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的身體異常強壯,身上幾乎連一絲多餘的肥肉都沒有,卡牌深深的嵌入了他的臂骨之中,竟然沒有留下一絲鮮血,而他的面部卻已經被鮮血佈滿了。
不管他的身體有多麼強壯,總不可能在臉上也練出肌肉吧?只可惜剛纔出手過於急促,卡牌雖然傷到了野狗的眼眶,並沒有將他打瞎,只是從他的眉頭處削下了一塊肉而已,連帶着整正片眉毛都削掉了。
看到沒有將野狗打瞎,我暗罵一聲可惜,隨即二話不說,抱起蚊子就跑,萬幸野狗的砍刀沒有刀鋒,否則剛纔那一下就足以將蚊子砍成兩半了,但即使這樣,也還是在她的胸前砍出了一條紫色的印記,恐怕肋骨都斷了不少。
我幾乎是頭也不不回的抱着蚊子逃開了,都說人只有在被逼到絕境纔會發揮出自己的潛力,事實上也果真如此,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我簡直將速度發揮到了極限,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竟然有做短跑健將的天賦。就在我以爲自己已經脫離危險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後背一麻,就好像被一輛疾馳的火車撞到似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傾了過去。
我命休矣!這是此時我心中唯一的想法。
我想要站住,可是雙腿早已經不聽使喚了,幾乎是癱軟到了地上,也將蚊子壓在了身下。伴隨着我的倒地,身後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我回頭一看,一把鋼刀就掉落在距離我身體不遠的地方。
與其說是刀,倒不如說是廢鐵更合適,只見它渾身坑坑窪窪、血跡斑斑的,上邊佈滿了創痕!
這是野狗的刀!原來剛纔我就是被它打中的。我沒有野狗那麼出色的反應力,後背也沒有長着眼睛,自然看不到它,就算是看到了,我也根本無法躲避。
這就是我與野狗之間的差距!
直到此時,我才明白,爲什麼這把刀會這麼殘破,因爲上邊的坑坑窪窪全是在野狗的無數次交戰之中留下的痕跡,而它之所以鏽跡斑斑,也全是被敵人的鮮血腐蝕的。說不定,在很久以前,這也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但是在無數次的拼殺之中,刀刃都被磨光了,才變成這樣一幅模樣。
這把刀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大人物的鮮血,我算是最無不足道的一個了,它簡直就是野狗戰神榮譽的見證,能夠死在它的手下,我也算是不愧此生了!
但是我真的甘願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在這裡嗎?答案是否定的,即便殺我的是赫赫有名的野狗也不行,更何況夏穎還在g哥的手中,我怎麼能夠忍心看着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被一個瘋子摧殘?
不行,絕對不行!
想罷,我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竟然支撐着我一點一點的站了起來。
此時蚊子也醒了過來,她受傷很重,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嘴角也掛着一絲鮮血。
“快跑,你不是她的對手!”蚊子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竟然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這是我從她嘴脣上看出來的。
快走?談何容易,我即便是想站起來也要花費全身的力氣,現在基本上已經無路可退了。
我本不是一個喜歡束手待斃的人,但是此時確實已經到了絕境,根本就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更何況對手還是野狗這麼恐怖的敵人!
野狗直到我已經無路可逃了,因此也並不着急追趕,就如同散步一樣慢慢的走着,他早已經血流滿面,卻並沒有擦乾,任由她由額頭流到嘴角,又順着脖子流到衣襟之上。
直到此刻,我才知道爲什麼陳龍每當提起野狗,就忍不住渾身打顫,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哆嗦。
血染的風采!戰神般的野狗,誰能不怕?
或許是因爲憤怒,野狗雙眼一片通紅,我記得張雲瀟向我提野狗的時候,說過這樣一句話:人啊,眼睛是黑的,心是紅的,但是野狗不一樣,他的眼是紅的,心卻是黑的!當他眼睛紅起來的時候,千萬不要把他當做人看!
想到這番話,我不由自主的嚥了一口吐沫!
其實我跟野狗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說到底也不過是因爲當日火鳳ktv的那次小摩擦而已,難道就因爲這一件小事就足以讓他如此憤怒嗎?
我不知道,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了,因爲野狗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
“兩個男人之間的事情,你爲什麼要牽連我的女兒?”野狗走在我的面前,說道。
當時我就懵了,這怎麼又跟潘曉扯上關係了,自從潘曉退出北華技校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直覺告訴我,野狗一定是被人利用了,但我卻不能分辯,因爲那樣的話,野狗只會把我當成一個懦夫。
我發過誓,不會讓任何人瞧不起我,即便是死掉。
凍死迎風站,餓死挺肚行!這是一個男人的骨氣。
想罷,我說道:“要動手就趁早,別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似的。”
聽了我赤裸裸的詰責,野狗也不生氣,“只要你將曉曉完好無缺的還給我,我就讓你死的舒服些。”
讓我死的舒服些?我無奈的苦笑了一聲,看你道上對野狗的傳言果然不假,誰惹上了他就根本不可能活命。
這時候,蚊子已經恢復了一些力氣,她慢慢的爬起來,躲在了我的身後,用手指在我後背上寫了幾個字。以前我經常跟李欣然玩這種小遊戲,因此很容易便認了出來,她寫的是:拖延時間,我的人就快到了!
想到她手下的二十條漢子,我心中也是一喜,只要能夠堅持到他們到來,或許真的能夠對付的了野狗,到時候我們也就還有一線生機。
想罷,我笑了笑,說道:“野狗,我看你長得挺像一個爺們的,做事怎麼這麼磨磨唧唧?一個女人算的了什麼,也值得你這麼牽腸掛肚?而且,我怎麼看潘曉長得跟你都沒有一點一樣的地方,說不定你這二十年來都是再給別人養孩子呢,我看啊,這活王八你是做定了。”
我這麼說只是想激怒野狗,爭取一點時間,可誰知他只是輕輕一笑,說道:“我知道,但這有是你們關係?”
我草!即便是我,也不得不對野狗刮目相看了,惡語隨風過,綠帽心中留,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境界呀?
“曉曉是我的親人,唯一的親人!”提到潘曉,這樣一個鐵一樣的男人臉上竟然流露出了慈愛之色,我也不禁有些惻然,就在這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汽笛的聲音。
終於來了!
我心中一喜,又害怕野狗趁着這個功夫突然下手,因此也不敢大意,全身戒備的看着他。
很快,車子到了,我也失望了,因爲來的分明是兩輛警車,我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警車上的人會跟蚊子的手下有半毛錢的關係。
警車開着遠光燈,我看不清車上下來的是誰,只模模糊糊的看到第一輛警車上下來了兩個便衣,一名女警官走到我面前說道:“我懷疑你跟一起襲警案以及多場鬥毆案有關,請你回警局協助調查。”
說着,便要上來拷我。
其實我所犯下的罪行又豈止這些,如果把所有事情都被揪出來,槍斃我十次都有富餘的。
沒想到我最終沒有栽在g哥的手裡,也沒有死在狗哥的刀下,而是落在了警察的手裡,這對於我來說,恐怕是最好的歸宿了吧。
心中正想着,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個警察說話的聲音似乎有些熟悉,於是我用手擋住車光,仔細一看,這一看不要緊,即便是我也被嚇了一跳,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蘭姐!
她怎麼會來這裡?
心中想着,我向另一輛警車那邊望了一眼,乍一看倒也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但仔細一看,你輛車的四個輪胎已經癟的不成樣子了,裡邊的人顯然不少。
看都我認出了她,蘭姐向我可愛的眨了眨眼睛,隨即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不要聲張。
看到蘭姐突然來了,我非但沒有放心,反而將心提到了嗓子眼。
野狗是什麼人?十幾年前就已經是b市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了,見過的大場面就更不用說了,這種小把戲連我都看得出來,又怎麼能瞞得過他?
心中想着,我不有組織的看了一眼野狗,果然見他一聲不響的已經將那破舊的砍刀撿了起來,細心的撫摸着,就像是在跟一位至交好友聊天一樣。
“你們暴露了,快走。”我小聲提醒道。
蘭姐搖了搖頭,隨即轉過頭來,對野狗說道:“李宏偉,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難道號子裡的飯你還沒吃夠嗎?”
野狗撫摸着手上的砍刀,連頭也不回的說道:“不用拿話來唬我,b市的警察我大部分都認識,從沒有見到過像你這麼漂亮的,而且,有哪個當值的警察會碰香水?而且還是這麼騷的香水?”
話音剛落,他大刀一甩,便想蘭姐的頭頂砍了過來。
我這一驚可非同小可,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蹭的一下跳到了蘭姐身邊。兄弟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