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蹲在一旁將他們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她不敢動。本來就不關她的事情,若是貿然出去也救不了她。哎,怎麼這麼囉嗦,還不趕快動手。靈兒焦急的看着不遠處的草地,她的祈福袋就安靜的躺在那裡,若不是他們現在囉囉嗦嗦的,說不定她早就拿了她的祈福袋走了。對於這種江湖恩怨,她根本不屑知道。
轉眼之間,兩方已經打得難分難辨。白衣男子身影迅速的來回飛轉,身邊的黑衣人漸漸的應聲倒下。但是銀面男子卻始終站在一側面帶笑意紋絲不動,他在等,等他精疲力竭,他最喜歡看到獵物垂死掙扎的樣子,此時的他已經如同一隻困中獸,任由他如何掙扎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白衣男子的長劍插入地下,硬撐着身子擡頭望着眼前僅剩的兩人。身上的白衣已經被染的鮮血斑斑,倒下的人個個都是武林高手,剛纔的大戰已經耗費了他太多的體力,此時他即使有心也已經無力。
“我還沒開始,你可不能掃了我興。”銀面男子戲虐道,手指輕盈的拂過鬢角的長髮。
白衣男子沒有說話,趁着銀面男子不備,三支銀鏢從手中迅速的飛出。銀面男子擡手一揮,迸發出的內力瞬間銀鏢已經嵌入一旁的樹幹之中。他怒目的望向白衣男子,他已經趁機飛身上馬,準備逃離。
銀面男子手掌一揮,強大的內力將馬上的男子一掌打下,翻落在草地之上。白衣男子憤怒的望向此時居高臨下,面容得意的銀面男子。
靈兒終於看清了白衣男子的長相,俊秀哥哥?她用手捂住嘴,不讓自己本能發出的聲響驚動眼前的那些人。天啊,原來他是魏國太子?我該怎麼辦?她的心驟然停了一拍,鼻尖呼入的空氣都讓人窒息。看着他無助的躺在地上,任人魚肉。
她的手捂住心臟,一股電流直從腳底傳入腦中,心中莫名傳來隱隱的疼痛感。她本以爲不會再見到他,或者再見時會平靜的面對。而今這樣的場景,這樣的境遇讓她又在一次見到他。
回憶佔滿了她的腦海,他俊逸的面孔踏入天山雲海那神一般的降臨,而今雖是已經大勢已去卻依然傲慢的對着敵人,沒有絲毫退卻與害怕。
黑衣男子突然發力,風捲起滿地泥沙席捲在空中,瞬間黃沙飛揚空氣中夾雜着死亡的氣息。
俊秀只覺得眼睛一陣刺疼,再睜眼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體擋在自己的眼前,眼前浮現出淡藍的光亮,再睜眼卻什麼也看不清。他抓住靈兒的肩膀:“你快走,這裡危險。”
靈兒只覺得鼻尖一酸,他從來沒有跟自己說過如此關切的話。還沒得及反應,一隻手掌死死的抓住她的脖頸,一張銀色龍紋面具忽然出現在她的臉前,鼻尖傳來面具下那張臉帶來的溫度。
“你…想死嗎?”銀面男子的手慢慢的擡起,靈兒隨着他的力氣被提在半空中。她的脖頸被他死死的掐住,快要窒息,下一秒她似乎就能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他的鼻尖死死的抵住她的臉,怒不可揭的壓制着自己對她的憐憫與憤怒。
她瘦弱的身軀擋在俊秀的身前,他有種想要殺了她的衝動。但是他忍不下手,她太嬌弱,彷彿輕輕一碰便會破碎。她絕美的臉就捏在他的手中,她的眼中帶着驚恐,卻不知哪來的勇氣讓她這般直視着他。
銀面男子猛然鬆手,靈兒又重新跌落在地上。她喘着氣,嗓子因爲剛纔的被太多用力的牽制變得沙啞:“求求你,放了他。”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在不走,我連你也殺了。”他緊咬的牙齒使得臉上的青筋暴起,手掌緊握成拳。他見不得她就這樣護住那個男人,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若只是隨手相救,又何必豁出性命。他此刻隱忍着,突然換上一抹詭異的笑容,戲虐的望着她。
“我不走,想要殺你就殺吧。”她的聲音依舊沙啞,蒼白的臉上堅定、執拗。她怎麼能放着他不管,讓他死在這裡。她曾經差點害死他,這是她欠他。即使賠上這條命又有何妨?
“想死,我這就成全你。”一旁的黑衣人說完提劍就衝着靈兒刺來,靈兒轉過頭沒有畏懼,終究一死,死亡對她而言只是遲早的事情。她不怕,她已經死過一次,死亡對她來說又有什麼可怕。她最怕的是他死在自己的眼前,若是如此那何不陪他一起奔赴黃泉,起碼在路上還有個伴。
一陣掌風劃過臉頰,靈兒只覺得臉上一陣微涼,回過頭黑衣人已經被掌風打落在一旁,痛苦的捂住胸口。
“你?”靈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銀面男子竟然救了她?她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的臉,龍紋面具之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的笑並不像先前的那麼詭異。靈兒覺得胳膊一緊,回頭看着緊抓她的俊秀,眼中無盡擔憂,他真的傷的太重了。
回過頭,她擡頭望着眼前身形偉岸的銀面男子。剛纔的那抹笑意已經不見,眼前的他依舊是冰冷的面孔,可是眼神中卻不在犀利。
她的眼裡始終看不到他,只有那個魏國的太子。她竟然對他剛纔的出手相救視若無睹,連一個感謝的眼神都沒有。銀面男子的手順着靈兒的臉頰滑下,靈兒轉過臉厭惡的避開的他的手,士可殺不可辱,若是如此他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他用力的扳過她的下巴,拇指輕輕的摩挲着她粉嫩的脣,她本想逃出他的手掌,下巴卻傳來力道讓她疼的差點流出眼淚。
他用力的掐住她削尖的下巴,眸中的冷色越凝越重:“今日我放過你們,你的命從此就是我的,若是我下次在看到你們在一起,我定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