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黃文傑?”獄警前前後後打量了我很久,似乎還是不肯相信。
這也難怪了,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我都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而已,任誰也無法將我跟販毒、鬥毆、殺人之類的字眼聯繫到一起。
我說沒錯,我就是北華中學的黃文傑,如假包換。
聽到我親口承認,這小小的拘留室瞬間就炸開了,大家交頭接耳,紛紛議論了起來。
自從當日打完架後,我就昏迷了過去,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竟然搞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連續三天都霸佔着b市報紙社會版的頭條。
換句話說,我已經算是b市的風雲人物了。
獄警複雜的看了我一眼,這才離開。
剛纔還在我耳邊嘮嘮叨叨說個不停的那個人,陰晴不定的看着我,吧唧了一下嘴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還是很識相的忍住了。
在我的案件開庭以前,我都會在這間拘留室中和這些人一起度過,我不想把氣氛弄的太僵,便走到那個話嘮之前,說道:“哥,你把那人的肋骨打斷了三根,然後呢?”
我能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一僵,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極爲不自然,“沒,沒什麼,然後我就被帶到這裡來了,嘿嘿!”說着,乾笑了幾聲。
我說等進去以後,就要勞煩哥哥照顧了,您多費心。
“不敢,不敢。”聽了我的話,他騰的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看他的樣子,好像我隨時都有可能吃掉他似得,難道我真的有這麼可怕嗎?我撓了撓頭,看他們都沒有跟我聊天的意思,這纔有老老實實的坐了回去。
拘留室的日子是最難熬的,沒過多長時間,那個話嘮就又失去了耐心,湊到我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傑哥,聽說你們北華中學挺亂的,但也從沒有過這麼大規模的械鬥,你這次是爲了什麼呀?”
我說很簡單,爲了女人,誰碰了我的女人,誰就得死。
他吐了吐舌頭,小聲嘀咕道:“小屁孩還知道女人。”
我聽到了他的話,卻也沒放在心上,聊得久了,他似乎覺得我很談得來,也就漸漸失去了敬畏,拉着我閒聊。
在聊天中我才知道,原來他也是道上混的,叫做劉志朋,諢名叫做猴子,只不過是個不上檔次的青皮而已。
千萬不要小看這樣的小人物,他們的渠道多,得到的消息也更多。
我知道自己究竟犯下了多大事,也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但也不想死的不明白不,便問他知不知道關於北華中學的事情。
猴子說你這算是問對人了,問別人還真不一定知道,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我是在青鳥ktv看場子的,現在這個年代,很少有人公然來搗亂,我們這些看場子的小弟也就輕鬆多了,每天就是喝酒泡妞,只有在每個週末的時候,去接一批貨。
他所說的貨,自然就是毒品了。
猴子接着說道:“每次來這裡送貨的,都是你們學校的學生,他們也不避嫌,就穿着校服,把貨放在書包裡,而且每次來送貨的人都不一樣,有時候還是女學生,那些女學生,一個比一個漂亮,我就碰到過一個女的,那妞從來不笑,讓人不敢接近,但還是讓人忍不住去偷看。”
我心中一動,問道“她是不是叫做周雅茹?aa”
猴子搖了搖頭,說這我就不知道了,總之長得很漂亮。
北華中學,長得漂亮,又冷若冰霜,除了周雅茹之外再無旁人。我萬萬想不到,她竟然會跟毒品交易扯上關係,難道這就是她的死因嗎?
想到這裡,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哪裡還有功夫去搭理其他人。
就在這個時候,獄警再次走了過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一名男子。
只見他西裝革履,長髮極肩,面上帶着一絲凝重,不是別人,正是張雲瀟。
張雲瀟在b市可算的上是真正的風雲人物了,在普通人的眼中,他是商界傳奇,白手起家,以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就成爲了娛樂業的大亨。而在黑道人的眼中,他就是標杆,他的位置也是大家夢寐以求的。
見到張雲瀟,拘留室中的人神色都是一凜,紛紛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就像是準備接受檢閱的士兵似得。
張雲瀟看都沒看他們一眼,直接走到了我的身旁。
“小杰,你還好嗎。”
我說沒什麼,當我選擇這條路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早罷了。
張雲瀟遞過來一顆煙,問道:“事情怎麼會鬧得這麼大,雖然我在市局有些關係,但也沒辦法保住你了。”
看着張雲瀟手上的香菸,獄警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對上張雲瀟的眼神之後,又生生的忍住了。
“怎麼,我兄弟就要走了,做哥哥的給顆煙也不行嗎?”
“沒……行,行!”一邊說着,獄警慌忙的退了出去。
這就是張雲瀟,囂張的張雲瀟,不管走到哪裡,他都可以這麼囂張。
我說我也不想的,只是薛麗拿欣然威脅我,我要是不出手,這還算是個男人嗎?
張雲瀟點了點,說道:“這也怪我,沒有把薛麗的事情告訴你。”說着,張雲瀟盤腿坐到了地上,用手摸着鐵柵欄,似乎陷入了回憶。
“我在北華做扛把子的時候,也有幾個對頭,他們勢力都很強,其中有一個叫做薛鵬,是北華除了名的硬手,我跟他大大小小打了十幾次架,一點好處都沒有取到,那時候我畢竟是學生,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但薛鵬把我逼到了絕路,所以……”
說着,張雲瀟在脖子上筆畫了一下,接着道:“那是我第一次殺人,我並沒有害怕,反而感覺格外的舒暢。”
這種感覺我深有體會!
“這種感覺是會上癮的,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能收手了,一直從北華打到了b市,打到了現在這個位置,我走後不久,聽說北華又出了一個新的扛把子,我派人打聽過,結果發現那人竟然是個女的,而且還是薛鵬的妹妹,就是薛麗了,她比她的哥哥更狠,更聰明,短短几年功夫,就已經統治了北華中學,更令人驚異的是,竟然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即使不用張雲瀟提醒,我也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有多麼厲害了。
“薛麗之所以煞費苦心,統治北華中學,就是想要走我的老路,然後等有了實力再對付我,事實上她已經開始這樣做了,我不知道她從哪裡找到了貨源,從三年前開始,就向周邊幾個夜店提供毒品,三年下來,恐怕也積累了不少紫金,等她高中畢業之後,就應該跟我正面對抗了,她知道你我之間的關係,向你下手是遲早的事情,都怪哥哥沒有提醒你。”
說着,張雲瀟的臉上竟然流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張雲瀟是什麼人?簡直就是b市的神話,有多少人拼了命都想見他一眼,而他卻爲我的遭遇感到愧疚,就憑這點,我死也值了。
我說瀟哥,這不怪你,都怪我考慮不周,沒想到她的影響力竟然這麼大,其實我一直都搞不明白,爲什麼她區區一個女流之輩,竟然能夠控制住這麼多人,甚至連樑碩那樣的人都甘心爲她所用?
張雲瀟呵呵一笑,說道:“這就是權術。她利用自己學生會副主席的身份,可以隨意調查任何一名學生的資料,然後接下來就簡單多了,她可以利用其他人的家人來威脅他們做一些不願意做的事情,比如說運送毒品,只要一次,她就擁有了那些學生的把柄,這學生畢竟是孩子,他們不想坐牢,不想毀掉自己的前途,只能越陷越深,被薛麗玩弄於鼓掌之中。”
聽了張雲瀟的話,我才知道自己有多麼嫩。
“兄弟,我救不了你,卻能給你報仇,我保證黃泉路上你不會孤單。”說罷,張雲瀟拍了拍我的肩膀,就離開了。
張雲瀟走了很久,拘留室中還是靜悄悄的,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過了約莫三分鐘,才漸漸響起了小聲的議論。
“天啊,我竟然見到張雲瀟了,他比傳說中還要霸氣。”
“我要是能像他一樣該有多好?”
……
猴子走到我身邊,向我豎起大拇指,說道:“能讓瀟哥親自來監獄看你,就憑這點,我服你,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跟你混。”
跟我混?我不禁搖頭苦笑,連張雲瀟都說了沒辦法保住我,除非真的有奇蹟,否則我剩下的日子只能用天來計算了。
很快,我上庭的日子到了。
不出意外的,庭審現場來了很多媒體,畢竟這件事情鬧的太大了,我也不知道法官說了些什麼,總之是一項又一項莫須有的罪名。一整天我都渾渾噩噩的,直到被人用頭套罩住,押了出去、
像我們這種看着黑幫片長大的人,自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了。
說也奇怪,這車開了很久,據我估計早已經出了市區。難不成槍決一個犯人也要費這麼大力氣?
我正想着,車子停了下來。野女妹子給我發了一張自拍照,小胚子還不錯,哈哈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