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下車時,除了身上的一條鞭子,沒帶別的武器,在躲避子彈的間隙,一鞭子甩出,一個拿槍的劫匪被鞭子帶出老遠,在空中劃個弧線,啊的一聲摔暈在了地上,同時手中的槍?支也脫手而出。
這一招乾淨利索,稍稍震撼了一下那幫劫匪。
阿月的嘴角彎起,視線下意識地朝後面的車輛看去,沒看到想看到的人,卻看到三個小身影跳下車往廝殺的戰場飛速跑來。
簡直太胡鬧了,子彈可不長眼睛,這三個孩子簡直是找死,阿月想當然地將這冒失的行爲責任推到了蘇青身上,當媽的居然不攔着,要麼不是親生的,要麼就是心夠狠。
阿月私心地沒有動作,他們的任務是保護白博士,可沒有義務幫人帶孩子,不過,孩子是他的,等會兒遇險時,她要是上前拯救,那人肯定對她有所好感。
這麼一想,阿月覺得這三個孩子也不是沒用,手中的鞭子略微揚起,眼睛追隨着他們,等待着救援時機。
一分鐘還沒過去,她的心裡已是天翻地覆,很難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這一幕。
只見那胖乎乎的小男孩,還沒靠近,手臂上看似玩具般的小巧弓箭,就在不停地往外噴射着箭支,幾乎每支都不落空,目標大多是劫匪拿着槍?支的右手,於是,場中不斷響起哀嚎聲,槍聲似乎也不那麼密集了。
這是四歲左右的孩子麼?面對這麼驚險的場面,沒有一點怯懦,眼睛裡反而還閃爍着興奮的亮光,百發百中的箭法,急速的身影,很難讓人相信這是一個四歲左右的孩子所爲。
眼睛忍不住去看那個小丫頭,混在高大強壯的成人堆裡,還不到腰高的瘦弱小丫頭沒有被埋沒,反而還尤其的引人注目。
因爲她的身邊居然無人能近身,而她手裡的匕首,揮舞的過程中,明明沒有觸及到劫匪的身體,可卻看到他們捂着手臂哀嚎不停。
阿月心裡震撼,她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稍一琢磨,就瞬間明白過來,這應該是異能的作用,雖然跟之前見過的異能隊員作戰時不一樣,但除了異能,她還真想不出還能是什麼,她是古武者,自然敢肯定不屬於古武範疇。
怪不得孔二少放心讓孩子們出來,也是,像孔二少那樣的人中龍鳳,他的後代怎麼可能弱了,雖然她沒有見過他動手,可強大者身上的氣勢是不容忽視的。
“啊,我的腿!”突然一聲穿透性極強的尖叫聲響起,阿月扭頭看去,只見那個最大的似乎叫小白的男孩子,正舉着一把比自己還要大的刀,朝一名劫匪的腳上砸去,緊接着,那人慘叫着抱着腳摔倒在了地上。
沉重無比的大刀,在那男孩手裡,不停地舞動,似乎一點都不費力,期間不斷地有人被拍暈,砸暈,這孩子的力量不是一般的大。
“小白,乾媽掩護你,把那個光頭先解決掉。”雪莉衝不遠處的小白喊道。
“好。”小白應了聲,眼光一掃,搜索到光頭的位置,拖着大刀就衝了上去。
雪梨防備着光頭的槍?支,吸引着火力,拖着沉重大刀的小白,速度並不慢,再加上他個子小,不易被人注意。
小白奮起,一道呼嘯風聲響過,大刀至上空砸向光頭扛着槍?支的右肩膀,嗷的一聲,身高體壯的光頭,就被砸倒在地。
“太棒了。”雪梨上前摟着小白的肩膀,“堪稱完美搭檔。”
而那個被拋棄,搭檔了好多年的段瑞解決了一名劫匪,扭頭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搖頭失笑。
“膽子可不小,連姑奶奶都敢劫,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雪莉上前踢了光頭一腳。
“還不趕緊讓你的人住手。”蘇軍朝光頭喊了聲。
光頭此刻後悔莫及,明白惹到了不該惹的人,看看這些人的身手,那是他能惹的,這下可真栽了,怪誰?只能怪自己太貪心了。
只得無奈地招呼手下住手,其實他們的人已經沒有多少戰鬥力了,剩下的人早已有了退意,一聽老大發話,立馬繳槍。
“這些人怎麼辦?”雪梨踢着光頭問段瑞。
“我聯繫了當地的人,他們馬上過來處理。”段瑞已經打過了電話。
等着當地的人來接的空檔,雪莉挨個摸摸葡萄和橙子的腦袋,忍不住誇讚道:“跟你們大哥小時候一樣厲害,你說這蘇青怎麼那麼會生,一個比一個厲害,我都有些期待小四了。”雪梨衝蘇軍說。
蘇軍笑笑,眼神裡掩飾不住地喜愛和自豪,能不自豪麼,你說誰家的孩子能跟小白他們比。
當地的人來了後,段瑞將情況大致敘述了一遍,便上車繼續前行。
經過一場打鬥,那些一開始不能理解帶着孩子出任務的人,再看孩子們的眼神就有了異樣,人家雖然小,可戰鬥力不比他們這些精英差多少。
其實,蘇青一家子並不是高調愛出風斗的人,沒有危險的情況下,孩子們之所以下去,完全是剛有了新武器新招式想要試煉而已。
而孔銘揚和蘇青不加以阻止,正是考慮到了質疑帶着孩子的人。
現在他們是一個團隊,團隊內部若是人心不齊,有強烈的牴觸情緒,很容易影響到接下來的行程。
小白葡萄和橙子小露一手,應該能消除一些質疑聲,從車上不斷地有人逗孩子們就可以看出。
唯有阿月的心情極爲複雜,但落在孔名揚身上的目光卻更加熱烈了幾分。
車子一直朝着南方行駛,由於要根據儀器判定路線,行程很難快得了,截止到今天,他們已經在路上走了五六天了,有時會到路過的市區補充物資,不過,大部分都在野外露宿,畢竟儀器和那塊能量本元石扛來扛去很容易引起注意,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確定方向是對的?”有人問白博士了。
根據白博士的指示,前面的越來越不好走,都是些土路,而且又狹窄不平,已經遠遠偏離了城鎮,進入了人煙稀少的鄉下山區。
白博士自信地點頭,“沒錯,方向是對的。”
兩輛車一前一後,繼續緩慢地行駛,引得村民頻頻矚目,這也難怪,光這輛車看起來都不凡,他們這些小地方那裡親眼見過,難免好奇唏噓。
又顛簸了一個上午,鄰近中午,車子停在了一個山腳下,不停下也不行啊,白博士說了,儀器顯示的方向在山林裡,車子肯定開不過去的。
車上的人全都下來了,孩子們蹦下車,跟多動症兒童似的,四處探索去了。
孔銘揚攔着蘇青下了車,四處看看,發現附近幾乎沒有人家,蘇青望着身後的山林說道:“附近沒什麼人家,山裡想來也不會有人羣出沒。”
段瑞拿了瓶水邊喝邊走過來說道;“剛纔我查了下這座山林的資料,這林子屬於原始深林,人跡罕至,再多的資料就沒有了,若想深入瞭解,就要詢問附近的村民。”
“不管問不問,反正都是要進去,原始深林我們出任務也不是沒進去過。”阿月開口說,而且九局的隊員,考覈中必有一項就是在原始深林進行。
“我也同意。”雪梨插話,“現在已經接近中午,再耽擱下去,就要等明天了。”畢竟晚上進去不太安全。
一時間,意見不一,孔銘揚問那正調試儀器的娘娘腔,“你說呢?”
白博士沒想到孔二少會問他,他雖然指引方向,可其他卻最沒發言權,愣怔了下,摸摸後腦勺,低聲道:“我認爲越快越好。”
孔銘揚瞪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會這麼說,看看大家,然後說道:“那就稍作調整,吃些東西,半個小時後進山。”
孔銘揚雖然不屬於九局成員,可他的威望卻無人能比,聽他這麼說,大家也沒有異議,各自抓緊時間補充體力收拾隨身要帶的東西。
車子不能開了,可能量本元石和儀器還是要帶的,這可是找尋目標的關鍵。
好在儀器不算大,一人扛着能量本元石,一人扛着儀器,倒也不算重,路上輪流替換。
夏季時分,林子裡陰熱潮溼,味道更是不那麼好聞。
走了大約兩個小時,前面突然傳來很大的動靜聲響,隱約夾在着人類的說話聲。
一行人互相對視一眼,默契地停了下來,身體下意識做出了防備。
孔銘揚攔着媳婦,靠在一棵樹下,孩子們站在旁邊,所有人都在關注着前邊越來越近的動靜。
不到一分鐘,一名三十多歲的男人狼狽不堪地跑進了人們的視野,後面緊緊追着一羣野豬羣。
野豬雖然可怕,可對於那些有經驗的獵戶來說,還是可以拿下的,但說的是一頭,而不是一羣,若是碰到一羣簡直就是噩夢。
那男的逃命之餘,擡頭看到了他們,頓時大喜,急忙呼救。
蘇青看這人的穿着不像是偷獵者,應該是附近的村民,當下扭頭朝孔銘揚使了個眼色。
緊接着,正要上前的九局隊員陡然發現,那些狂追的野豬羣略微停滯了下,突然就掉頭而去了。
“咦!怎麼跑了?”雪梨望着晃動的灌木叢疑惑道,“難不成這羣傢伙也知道我們不好惹?”
段瑞想了想說:“可能是看到我們人多,打不過。”
大家倒也沒多想,跑走了纔好呢,雖然不怕這些野豬,可對付起來也是要消耗體力的,在原始深林中,誰知道下一步會遇到什麼,當然要隨時保存好體力。
大家的目光隨即放到了爬着靠在樹下喘氣的那男的,那人的背後還揹着一個揹簍,從中掏出水壺,灌了一氣後,纔算是再次活了過來,撐着站起朝他們一個勁地道謝。
“不用客氣,我們也沒幫什麼。”段瑞說,打量一番,“你這是……”
那男的放回水壺,笑着介紹自己,“我叫阿吉,家就在山下不遠,我上山來採些乾貨,隨便打些野雞野兔子什麼的,沒想到倒黴地碰上了野豬羣。”
“這山林應該不經常有人來,你怎麼敢獨自進山?”蘇青開口問道。
“這山林是很少有人來,包括山下的住家戶也幾乎不進來,不過,我家裡負擔重,需要錢沒辦法,我就上山採些山貨換錢,這裡我還算熟,平常不會碰到什麼大型野獸,不知道今天怎麼這麼倒黴,給野豬羣惦記上了,謝謝啊,要不是在這兒碰到你們,我可能真的沒命下山了。”
“你說你對山林很熟?”蘇青再次問。
那叫阿吉的用力點頭,“打我十幾歲起,我就經常獨自一人進山。”
“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今天是第一次進山,對這裡不熟,你能不能跟我們一起,當我們的導遊,我們會付你報酬。”蘇青委婉地說。
“啊?”阿吉看看蘇青,再回頭看看這裡的每一個人,他雖然見識不多,可從這些人的穿着打扮也知道不是一般人,而且他看到什麼了,他還看到了武器?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你放心,我們的酬勞很可觀,夠你採好幾年的山貨。”段瑞補充了句。
阿吉吞嚥了下,再看衆人一眼,答應了下來,當然,主要是因爲這幫人的氣勢,真怕自個兒不答應就會被滅口,深山野林裡,他連問都不敢問他們上山是幹什麼的。
有了阿吉的解說,衆人倒是對這片山林有了深入瞭解,尤其是上山,有阿吉這個嚮導在,倒是少走了很多彎路,節約了不少時間。
走了不知多少山路,眼看就要天黑了,卻依舊沒有丁點眉目,衆人忍不住有些躁動,時不時地看向那白博士,希望能看出點什麼。
可白博士越往上走,神情越嚴肅,但眼裡卻跳動着興奮的火光,腳下生風,一點疲勞的跡象都沒有。
這讓九局的隊員很不能理解,他們這些經過千錘百煉的身體此時都感到疲憊不堪,而人家一個足不出戶的科研人員,走了一路,居然面不紅氣不喘,這簡直太不正常了。
疑惑歸疑惑,卻不能停下,能早一點完成任務,早一點下山也好。
正在這時,寂靜的密林中突然響起了機器的清脆急促鳴笛聲,一聲高過一聲,似乎響在每個人的心裡,在荒無人煙的密林裡,顯得尤爲詭異,最明顯的就是那阿吉,四下裡張望,可怖道:“這是什麼聲音?”
只見那白博士哈哈笑了起來,興奮得都快要手舞足蹈了,衝孔銘揚和蘇青說:“找到了,馬上就要找到了,就在前邊不遠。”
“終於找到了。”衆人聞言,猛然鬆了口氣。
“你估計還有多遠?前面可一直都是林子。”孔銘揚望着前方問那娘娘腔,連個山堆石洞都沒有看到,能量本元石能藏在那兒,難不成就那麼大赤赤地暴露于山林之中?
顯然,這更不可能啊,能量本元石可不是溫順的小貓,它的周圍必定有某種顯而易見地異常發生。
白博士雖然也想不通,可他更相信自己的專業能力,再次無比地肯定,“就在前面,不會超過兩里路。”
可就在大家繼續前行的時候,阿吉卻不再往前移動一步,愣愣地看着前方不遠的一棵幾乎有着上千年樹齡的歪脖子樹,“停下,趕緊停下。”着急地叫了起來。
“爲什麼要停下?”段瑞首先開口問。
阿吉顫巍巍地指着那棵樹,“看到那棵沒有?村子裡流傳着,那棵樹通往着地獄之門,只要跨過它,在特定的時間,它就會將人帶進地獄裡去,再無回來的可能。”
“神話傳說你們也當真啊。”阿月嗤了一聲,明顯地不相信。
阿吉卻極力強調,“是真的,村子裡一直在流傳,說是有人因爲越過這棵樹而當場失蹤,所以,我們這裡的人才很少上山,我真的沒騙你們,之前我都不會到這裡來的,這是個不祥之地,你們要去的話,我是不會陪你們的,我還有父母要供養,你們的錢我也不要了,你們放我回去吧。”
看他這嚇得快哭的樣子,的確不像是撒謊,不過,這樣的神乎其神事情,對大家來說沒有丁點的可信度。
段瑞給了阿吉一筆錢讓他走了,看那堅決的表情,知道再勸說也沒用。
“走吧,我是不相信什麼地獄之門的。”雪莉率先走去。
大家緊跟着,不相信是一方面,可看那棵歪脖子樹也難免產生一些莫名的心理影響,就好像進了鬼屋的心情。
他們剛到歪脖子樹跟前,正要走過去時,刷刷,兩側突然竄出數十條黑影。
孔銘揚回身看了眼,“老朋友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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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等二更,本來要多更點,不過有些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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