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龍進來給謝晴初帶上眼罩警告老實一點,就不給她綁手綁腳了,林進剛站起來就被白貓用槍抵在腦門上,“你們要帶她去哪?”
“閉嘴,沒你事。”
蒙着眼睛的謝晴初只能憑藉四龍拉着她走,大概走了十多分鐘,聽見關門聲,她嘗試摘下眼罩,沒人阻攔。這只是個普通的房間,旁邊四龍和白貓一左一右的站着,對面坐着一個人,隔着層紗隱約能看出是個男人,還有兩個女人,U2老大?故弄玄虛。
磨盤山上都是墳墓,大白天也挺瘮人,龔思哲觀察了周邊,什麼都沒有,葉星靈看看手機沒有反應,搜山,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人。
朱曼菲害怕,緊跟在風杙身後,他一邊找人一邊祈禱人都還在。沒人看守,大門上鎖,林進用力推大門想從中間門縫鑽出去,可惜高估了自己的身材,只能伸出去一條腿,“草!”
風杙像是聽到了林進的聲音,又像是幻聽,他問朱曼菲,“你聽見什麼聲音了嗎?”
朱曼菲本就害怕聽他一說嚇得發抖,“沒有啊,我什麼都沒聽見,大白天的杙哥你別嚇人啊。”
風杙特想罵她,我特麼聽見人聲,你以爲是鬼叫,真是誰都不服就服你。
南極獅並沒有要直面謝晴初的打算,會見面的,但不是現在,他側眸看了眼李之遙,姑娘不爲所動,他揮手周鳳心領神會,李之遙不知道要做什麼,但直覺告訴她不是好事。
近在咫尺謝晴初沒有說話的慾望,本來U2的人一個也不認識,現如今認識了四個,普老闆的四龍,裝死的周鳳,沒有現身的金雀,還有這個叫白貓的,不過紗帳裡周鳳旁邊那個是誰?
林進不死心,坐以待斃無異於死路一條,已經兩天了,U2的手段在警校的時候就耳濡目染,可放眼整個磚房,水泥地,破編織袋,幾根繩子,想要出去談何容易,“媽的,想不到老子會死在這種破地方。”
周鳳回來手裡拿着馬甲的時候,李之遙慌了,“獅爺,Z6還沒有完善,這麼做太危險了。”
“Z6出自你手,你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就因爲它是我研發出來的我才瞭解其後果。”
南極獅緩緩睜眼,聲音低的可怕,“之遙,別忘了你今天爲什麼還能站在這兒。”
李之遙抿嘴不說話,難道歷史要重演,周鳳走到謝晴初面前,展開馬甲,赫然是一件炸彈背心!
葉星靈攥着手機,屏幕上都是汗,突然的震動讓她大喜,“有信號了,初初在附近,她一定在附近。”
賀譽舟看見遠處有個破磚房,但從手機薄弱的紅點來看,她不在裡面,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吸引了林進的注意,他還以爲是白貓他們,對着門就罵,“草,放老子出去,有本事單挑。”
聽見是林進,風杙快步上前,對着門縫大喊,“媽的,我差點以爲你掛了。”
林進看見是他,還有龔思哲,激動的不知說什麼好,門鎖是特製的,賀譽舟開槍都沒能到打開,反而槍聲被四龍聽到,四龍習慣性摸向腰間的槍,白貓擡頭嘀咕,“這麼快來了。”
“我草!”
鎖頭完好無損,風杙蹲下仔細端量,“只有鑰匙才能打開,外力是沒有辦法的。”
林進知道跟自己比,謝晴初更危險,就讓大家趕緊去找她,暫時呆在這兒死不了,龔思哲對着他點個頭,安置了三個人在外面守着,風杙把自己的槍給他。
“哎我去,愛你啊,老風。”
“滾蛋!”
南極獅也聽到槍聲,冷哼一聲,“四龍,把她手機給我。”四龍遞上,他前後左右查了一遍沒什麼特別的,開機後手機有個覺查不出的輕微震動,像是在迴應,另一頭葉星靈屏幕上的紅點變成黃點,她拍拍龔思哲,“最遠不超過二百米。”
媽的,方圓百里一片荒涼,哪裡能藏人,小夏腳踩一塊草皮鬆動,“龔哥,這裡!”
衆人合力掀開,映入眼簾的是黑漆漆的洞穴,深不見底的臺階,朱曼菲吞了吞口水,黑色總是給人壓迫感,好像隨時會伸出隻手把人擄走一樣。
龔思哲深吸一口氣說:“所有人原地待命。”
“老大,我跟你去。”
“你他媽給我在上面老實待着。”
葉星靈急了,“那我呢?”
龔思哲揮手,過來一個小警察,“帶她回車上。”
“龔思哲你大爺的,卸磨殺驢。”
“葉姐,你要是出事了,葉局非殺了老大不可。”
龔思哲貓着腰深一腳淺一腳的進去,風杙當然不會老實聽話,像是交接儀式一樣,把電腦交給朱曼菲偷摸跟在身後。
越往裡走越亮,風杙握緊腰間的槍,一股血腥味,這裡肯定死過人,大概走70米左右,地上躺着一個人,風杙上前查看,嘴吐白沫,龔思哲蹲在旁邊翻來眼皮,青雛中毒,風杙檢查了一圈,在胳膊窩處找到密密麻麻的針眼,“老大,是開天眼。”
U2真他媽不是東西,拿活人做實驗,白貓擺弄幾下Z6,很隨意的說:“之遙,這個紫色的是幹嘛的?”
說完逆時針轉了半圈,“我草,你他媽別瞎碰。”四龍一個箭步衝過來,背心上的計數器開始啓動,白貓四龍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發出一聲,“草……”
謝晴初無語,尊重一下我這個人質行嗎?李之遙聽見聲音戴上口罩帽子走出紗帳,一把奪走Z6,“已經開始計時了。”
“哦!”
白貓無所謂的模樣讓謝晴初震驚,周鳳特別嫌棄的白一眼想拿走Z6,李之遙也抓着不撒手,兩個女生暗暗較勁,白貓和四龍也不知該怎麼辦,手足無措的看着,謝晴初覺得好笑,席地而坐看熱鬧,這算不算內訌。
“鬆手,別讓我說第二遍。”李之遙冷冷的說。
周鳳沒鬆手,反而攥的更緊,同樣是收養大的,同樣都是女生,她偏看不上李之遙一副自命清高的樣子,進了這個圈子再想幹淨的跳出去就難了,裝什麼裝。
李之遙輕擡眼皮手一送,周鳳因爲慣性,連連後退摔在地上,Z6也被甩飛出去,她哼一聲,“不是你的東西,就算給,你也得承受得住!才行!”
周鳳起身拍拍衣服大叫:“李之遙你有病是不是?”
“嗯哼,我有病,你才知道?”
“你真以爲我打不過你嗎?”
“試試?”
南極獅並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四龍安撫周鳳,“別跟她一般見識,她腦子不好。”
“之遙。”南極獅喊她。
李之遙只好走進紗帳內,啪!南極獅狠狠給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巴掌聲嚇謝晴初一跳,對待自己人還這麼狠,周鳳識時務的閉上嘴,這個時候還是當個透明人比較好。
白貓撿起Z6強行套在謝晴初身上,四龍饒有興趣的打量她,“你都不掙扎?這可是炸彈。”
謝晴初攤手,“有用嗎?只要是落你們手裡結果不都是一樣的嗎?”
李之遙咬牙心裡默唸,“謝晴初你一定不能有事。”
沒勁,白貓啐一口唾沫,“走吧,人家小情郎都來了,”話音未落,聽見倉促的腳步聲,南極獅起身,周鳳和李之遙相伴左右離開,四龍把手機還給她。
夢裡的場景若隱若現的閃現,謝晴初盯着身上的馬甲,滴滴滴的聲音似乎是在提醒她生命進入倒計時,腳步聲愈發接近,第六感告訴她是龔思哲,果然,風杙踩到龔思哲後腳跟讓他差點壓死謝晴初,沒有什麼比人還活着更驚喜的,龔思哲把謝晴初緊緊摟在懷裡。
風杙這時候顧不上吃狗糧,一心撲在背心上,紅的白的綠的各種顏色的線縱橫交織,看的人眼花繚亂,“草!”
“還有半個小時,老大我們先出去。”
龔思哲點個頭小心抱起謝晴初,因爲地穴光線黑暗,他貼心的把外套罩在謝晴初腦袋上。
“把電腦給我。”風杙着急的說,他用電腦連接炸彈背心,一頓操作,謝晴初想掀開外套但龔思哲沒讓,驅散了所有人,賀譽舟帶人退出五十米以外。
其實風杙沒有完全的把握,急得滿頭大汗,謝晴初看不到外面什麼情況,只聽得見急促的鍵盤聲,她像是放棄一樣推開龔思哲,視線完全暴露在陽光下時還是刺的她睜不開眼。
龔思哲毫無防備被推一把坐在地上,風杙連接的一頭也斷開,謝晴初扯着千絲萬縷的電線慢慢後退。
“初初,別鬧,趕緊過來,還有二十分鐘,來得及。”
謝晴初笑的勉強,U2的手法別說二十分鐘,就是二百分鐘也是難逃一死,風杙預備跑過去,謝晴初指着他,“別過來。”
“小初你相信我。”
“我沒有不信你,我是不相信我自己,離遠點,死了就死了。”
龔思哲聽到死字,頓時火氣竄到頭頂,扔了手槍,手銬,身上所有攜帶的都扔在地上,一步步靠近她,“初初,聽話,過來!”
朱曼菲看到扯着嗓子喊,“思哲哥,不要……”
龔思哲置之不理,對風杙大喊後退,不準在靠前,風杙沒有後退選擇原地不動,謝晴初看龔思哲紅了眼睛,“我陪你,刀山火海我都陪你。”
謝晴初沒來得及感動,腦裡漸漸浮現另一段情節,有個聲音在叫她,“姐……姐……”
她搖搖頭試圖迴歸現實,眼前卻更加模糊,她好像看到自己躺在血泊裡,旁邊抱着自己的人還是她,怎麼回事?
龔思哲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計數器突然戛然而止,龔思哲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了,沒有到零也沒有爆炸,只有謝晴初直挺挺的倒下……
“假的嗎?”
“應該不是……”
“我靠,一會不會計數器咔咔咔的響了,瞬間炸了吧?”
風杙一拳頭砸他身上,“被困兩天,把智商困沒了。”
林進被救還是因爲調來剷車把磚房戳個窟窿,出來後的他給風杙一個熊抱,“滾,”林進又撲向賀譽舟,賀譽舟躲得老遠,又搜尋了一遍附近,帶走了那具人體實驗的屍體,收隊!
葉星靈快把醫生懟進牆角了,“怎麼樣到底?”
醫生摸了摸不存在的頭髮,仔細看了看片子,“沒什麼問題。”
“那她咋突然暈倒了?”
“可能是某個細節讓她想起了什麼,從而刺激到了她的大腦,讓她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回憶。”
龔思哲皺眉,“你的意思是,她想起了所有的事?”
醫生搖搖頭,“這個不確定,不過在給她輸液時發現她虎口有好幾處老繭,這是常年握槍造成的,可我看這丫頭年齡不大,這……”
醫生的意思龔思哲明白了,以謝晴初的履歷來看,這一手的槍繭很顯然不屬於她,葉星靈還在盯着片子看,黑壓壓一片看不懂,醫生說的鬼話也聽不懂。
葉繼春靠在窗臺邊目不轉睛的盯着牀上的謝晴初,許久自言自語道:“她過得還好嗎?”
李之遙被吊在鐵架上,渾身滿是鞭痕,南極獅站在窗前往下望還剩一口氣的她,身後白貓看完都跟着肉疼。
“最近賊鷗有消息嗎?”
“哦,他說最近勾搭上了一個警察的女兒,想從她身上下手。”
“警察的女兒?”
“嗯,叫什麼葉星靈,是個記者。”
葉星靈!葉繼春的女兒,南極獅嘴邊浮起一絲微笑,“告訴他,這個女孩不能碰。”
“哦!獅爺,您認識?”
“不太熟,一個故人的女兒,還他一個人情。”
白貓沒敢問,只能把南極獅交代的告訴賊鷗,賊鷗本來也沒打算來個深入交流,現在能存活在明面上的只有他,這可真是個考驗演技的活。
李之遙偷換Z6被南極獅吊起來毒打,周鳳想泄憤還抽了好幾下,四龍翹着二郎腿不理解,“你說獅爺圖啥啊?”
白貓搖頭,“咱也不敢問啊,她都曬兩個小時了,可別真死了。”
“不會的,當過警察,進過毒窩,死過一回的人,誰死她都不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