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人的呼喊,趙軍立時止住了攻勢,騷動了起來。
原本因爲秦軍營地久攻不下傷亡慘重,趙軍已經有了退卻之心,一聽到後方的呼喊哪還有心情繼續進攻。
聽聲音傳來的方向,誰都能夠分辨得出這些同袍應該是從井陘塞的方向跑來的,既然留守的趙軍已經逃來,那很明顯井陘塞肯定是已經落入了敵手。
若是在這井陘道中被秦軍包了餃子,那可就什麼都完了。
看到趙軍的騷動,陳餘騎在馬上拔出長劍揮舞着砍向了幾個逃散的趙軍。“擾亂軍心者殺無赦!”
然而這些假扮趙軍的秦軍將士,此刻已經沒入了近二十萬的大軍中,就像一滴滴入江流的水珠再也無法找出了。
更何況趙軍因爲持續的進攻早已經不成隊列。
“敢於逃散者殺!”看這已經無法短時間將那突然從後方出現的幾十人找出,陳餘當即決定先穩住趙軍的陣列。
爲此他毫不猶豫的命令自己的親衛四散開來,將敢於四處逃散的趙軍就地斬殺!
只要這近二十萬趙軍不自亂陣腳,那就一切都有希望。
……
“將軍,趙軍慌亂我軍亦速速出擊。”看到趙軍停了進攻並且出現了一些混亂,張耳立即湊到了韓信的身邊進言道。
趙軍自亂這可是天賜的良機,趁着這個機會出擊說不定真的能夠建立奇功。
“再等等!”然而韓信卻看着面前人山人海一般的趙軍卻不肯下令就此進攻。
“不能再等了?”張耳急迫的說道:“若是讓趙軍查明後方無恙,穩下軍心那就沒有任何希望了。”
在張耳看來一定是出現了什麼誤會,讓趙軍以爲自己的後方出現了變故,等趙軍探查清楚之後,那便再也沒有機會擊破趙軍。
然而韓信卻只是看了一眼張耳笑着說道:“張將軍怎麼確定趙軍後方無恙?”
“我軍攻趙止三萬人耳,今盡在此。井陘塞安能有恙?“張耳解釋道。
然而剛說完,張耳突然聯想韓信剛纔的話語和一直以來韓信的成竹在胸的表現突然間瞪大了眼睛:“難道……難道……”
“營地秦軍止兩萬八千耳,餘者今已在井陘塞!”韓信平靜的回道。
韓信說完,張耳一雙眼睛立時瞪得溜圓直勾勾的盯着韓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回想韓信之前的舉動,從砍斷木橋到帶着自己去井陘塞前招搖,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早就已經在他的謀劃之中。
而自己不過是其中的一個棋子而已。
“將軍深謀遠慮,張耳佩服!”沉默片刻張耳衝着韓信拱拱手說道。
雖然對韓信所有的謀劃都瞞着自己這個副將有些不滿,然而張耳對韓信的智謀還是非常欽佩的。
自己本來就是趙國的降將,韓信不能完全相信自己也情有可原。
……
此時的趙軍在陳餘親衛軍砍下了近百的頭顱之後,也是已經初步穩住了局面。
“查看了一下井陘塞的情況。”陳餘命令道。
此地距離井陘塞尚有三十里路,一來一回時間耗費也不小,然而此刻趙軍卻有更爲方便的方法。
只見十餘趙軍中的好手,一人選了一顆參天大樹便開始向上攀爬。
三十里的距離不過十幾公里,在秦代這個沒有任何大氣污染的時代,居高臨下望去十幾公里的距離雖然不能看得仔細,但是大概還是能夠看清的。
通過剛纔的一番進攻,陳餘已經死了將這支秦軍完全殲滅的想法,那種損失不是他能夠承受的,此時唯有退軍一途,藉助井陘塞的堅牆將秦軍擋在井陘道中。
既然要退軍,自然要完全穩住軍心,讓趙軍士卒相信後方無恙,若不然趙軍心不在焉的,若是在後退的過程中被秦軍追擊損失恐怕也不小。
遙望一番自然是最爲省事的方法,只要看一眼趙軍的旗幟仍然飄在井陘塞,自然證明方纔那些人的話語自然是虛假的。
十幾名趙軍好手仿若猿猴一般爬上了周邊高聳的巨樹的頂部,向着井陘塞的方向望去。
然而一看之下頓時大驚失色!
只見井陘塞上原先的趙軍旗幟已經一面都看不見,替代的是密密麻麻的秦軍玄龍旗。
玄色的旗幟已經插滿了整個井陘塞的各個位置,一眼望去少說也有兩千面!
按照一屯五十名軍士一杆軍旗的標準,此刻井陘塞中的秦軍恐怕不下十萬之數!
“啊……”一名爬上高樹的趙軍在看到這一場景時突然間被眼前所看到的場景所震懾,以至於忘了自己是在高樹之上,不甚跌落了下來。
“相國,秦軍已佔據井陘塞,觀之其衆不下十萬之巨!”一名將士的跌落已經完全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這些高樹的將士身上,所有的人都在想就是看到了什麼才讓他驚懼到從樹上跌落。
就在此時另有一個高樹的上的趙軍衝着陳餘稟報道。
因爲他在樹上,擔心陳餘聽到不到他可以說是用出了自己吃奶的勁高聲要吆喝的。
他一說完,爬上樹的其餘軍士也是紛紛呼喊起來,內容大同小異都是秦軍大軍已經抄了趙軍後路,佔據了井陘塞。
聽到樹上趙軍的呼喊,陳餘差點從站馬上摔了下去,這些秦軍是從那冒出來的,怎麼會跑到自己的後方去?
因爲早就斷定秦軍攻趙大軍恐怕有十幾萬,陳餘對秦軍尚有十萬大軍倒是沒有太多的懷疑,他想不通的是秦軍怎麼會突然間出現在太行以東,並且趁自己傾巢而出時攻佔了井陘塞。
“難道是秦軍又發現了一條的道路!”陳餘電光石火間想到,除了秦軍又找到了一條趙軍不曾掌握的新的通過的太行的道路,其外沒有別的解釋秦軍能夠避過趙軍的耳目,出現在自己的後方。
不管陳餘怎麼想,在聽到秦軍大軍已經攻佔了井陘塞之後,趙軍此刻徹底的亂了,原先已經混入趙軍的那幾十名秦軍將士也是適時的大聲呼喊起來。
“快跑啊,秦軍大軍這就攻來了!”
……
趙軍剛剛理順了一點的陣列立時亂成了一鍋粥,每名趙軍都開始四散奔逃,陳餘的親衛雖然依然在嚴格的執行他之前的命令,向着奔逃的趙軍舉起了長劍。
然而在集體混亂的狀態下,這一點的親衛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片刻之間便被近二十萬的趙軍所淹沒。
就在此時,秦營中的韓信緩緩的舉起了手臂。
“出擊!”
只見秦軍將士,兵分兩路沿着空地的邊緣包圍了已經亂糟糟的趙軍。
只不過是這個包圍卻有些單薄,僅僅一人厚度,而且還比較稀。
以兩萬餘人包圍了將近二十萬人,如此詭異的情況就在這井陘道中的這一片空地上上演了。
“降者不殺!棄械!”秦軍一邊擴大着包圍圈,一便高聲呼喊到。
近三萬人一同呼喊,哪怕戰場再混亂也是清晰地傳入了每一名趙軍的耳中。
以爲自己已經被秦軍前後夾擊沒有一點希望的趙軍將士,此刻哪還有一丁點戰意。
聽到秦軍的勸降和保證之後,便紛紛的丟下了兵刃。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當成爲一種習慣之後,更像是會傳染一般。
近二十萬趙軍竟然向不足三萬秦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