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的口氣,就像是某個老大正在盤問新入會的小弟似的,我也不禁覺得有些好笑,話說我在這裡上學那會兒,他恐怕還在流鼻涕呢。
一轉眼三年的功夫都過去了,我也不禁有些唏噓。
想了想,我說道:“時間不長,來這學校也就三四年吧。”
“三四年?”他老神在在的點了點頭,說道:“來了三四年,我竟然都沒聽說過你,你也真是沒誰了。”
我說這有什麼可奇怪的,我又不是女的,又沒有豐乳翹臀,你怎麼會注意到我呢?
此言一出,頓時引得鬨堂大笑,似乎是覺得我很有趣,大部分學生都停下了手上的事情,一起向我發問,我也就裝成愣頭愣腦的樣子一一回應。
那個滿臉疙瘩的學生點了點頭,說道:“你小子不錯,不像其他老師那麼古板,我叫楊瑞,以後有什麼事情就跟我說,不是我吹牛逼,只要在這個學校發生的事情,沒有我擺不平的,只不過大鵬那件事情有點兒難辦,我估計他們還會找你麻煩。”
當時我正跟另外一個女同學說話,沒注意到他的話,也就沒有迴應,見到我半天沒有說話,他顯然有些不耐煩了,隨手撿起一本書就朝着我扔了過來。
恰好我剛剛回過神來,一把就將它抓住,順手又扔了回去,不偏不倚的打在了他的鼻樑骨上。
儘管只是一本書,但也夠他受的了,瞬間鼻血長流,甚至連鼻樑都被打歪了。
其實我之所以生氣,倒不是因爲他試圖打我,而是想到李欣然每天都在給這羣人渣上課,氣就不打一出來,天知道他究竟受了多麼大的委屈。
年輕人嘛,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血性的,我本以爲他絕對會把場子找回來,可誰知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便灰頭土臉的離開了教室,頓時引得噓聲一片,甚至都有人鼓掌叫好了。
等衆人安靜下來,我才問道:“楊瑞是什麼人?在學校中他能叫來多少人?”
聽了我的話,一個正在修剪指甲的女聲嗤笑一聲,說道:“楊瑞那小子根本狗屁都不是,充其量也就是個狗腿子,根本就不是我們班的,他之所以來這裡,就是想探探你的底,也好到李海飛那邊邀功,我看你人真的不錯,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李海飛是誰?在這裡混的很屌嗎?
跟這些學生在一起,我也忘記了自己代課老師的身份,因此說話也有些言談不禁了。
聽了我的話,那女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隨即小聲說道:“李海飛的確很厲害,但我不是在說他,而是說李老師,你還是離她遠點比較好。”
其他人也是紛紛點頭,看樣子顯然對李欣然有所畏懼。
我也不禁好奇,她真的有這麼可怕嗎?我怎麼沒看出來?
心中想着,我便問他們怎麼回事,然而剛剛還相談甚歡的衆人,一旦提到李欣然,確誰都不說話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教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準確來說應該是撞開纔對,要不是我躲得快,非得被拍暈不可。
“我來告訴你爲什麼李欣然不能靠近,因爲這個女人不是你能招惹的。”
人還沒到,聲音已經傳了過來,我定睛一看,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晚上被我教訓過的大鵬,此時他身上雖然纏着繃帶,但臉上卻一絲慌張的神色都沒有,一隻手掛在胸前,另一隻手則拎着一根板凳腿,顯然是隨手拆下來的。
而且他只有一個人,身後一個隨從都沒有。
不得不說,這傢伙倒真有幾分血性,倒與當年的於博洋頗爲相似,如果再倒退兩年,我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收了他。
我還沒說話,班裡就有一個學生說道:“大鵬,我看這事兒就算了吧,以前黃文傑那班人已經算是徹底完蛋了,你也沒必要替他賣命。”
一聽這話,我就是一愣,這其中怎麼還有我的事兒呢?
還沒等我想明白,大鵬三步並兩步的跑了過去,二話不說,就將剛剛說話那人開瓢了,嘴中還罵罵咧咧的說道:“傑哥的名字也是你他媽隨意亂叫的,我告訴你,傑哥遲早都會回來,到時候李海飛算什麼東西,吳穹那個廢人就更不用多說了。”
也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大概,似乎那個叫做李海飛是吳穹手下的,而眼前的大鵬卻跟我有些關係,然而我卻根本就沒有印象。
看到的樣子,似乎不像是在演戲,我也不禁有些慚愧,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嗎?
似乎是被他猙獰的樣子嚇到了,教室中的人都不在說話,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兄弟,你跟誰混的?”
我話音剛落,他已經將手中的板凳腿兒甩了過來,幸虧我反應快,否則也得被他開瓢不可,這傢伙的脾氣還真是夠暴躁的,一言不合就動手。
既然知道他跟我有些關係,我也就不能下黑手了,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輕而易舉的就將他手中的板凳腿兒給拿了下來。
他顯然還是不服,嘴中依舊罵罵咧咧的。
我正想着到底該怎麼讓他安靜下來,教室外突然有人說道:“隔這麼遠就聽到犬吠了,整天逮住個人就想要,難道你就不累嗎?”
話音剛落,並又有一人出現在了教室中,跟大鵬不同,他身後可是站滿了人,剛剛離開的楊瑞也在其中,不用說,這人應該就是李海飛了。
雖然他也穿着校服,但樣子顯然不是學生,據我估計至少也三十出頭了,皮膚黝黑、精瘦、身上的紋身也早已褪色,恐怕紋了至少也有十多年了,不僅如此,他臉上還有一道疤,由眉心直接蔓延到嘴角,就像是一張臉被劈成兩半一樣,儘管他臉上帶着笑意,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兇狠。
這人一看就是個老江湖。
一見此人,大鵬瞬間就暴跳如雷了,若不是被我拉着手腕,早就衝過去了。
李海飛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而是走到我身邊,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說道:“大鵬這幅德行,就是被你給教訓的?”
我說我只是跟他開個玩笑而已,並沒有傷了和氣,若果對手是你的話,恐怕你就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話音剛落,我分明看到李海飛的眼中閃過了一道狠色,那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想控制是絕對控制不了的,只有手上沾染過鮮血的人,眼中才有這種光芒。
“好,好,好,你真他媽的有種,難怪敢跟我搶女人了。”
一連三個好字,都是被他笑着說出來的,但是眼睛中的怨毒之色卻越來越濃。
其實我的心中比他還要生氣,他口中的女人,擺明了是在指李欣然了,都說紅顏禍水,這話一點都不錯,不管走到哪裡,李欣然都會給人找麻煩,對此,我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凡是敢打李欣然主意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然而還沒等我動手,一旁的大鵬一口吐沫就吐了過去,罵道:“你他媽的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德行?除非是有人眼睛瞎了,否則哪個姑娘會喜歡你?更何況,李欣然是我傑哥的老婆,換句話說,也是我們上千兄弟的嫂子,你他媽算老幾。”
“說得好!”我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心裡被提有多解氣了。
大鵬先是一愣,隨即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說道:“我這話是對他說的,也是對你說的,我勸你放聰明點,別隨隨便便就敢打漂亮的女人主意。”
我十分聽話的點了點頭,隨即問道:“不知道是誰帶你上道的?”
聽了我的話,大鵬十分得意的挺了挺胸膛,說道:“好說了,是磊哥帶我出道的,他交代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在學校看好嫂子,不能讓別人打他主意。”
磊哥?
我想了好久,纔想起火鳳ktv的一個服務員叫做孫磊,他那人沒什麼能耐,但就是細心,我萬萬想不到,那麼唯唯諾諾的一個人,搖身一變也能成爲大哥了。
其他人顯然也知道孫磊,聽了大鵬的話後,一個個都笑出了聲音,尤其是楊瑞,都已經笑的前仰後合了,我都不禁有些生氣,更何況是大鵬了,看他的樣子,就像是一個隨時都會噴發的火山似的。
既然搞清楚他的身份,那我也就沒有必要攔着他了,隨即悄悄鬆開了他的手,又把板凳腿交還到了他的手上。
大鵬之下可歡了,一下子就跳了過去,二話不說就揪住了楊瑞的衣領,說道:“笑?笑你媽逼。”
一邊說着,手上的板凳腿兒又砸了下去。
可憐楊瑞鼻子的血還沒止住,腦袋又被人給開瓢了。
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李海飛顯然面子有些掛不住,一撩衣服,便從腰間拿出了一把單背開山刀,二話不說就朝着大鵬的後背砍了下去。
這刀可是開過刃的,不敢說斷筋碎玉,但也是鋒利異常,看樣子,大鵬若是被砍中,不死也得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