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早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但真正來到這一刻,我還是不免有些害怕。
獄警將我的頭套摘了下來,陽光格外刺眼。
首先映入我眼簾的,是一排又一排的青山,讓我葬身於青山綠水之間,也是上天對我不薄了。
青山腳下,是一排營房,一隊身穿作訓服的士兵早已經等候多時了,只是他們手中並沒有拿着槍。
難不成是讓我來做他們徒手殺人的訓練對象?想到自己死前還要經理一番折磨,我只覺得後背發涼。
“黃文傑?”一名士兵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隨機將我的手拿了起來,仔細觀察我的手掌。
我點了點頭,便被帶到了隊列面前。
這些士兵一共六人,都穿着作訓服,肩膀上也都沒有軍銜,我也不知道誰纔是長官。
記得我在電視劇中看到的特種兵,男的英俊,女的婀娜,每一個都格外養眼,可眼前這幾個人卻極爲普通,就與普通的莊稼漢別無二致,即便是扔到大街上都沒有人多看一眼。
帶我來的那名士兵從懷中掏出一個銀色的盒子,交到我的手中,說道,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身懷絕技,你也展示一下吧?
看到這個盒子,我不免又是一驚,這正是王滬養交給我的,裡邊裝了十三張特質的銀色撲克牌。
自從上次我跟薛麗結仇以後,便隨手攜帶,但昏過去,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沒想到竟然落到了他的手中。
我愣愣的將盒子接了過來,不知道他說的展示是什麼意思。
他又向我伸了伸手,意思是可以開始了。
看着他直挺挺的站在我面前,我不由得嚥了一口吐沫,問道:“你是說讓我向你進攻?”
他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這銀色卡牌的威力,我可是親自試過的,再加上我數月來的練習,即便是頭骨這麼堅硬的東西都能被打破,他這麼做,豈不是自尋死路嗎?
看到我半天沒有動手,他似乎失去了耐心,沉着嗓子說道:“想要留下來,我必須要知道你有沒有這資格?”
聽他的意思,似乎沒有槍決我的打算。
難道我不用死了嗎?我不禁喜形於色,手都有些顫抖了。
他接着說道:“別磨磨唧唧的,讓你動手就動手,傷的了我,你活,否則,你得死!”
我看他的樣子不像開玩笑,,於是抽出一張撲克牌,夾在了食指與中指之間,同時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我與他無冤無仇,自然不想要他的性命,因此也沒朝着他的要害下手。
撲克牌帶起一陣銀光,夾雜着嗚嗚的破風聲,直朝着他的胳膊飛了過去。
眼看我就要得手了,那人身體輕輕一側,輕而易舉的就躲了過去。
“太差了!”他絲毫沒有隱藏語氣中的輕蔑,嘴角都勾了起來。
我討厭他這種目光,心中也不禁起了殺心,因爲他傷害了我的自尊。見識了他的身手之後,我也不敢大意,將盒子牢牢的綁在手腕處,全神戒備。
“小心了!”
我大喝一聲,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每一次勾動手指,都會有一張撲克牌落入我的手中,轉眼間,十二張撲克牌被我射的一張不剩。
也不知道他的身體是怎麼長的,每一次漫不經心的扭動,都能輕而易舉的躲過我的殺招,在他的面前,我根本就是一個小孩子。
“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深呼吸,而且絕對不能留情。”說着,他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張撲克牌,毫無預兆的朝着我的臉頰射了過來。
這撲克牌是特質的,每一張的邊角上都包裹着精鐵,雖然不敢說是削鐵如泥,但也是鋒利無比,如果真被打到我的臉上,那後果可想而知。
這名士兵雖然沒有練習過,但仗着孔武有力,殺傷力也不容小覷,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偏了偏頭。
那張撲克牌擦着我的臉頰飛了過去,我甚至感覺到了上邊的絲絲寒氣。
見沒有打到我,那士兵搖了搖頭,似乎感覺到有些可惜,而我的腿都被下軟了。
“好了,不要再鬧了!”
我順着聲音的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男一女正從營房中緩步走出,這兩人我認識正是韓鐵男和那個跟她一起審問我的警官。
韓鐵男仍然不苟一笑,見到我安然無恙,也只不過撇了撇嘴而已。
見到這兩人,那一排士兵連忙跑了過來,剛纔看他們還一副雄赳赳的模樣,一跑起來就亂了套,哪裡還有半分軍人的模樣?
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跟他們站在了一排。
“你們都是血債磊磊的囚犯,本該走上刑場,徹底瞭解這罪惡的一生,但是上邊正在用人之際,所以纔給了你們一個機會,千萬不要讓我失望,你們也知道,有一些不法分子總是喜歡鑽法律的空子,我們雖然知道他們罪惡滔天,卻無法將其繩之於法,這時候就要交給我們了。”
在我的學生生涯中,聽到了無數次的演講,每一次都讓我昏昏欲睡,只有這次例外。雖然不知道到底是爲什麼,但貌似我不用死了。
那個男人接着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加姚謙,這位是韓鐵男,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你們這支隊伍的教官兼指揮官,請記住,在外人的眼中,你們已經是死人了,所以最好將我的每一句話都刻在心裡,否則你們應該知道,讓一個死人從世界上消失有多麼簡單。”
接下來他說了些什麼,我已經記不住了,總之我知道自己不用死,就已經足夠了。
我迫切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因此解散之後,第一時間找到了韓鐵男,可是還沒等我張口,她就一腳踹了過來。
她腳上穿的軍鉤,再加上我全無防備,因此這一腳踹的很實,我只感覺到體內氣血翻涌,恐怕一張嘴就要噴血了。
雖說她以前也是冷冰冰的,但我萬萬想不到,竟然會這麼狠心。
“記住,在這裡我是指揮官,要說話先打報告。”
聽了這話,我險些吐血,就因爲這個,她就踹了我?
心中雖然將她咒罵了幾百遍,但我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老老實實的打了一聲報告,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韓鐵男說剛纔姚謙不是說了嗎,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所以你們不用死了,只要認真完成交代你們的任務,等退役以後,就能獲得新的身份,換個地方了此殘生了。
雖然不知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但顯然不簡單,我自問自己纔不驚人,也沒有任何異於常人的地方,之所以能夠活下來,一定少不了讓韓鐵男費心,因此由衷的道了一聲謝。
韓鐵男說你不用謝我,要謝就謝被你殺死的樑碩吧。
本來我還想狡辯幾句,但她們既然能免除我的死罪,想必早已經將我調查清楚了,殺死樑碩的事情自然也瞞不過他們。
韓鐵男道,北華學校的事情發生以後,樑碩的屍體就出現在了警察局門口,經過法醫的檢驗,他是被一件很薄的利器歌喉而死的,除了你之外,我實在想不通究竟有誰跟他有這麼大的仇怨,又聯想到當日你曾經用一根一次性筷子,就制服了一個小混混,我心裡就更加確定了,你也看到了,這裡的所有人都是死刑犯,同時也身懷絕技,我覺得你可能會派上用場,所以才保了你。
想必樑碩的屍體一定是薛麗擺放在警局門口的,她本意只是想讓我的罪名更大,讓我無法翻身,沒想到竟然陰差陽錯的救了我。
在以後的一段時間裡我也大概瞭解了自己的處境,我們既不屬於軍方,也不屬於警方,任何單位都沒有關於我們的記錄,如果是性質的話,那殺手應該是最貼切的形容了。
韓鐵男雖然名爲我們的教官,但真正教我們的地方卻不多,一個月的時間裡,我們幾乎每天都在打架,我身上的瘀傷根本就沒有好過,剩下的時間,我邊開始練習飛牌絕技。
幾乎每隔一天兩,就會有人被單獨帶走,等再回來的時候,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帶了傷,甚至有兩人再也沒有回來過,顯然是任務失敗了。
我們雖然免除了上刑場的命運,但結果也好不到哪裡去,甚至可能會死的更慘,我討厭這種感覺。
越是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厄運終於來到了我的身上。
這天,我被單獨叫了出來,姚謙沒在,只有韓鐵男一人,她的着裝也格外驚豔,除了幾個敏感部位有幾塊布之外,其餘部位都暴露在我的眼前。
按理來說,我應該興奮纔是,可事實並不是這樣的,兩個月以來的訓練,我們機會變成了殺人的機器,對女人完全產生不了慾望。
我討厭這種感覺。
韓鐵男也不揶揄,給我發了一套衣服,說道:“這次任務很重要,如果順利完成,你會得到一筆獎金,未來的日子將會很好過,如果不能……”
說到這裡,她便頓住了,其實不用她說,我也清楚的明白任務失敗意味着什麼。
換好衣服之後,韓鐵男將目標相片發到了我的手中,見到相片中的人,我不免又是一驚,他不是別人,正是白程。
這下,我當真是喜出望外,如果是一個陌生人,我還真不一定能夠下的了手,如果是白程的話,我絕對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