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塵,我……";
";別說了,";初塵先生滿眼絕望,";你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希兒我會替你護着,即便是死.";說罷初塵先生起身跌跌撞撞地衝了出去.
竹屋門大開,冷風吹起.
爲何即便是贏了,心裡也如此難受呢?
不過眼下容不得她想那麼多,至少初塵先生已經答應了不是嗎?她搖頭嘆了口氣,從袖中拿出匕首和一粒丹藥.
初塵先生走得急,並未留下解藥,自己總不能等着毒發而死,鳳傾城深吸一口氣,匕首對準手腕穩穩地劃了下去,一如既往地快準狠,紅的血液滲出,她快速將丹藥碾碎灑在傷口之上.
細碎的役循着傷口進入她的身體,卻帶來鑽心蝕骨的痛,饒是鳳傾城也忍不住秀眉輕蹙,倚靠在桌前大口喘息.
";想不到你也會如此利用別人?";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
鳳傾城倏的起身,緊了緊胸前的衣領,";是你?";
滅魔邁步進屋,寬大的斗篷下遮掩下,雙手依然握成拳,如不是初塵先生幡然悔悟,她是打算將自己獻出去嗎?
";怎麼?我以爲你不介意誰替你解毒呢.";見她一臉警惕地己,滅魔不知道爲何胸中滿是憤怒.
";你這是擔心?";鳳傾城秀眉輕蹙,爲何屢次見到滅魔她都有種怪怪的感覺.
";笑話,我擔心你做什麼,";滅魔別過頭去,掩飾聲音中的慌張,";我只是告訴你,有時候不要被真相矇蔽了雙眼.";
鳳傾城愈發聽不明白,";你說什麼?";
";你可知道雲天長老他們去了哪兒?";滅魔冷聲說道.
鳳傾城心下一凜,他這是要試探自己?不過轉念一想又不太對,以滅魔的能力照理說應該直接對自己用讀心之術纔對,就算是自己的控心術與他不分伯仲,他也沒必要套話,";你什麼意思?";
";靈域深淵後的大殿,想必你已經去過了.";滅魔的聲音不疾不徐,似乎再說一件毫不相關的事.
";然後?";鳳傾城挑眉,但旋即愣住,";你是說……";
她心中有了個念頭,但是不敢確認,滅魔冷冷一笑,";這會兒你去,怕是他們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
該死！鳳傾城暗暗咒罵了句,也顧不得包紮傷口,飛身而起就要衝出去,剛到門口就突然察覺腰間一緊,冰冷的氣息在身後緊貼着她的脖頸.
鳳傾城火冒三丈,";放手！";
";你救不了他們,";滅魔的聲音一點都不惱怒,";就像以前,你誰都救不了.";
";救不就救得了,不是你說了算的.";鳳傾城反手對準滅魔就是一掌,滅魔霎時間消失在原地,但不待鳳傾城移動,他便又出現在門口,";你想死我不會攔你,但是你別忘了你兒子.";
";少廢話.";想到外公可能有危險,鳳傾城才懶得聽他囉嗦,擡手召出法杖旋身一轉消失在屋內.
這次,滅魔並沒有攔她,只是望着聖君宮殿的方向,深深地嘆了口氣……
";雲天長老他們進去這麼久,全然沒有消息,真的沒事嗎?";拂風眸中略帶着擔心,畢竟那可是鳳傾城的外公,瞞着她怕並不是什麼好主意.
";不然能怎樣?";鬼鬼蹙眉,決定是雲天長老自己做的,要瞞着鳳傾城也是他們決定的,眼下後悔也來不及了.
";主子……";沐雪頓了頓,";真的是聖君麼?";
鬼鬼抿嘴不語,但沐雪也知道自己多此一問了,連鳳傾城都這麼說,她沒有理由不信,一時間幾人的神色都不輕鬆.
";這就是你們的忠心?";突然,鳳傾城一聲嬌斥,出現在幾人身後.
";傾城,你……怎麼來了?";鬼鬼臉色一變.
";外公去了多久?";鳳傾城瞪了他一眼,急急地問.
";兩日了.";鬼鬼縮了縮脖子.
";什麼！";鳳傾城聲音提高了幾度,";從兩日前你們就瞞着我?";
";我也不想啊,是你外公說不能告訴你的,";鬼鬼撇撇嘴,";綠煞他們也跟了去,我估摸着他們那麼多人……";
";胡鬧.";鳳傾城眸色一凜,";在這兒等我！";
說罷她毫不遲疑飛身朝着對面的宮殿而去.
";怎麼辦?";影月他人.
";跟去.";拂風二話不說率先跟上.
";哎！你們幾個……";鬼鬼話沒說完,拈花等人毫不遲疑地緊隨鳳傾城而去,鬼鬼嘆了口氣,";我都說了,關我什麼事,一個個都不聽話啊！";
不過嘴上如此,他也沒敢耽擱緊隨衆人趕了過去.
";傾城,他們不聽我的……";剛到殿門口,鬼鬼就瞥見鳳傾城站在那兒,連忙開口解釋.
可是鳳傾城卻好像壓根兒就不理會他似的,只是盯着宮殿內,目不轉睛.
";哎,我說……";
鬼鬼正要繼續說,拂風拽了他一把,衝他使了個眼色,鬼鬼這才望向殿內,這一緊,他整個人石化在那兒:
殿內有一個明顯的結界,而結界內被困住的正是雲天長老上月長老以及綠煞等人,他們被鬼蝠和食屍鬼死
死纏住,不少龍族已經慘死,遍地橫屍！
糟糕！還是來遲了一步,鬼鬼下意識地望向鳳傾城,她的一雙眸子已經浮上了冰冷的殺意,手腕上的墨鐲熠熠生輝.
等等,鬼鬼注意到鳳傾城的衣袖上沁染着絲絲血跡,";你的手怎麼了?";
鳳傾城並沒有答他,拂風幾人雖然好奇,但也知道此時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突然,鳳傾城動了.
";別衝動！";鬼鬼一把拽住她,";傾城,你不是他的對手.";
鳳傾城不語,法杖出現在手中,推開鬼鬼,緩步朝着宮殿內而去.
拂風四人對望了一眼,點了點頭並排跟了進去.
鬼鬼心有不甘,快步來到鳳傾城身側,與她比肩而行,";放心,有我在.";
";聖君,出來吧.";鳳傾城冷聲道.
拂風眉頭一皺,望向殿內,依然空無一人.
";這等把戲,你覺得可以糊弄得過一個死靈術士?";鳳傾城冷笑一聲,";這結界如此逼真,換做旁人興許就信了,可惜,你太低估我了.";
";不過是想的神情罷了,也不用太當真.";正當此時,一個聲音響起,殿內金光一閃,聖君旋身而至.
";主子……";沐雪喃喃地開口.
";不,他不是.";拈花盯着結界後的聖君,搖了搖頭,";主子的眼神不會這麼狠厲.";
";嗬,";聖君嗤笑道,";你們幾個還真是易主易得很快嘛,拂風,你是不記得當初我將你從街邊撿回慕王府的事兒了嗎?";
拂風聞言身形一頓,聖君繼續道,";還有你,拈花,土地廟前你因偷東西吃被人追打的事,你也忘了?";
";沐雪,如果沒有我,怕是你現在已經身在煙花之地了吧?";聖君的目光掃向沐雪,又緩緩地移至影月,";至於你,我就更不必說了,逆賊之子隱姓埋名留在慕王府,莫非也不記得了?";
鳳傾城掃了眼幾人,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們的身世.
";他是主子.";影月開口,但帶着幾分自己都不相信的語氣.
";他傳承了慕千恩所有的記憶,";鬼鬼搖頭,";不過之前的慕千恩已經不在了.";
";我給你們幾個一條生路,";聖君輕嗤一笑,";現在投誠於我,活;跟着她,死.";
拂風傾城,不待他開口聖君繼續說道,";當然,如果你們還天真地認爲是在替我保護她,那就隨便吧,總之她得死,你們……也不會活.";
幾人對望一眼,心照不宣,拂風嘴角彎起,";主子,多謝你當年對我們的恩情.";
";識時務者……";
";但是,";聖君的話未說完,拂風打斷了他,";從今日起,我們四人的主子只有一個,那就是,鳳傾城.";
雖然早就知道拂風他們不會背叛自己,但是聽到他們如此信誓旦旦地說出,鳳傾城心中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尤其是他們是對聖君這麼說,她微微一笑,";拂風拈花沐雪影月,謝謝你們.";
";夠了！";聖君的耐性顯然消磨殆盡,";既然你們如此不識擡舉,留着也不過是礙眼,我就送你們一程！";
說話間,一陣強勁的罡風撲面而來,鳳傾城眼疾手快,擡起法杖硬生生將這罡風震了回去！而且竟然不費吹灰之力！
聖君眸底明顯閃過一抹詫色,就連鳳傾城也愣住了.
";傾城……";鬼鬼難以置信地,";你……你不是藍階嗎?";
鳳傾城不由得低頭中的法杖,紫色的光芒包裹着暗靈元素縈繞在它周圍,而這些暗靈元素極其純厚,分明就是紫階！
眼見鳳傾城的意外,聖君臉上浮現出探究,顯然她沒有意識到自己進階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能夠悄然無息地直接進階,還是紫階死靈術士和空間法師,這意味着什麼他很清楚,究竟鳳傾城體內可怕的暗靈元素來自於哪兒?
想到這兒聖君的身子動了,以幾乎無法捕捉的速度朝着鳳傾城面門直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