的戳進心扉裡,叫她嬌美的臉蛋染上一朵朵紅暈,內心慌亂。
她忽而的不知所措,跟他的淡然自若形成鮮明對比,嗔怪瞪了瞪他,她羞紅了臉說,“我不跟你爭執,你剛纔不是說還有事情要去忙嗎?”
“嗯,你回屋去。”擁着她的蠻腰,唐慕年在她額頭上烙下一吻,“我先走了。”
柳卿卿臉蛋更紅了,聲音細若蚊蟲的應了一聲,“嗯。”
待柳卿卿一步三回頭的回屋後,唐慕年轉身進入停在身旁的車內,掏出手機撥下高木的號碼,徑直吩咐,“之前讓你跟律師準備的離婚協議準備好了?”
那頭是高木的回答,“已經準備好了。”
“記者呢?”
“也安排好了,招呼都打過了。”
“好。”
電話要掛斷之際,那頭卻驟然又傳來高木忐忑的聲音,試探問,“唐總,一定要選擇今天這個日子嗎?”
“有什麼問題?”
“您忘記了嗎?”高木說,“今天,是您跟少夫人結婚的第七個紀念日。”
“……”盡休序巴。
“今天這樣的日子,那麼對她,會不會,不太合適?”
或者該說,是不是太殘忍了一些?
他們計劃的事情若是被宋言知道,她的心情會是怎樣的感受?
在聽聞高木的話後,唐慕年的身體震了住,臉上的神色有瞬間的僵硬,眼眸微微呆滯着,但是很快,他卻又冷靜的吩咐,“按照計劃好的,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