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我已經申明不再跟夏穎有任何關係,但一想到他們兩個走在一起,我還是忍不住氣的牙根發癢。
“這是你第一次執行任務,也是最後一次,如果任務失敗,那咱們肯定是回不來了,如果成功,我可以放你走。”
聽了這話,我心中先是一喜,但很快就感覺到不對勁了,因爲其他人完成任務後,全都回到了營地,我爲什麼會特殊。
看她沒有告訴我的意思,我也就不好多問了。
雖然我跟白程有過不少交集,但直到現在也沒徹底弄清楚他的身份,只知道他的家族在b市的勢力很大,大到即使是張雲瀟也不敢輕易得罪。
韓鐵男說,白家是b市出了名的黑道家族,手上的血債簡直是數也數不清,但因爲他們做事幹淨,所以警方也沒有線索,這時候自然就輪到我們出手了,這可是大功一件。只是他家的防衛實在太嚴格,我們觀察了很久也沒抓到機會,今天晚上是他的婚禮,可能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婚禮!
我心中一動,問道:“新娘是誰?”
韓鐵男看了一眼手中的資料。說道:“你的老熟人,夏穎!”
果然,儘管我心中已經有了預感,但是聽她親口說出來,我心中還是一痛。
我既然已經決定放手,自然希望夏穎能夠幸福,而白程,絕對不是那個能讓她幸福的男人,我堅信這點。
一輛破舊的麪包車緩緩開了進來,我知道是出發的時候了。
轉眼間,我來這裡已經兩個多月了,這是我第一次走出營地。
這裡距離市中心不知道到底有多遠,車窗外全都是綿綿無盡的高山,緊接着又是一片又一片的莊稼地,我們早晨出發,直到中午,才見到了人煙。
一路上,韓鐵男都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過多的表情,我卻緊張的不得了。這畢竟不是上學的時候打羣架了,稍不留神這條小命恐怕就交代了。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緊張,韓鐵男說道:“這次機會是我好不容易替你爭取過來的,這也是你唯一的機會,如果你想再見到李欣然的話,就一定不能手軟,更不能表明身份,因爲在外人的眼中,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正說着,我們已經到達了市中心,此時已經是黃昏時分。
白家財大氣粗,婚禮的晚宴自然是設在了自己的豪宅之中,韓鐵男不知道從哪裡搞到了兩張喜帖,讓我們輕而易舉的混到了賓客之中。
爲了避免遇到熟人,我特意做了一些僞裝,如果不是特別親近的人,絕對認不出我。
在衆多賓客之中,我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夏穎的父親,夏爾淳。
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b市的市長,那時候是多麼的意氣風發,而此時,卻跟一個普通的老頭沒有什麼兩樣,而他剛剛四十歲出頭,鬢角就已經白了。
這裡的賓客很多,因此我跟韓鐵男混進來也沒有人注意,按照計劃,我們要走賓客散開以後才動手,但是我忍不到那個時候了,我不可能親眼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跟其他男人宣誓。
這間別墅很大,光是一個客廳就足以容納幾百人,白程顯然不在這裡,我趁着韓鐵男沒有注意,便獨自一人摸上了樓層。
剛上去沒多久,我便聽到了嗚嗚的哭聲,雖然這是一聲,但還是讓我聽了出來,除了夏穎,還能有誰。
我悄悄的走了過去,門虛掩着,我可以清晰的聽到夏穎母女的對話。
“媽,我真的不想嫁給白程,況且我還這麼小。”
“乖女兒呀,咱們家已經今時不同往日了,如果不是白公子上下週旋,你爸爸說不定現在還在牢獄裡關着呢,就當是報恩,你也應該侍奉她一輩子啊。”
“可是……可是我心裡已經有了別人。”
“那個姓黃的已經被處決了,還有什麼可想的,況且如果不是他,你的父親也不會丟掉市長的位置,咱們家也不至於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夏穎沉默了,哭聲也更大了。
她的心裡還是有我啊!這恐怕是這些日子以來,我聽到最好的消息了。看到夏穎爲我的死而傷心難過,我真恨不得馬上衝進去,但想到韓鐵男的話,又生生忍住了。
白程遲早要來這裡接新娘的,因此我也不用特意去找他,只要在這裡守株待兔就好了。
活動了一下手腕,又將胳膊上的機括檢查了一番,我信心倍增,經過這兩個月的刻苦訓練,我有把握無聲無息的殺掉白程,不被別人發現。
就在這時候,樓下突然騷亂了起來,我怕驚動其他人,便連忙離開了。
走到樓梯旁,只見客廳中站滿了人,只是誰也沒有說話,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門口。
順着衆人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名男子正從一輛邁巴赫上緩步而下。
“是張雲瀟!”
“果然是他,這個月以來他可真是出風頭,甚至連學生都不放過,你聽說了嗎,北華中學就因爲張雲瀟的一句話,而被迫停課了。”
“當然聽說了,現在b市還有誰不知道。據說是要給他的一個小兄弟報仇,能讓張雲瀟這麼大動干戈。他那小兄弟死的也值了。”
來者正是張雲瀟,在他身後還有一羣人,卻並不是他的手下,而是一羣學生,老鼠、王壯、張學文這些熟悉的身影都在其中。
短短兩個月不見,這些兄弟們都變了,一個個鐵青着臉,身上都帶着肅殺之氣。
“張總,貌似喜帖上並沒有你的名字吧?”一名侍者迎了上來,語氣不善的說道。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這位侍者顯然也是一個狗仗人勢的東西。
張雲瀟還沒說話,一旁的王壯已經衝了過來,二話不說就是一個大嘴巴。
他似乎跟那侍者有什麼深沉大恨似得,這一巴掌用了極大的力氣,直接將他打到在地。
“我張雲瀟想去的地方,還需要請帖嗎?”
這就是張雲瀟,囂張的張雲瀟!
說罷,他也沒跟其他人打招呼,便自顧自的找了個地方坐下,王壯等人則恭敬的站在他的身邊。
不多時,門外響起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正主來了!”我心中一緊,隨機摸了摸手腕處的盒子。
在衆人的注視中,白程緩緩走了進來,作爲白家的獨子,他是在b市少有的幾個能跟張雲瀟平起平坐的人,他也有囂張的資本。
兩人一見面,就寒暄了起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兩個許久不見的朋友呢,只有少數幾個知道內情的人,才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前兆。
我似乎已經聞到了空氣中瀰漫的火藥味。
“張總遠道而來,不知有何貴幹啊?”
張雲瀟說也沒什麼大事,只是路過這裡,順便把我弟妹接走。
“弟妹?”白程一愣,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張雲瀟哈哈一笑,說道:“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黃文傑是我的弟弟這人所共知,夏穎是他的女朋友,北華學校的人也都知道,那夏穎自然就是我的弟妹了。”
聽了這話,我臉上一紅,同時也不禁大大的感動,在他們眼中,我早已經死了,而他竟然肯爲了一個死人大動干戈,就憑這點,這個哥哥我就沒白認。
饒是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白程了。
聽了張雲瀟的話,白程的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青,連聲音都變得陰沉了,。“張雲瀟,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懶得跟你一般見識,若是識相的話就趕緊滾蛋,否則,白某未必怕的了你,你帶着這些小孩來嚇唬人嗎?”
此話一出,別墅外瞬間涌入了十幾名大漢,別看他們西裝革履,但腰間鼓囊囊的,顯然藏了傢伙,大戰一觸即發,大廳中的人瞬間退開了十幾步。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二人身上,誰也沒有注意到我已經悄悄的混入了人羣之中。
五步、四步、三步……
我心中默默的數着,只要再靠近一點,我就有把握瞬間取了白程的性命。
眼看距離已經差不多了,白程突然退到了人羣后邊。
難道他注意到我了?正想着,白程手下的那些大漢已經從懷中掏出了手槍。
黑道火拼也有自己的規矩,除非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否則絕對不會用槍,更何況是在大庭廣衆之下,一旦此事被媒體曝光,即便是白家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白程,你瘋了吧,難道你不怕白家幾十年的基業,都毀在你的手上嗎?”
白程冷笑一聲說道:“在坐的都是我的客人,你問問他們會泄露嗎?只要我讓你們這十幾號人統統走不出大門,那這個b市就是我一人說了算了,張雲瀟,不要怪別人,要怪就怪你太愚蠢,竟然爲了一個毛頭小子深入險地。”
說着,他輕輕一揮手,就有兩把槍抵在了張雲瀟的額頭上,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似乎已經預見了自己稱霸b市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