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哥忽然大笑出聲,說道:“挨頓打居然讓你當成朋友了,我值了!來,繼續喝酒!”說着舉起酒杯,向着成全,滿眼的誠摯。成全也舉杯跟他輕碰,算是化干戈爲玉帛了。
我看着他們兩個觥籌交錯的,不知不覺就靠着椅子睡着了。我這次什麼也沒有夢到,但是還是很快就驚醒了過來。我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嚇得成全和鹿哥趕緊圍過來,“怎麼了?又入夢了?”
我趕緊搖了搖頭,唱出一口氣說道:“沒有,我就是怕在掉進去。那感覺太可怕了。所以我剛一睡着就給我嚇醒過來。”我用手抹了一把額間的汗水,這不睡覺太愁人了。
成全很溫柔的摸摸我的頭,說道:“你放心睡吧,我在這裡守着你。如果我看到情況不好,我會想辦法叫醒你的。”成全的話讓我莫名的感到了心安,雖然我心裡也清楚知道我現在的症狀他也是毫無辦法的,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會想盡所有辦法去救我。這就足夠了。
我安靜的躺在牀上,鹿哥用手機給我放了佛經吟唱。我很快就睡了過去,而且安安穩穩的睡到了大天亮。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房間內灑滿了金黃色的陽光,成全和鹿哥在我身側一邊一個趴伏着睡着了。
鹿哥的睡姿有些難看,還發生不大的鼾聲。我知道他們也是累了,再加上酒精的作用,直接就睡死了。
我不敢動彈,生怕驚醒了他們。我看着陽光一點點兒的朝着我挪過來,將我全身照的暖洋洋的。我又產生了一些睏意,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我是被成全叫醒的,他和鹿哥去樓下的餐廳吃了飯,還幫我打包了牛排。我一聽說吃的肚子開始配合的咕嚕咕嚕叫着,我用最快的速度衝進廁所刷了牙洗了臉。我感覺也就是幾口的功夫我就全部吃完了,嘴裡不停嚷嚷着有點不夠吃,不過還是打起了飽嗝。成全笑着搖搖頭,拿起紙巾幫我擦了擦嘴角上的醬汁。
鹿哥說晚上找個心理治療師來幫我輔導一下,成全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擔心。鹿哥自然明白成全的意思,輕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沒有什麼大事,就是讓她過來幫助小越入睡。然後讓她設計個方案使小越不至於再入夢而已。你知道的,現在樓蘭是進不去的,我們這一年是必須要等的。”
成全知道這是對我最好的辦法,但是他好像在顧忌什麼,答應的並不是很情願。成全一再的跟鹿哥要求着,他要時刻留在我身邊,哪怕是催眠的時候。鹿哥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忽然屋裡傳來了手機鈴聲,成全和鹿哥都搖頭表示不是自己的。我只好順着聲音找到了我的手機,顯示的是本市的陌生電話。我本來並不想接,但是想想萬一是有什麼事情呢?於是我按下了接聽鍵。
“你怎麼現在才接電話啊?你那個親戚李柱現在正在搶救呢!你快點過來看看吧,病危通知單下了好幾張了,可就是沒有家屬能簽字!”一個女人高亢的聲音從電話那頭急速的傳出,像連環炮一般,打得我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直到電話那頭看沒有反應,小聲的問了一句:“你在聽嗎?”
我趕緊回道:“我在我在!我現在馬上就過去!”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拿起外套就往外衝去。結果成全輕輕一拉,我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上。
“你這是幹嘛去?有什麼急事至於這樣?出人命了啊!”成全皺着眉頭問道,一臉的不樂意。
我急忙大吼道:“就是出了人命啦!再不去我舍友就真的死了!”
成全叫上鹿哥,讓他開車送我過去。在路上我將李柱的事情跟他們講了一下,忽然我靈光一閃,一把拉住鹿哥的手臂說道:“鹿哥,你不是說你看人最準嗎!那幫着我看看,李柱他們家那青梅竹馬吧?我總感覺問題一定是出在他們身上!”
鹿哥點點頭,駕駛着車子直奔市中心醫院而去。進去之後我指着住院處的交費處告訴成全,我在這碰見過馮成志的弟弟,我還把他給教訓了一頓呢。
成全難得沒有說我是救世主心態,看來他也認爲持強扶弱還是對的。我們直接去了病房,在護士臺我看見那個熟悉的胖大姐,我遠遠的對着她招招手,她看看四下沒人就快步走了過來。
她一看見我就埋怨上了,“我說弟弟啊,你怎麼這麼久都沒有來啊?還說有空就來看我的,男人啊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我一聽這話腦袋上的汗都留下來了,怎麼聽着跟負心漢似的?
我趕緊開口解釋道:“姐姐,這個真不能賴我啊。我已經開學了,我得上學啊你說是不是?你那時候跟我說李柱在搶救?怎麼回事啊,不是前幾天還說情況挺穩定的嗎?”
護士大姐一臉的不忍心,忍了很久纔開口說道:“他那病奇怪不說吧,拖得也太久了。現在五臟全都嚴重受損了,你知道臟器衰竭基本上就等於要死了……”
“他爸他媽那邊也是一樣,他爸爸的情況還稍微好一些,不知道是病竈感染不嚴重的關係還是身體比較好。”
我對着護士姐姐一通感謝,這才發現不知道成全他們去哪兒了。找了一圈纔看見他們在醫生在辦公室裡跟他們說着什麼,表情很是認真。我想着應該是在和醫生探討病情吧?
我不想進去打擾他們,而且我進去了也不一定能聽得懂,乾脆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休息。我看着在通道里走走停停的各式病人,感慨做人還是要有個好身體的好啊!
“你們怎麼回事啊?做手術也不打電話通知一下?你是不是不想幹了啊?”一個尖銳的女聲在通道里傳開來,我感覺循聲聲音望過去。只見一個身材瘦高的漂亮女孩正在護士站抱怨着,一臉的不耐煩。
我看了不禁搖了搖頭,濃妝豔抹也就算了,還這麼沒有禮貌。這女孩無可救藥了!我懶得再去看她,低下頭看着手機發呆。沒多久成全和鹿哥就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看見我招了招手走了過來。
“那李柱一家的醫藥費都是我家交的,你打個電話會死是不是?”那女聲又傳了過來,雖然嫌惡,但是她提到了李柱?難道……這就是李柱心心念的女朋友?我一陣惡寒,這李柱的品位真是不敢恭維啊!
我趕緊走過去,禮貌的說道:“你好,我是李柱的同學。剛纔聽你說到了李柱,你是不是叫做娜娜?跟李柱一起長大的?”
娜娜看我知道知道她這麼多事情表情也緩和了起來,“是啊!就是我!看來你和李柱的關係肯定很好吧?否則他怎麼可能把我的事情也告訴你了呢!”
我點着頭說道:“是啊!你說巧不巧,我們也是剛來就碰到你了。對了你今天沒有課嗎?”我假裝關心的問道,想要試試能不能從娜娜嘴裡套出點話來。
娜娜並沒有多說什麼,反而開始反問我:“李柱是不是被推去做手術了?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他有沒有和你說過些什麼?”娜娜一臉期待,盼望着我能說出什麼。
我當然搖搖頭,因爲我來的時候他都已經進了手術室啊!我把事情告訴娜娜,娜娜滿臉的失望,不過還是擠出來一個勉強的笑容,就不在願意和我多說些什麼了。
就在我絞盡腦汁在想應該找什麼樣的話題來和娜娜搭話的時候,鹿哥卻大跨步朝着娜娜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我看見娜娜身體明顯的一抖,看來是害怕了。
“說吧,你們做的事情在周密也被我們發現了。你們在李柱家放那個東西的目的是什麼?就是爲了害死他們?”鹿哥的聲音十分嚴厲,嚇得我都不敢說話了。
娜娜更是嚇得直接跌坐在了地上,用力的搖頭和擺手,“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啊!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死他們的,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還年輕我還什麼都沒嘗試過呢,我不想進監獄啊!”
我心裡的火一下子就竄了起來,她越是這麼說我越是肯定就是他們一家做的手腳了!我這個恨啊!我怎麼早點就沒有想到!?否則李柱怎麼也不會受這種苦了!
鹿哥拿出手機不知道給誰發了個信息,很快就有警察過來了。我們直接在醫院開了一個病房開始做筆錄。一個年長一點的警察小聲在鹿哥耳邊說道:“領導,這女孩還不到16歲呢,沒有監護人我們沒辦法做筆錄啊,這不符合規定啊!”
鹿哥瞪了他一眼,“特事特辦懂不懂?再說就是讓你們過來裝裝樣子。等你們知道了事情經過,去現場東西一採集,功勞還不全是你們的?”
鹿哥忽然降低了音量,賤兮兮的說道:“這個案子這麼離奇,不知道多少記者在外面等着採訪呢!到時候你們在電視上多露露臉,以後的前程還用我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