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爲了別的人,倒也罷了,偏偏是爲了這個他無法割捨的女人。
看着她便想着兄長之死,叫他如何面對?
痛到極處,還不能避,不能躲,要生生的對着,這痛豈能是割心之痛能比?
過來之前,在‘熙和軒’便喝了不少酒,盼着醉意中,如同以前對香巧一樣,例行公事的把這事辦了算了,只求助他保得那孩子便是。
在軍中看多了屬下將士與舞姬玩樂,泄-欲,多年來,自然淡薄男女之事。
然對着她,竟不能如同對香巧那般冷然的解決需求,並不能如同他所說,男女之間無需感情也能辦事。
他想從她眼中看見‘情’字,哪怕只的一星一點的情,對他的情。
她迷離的目光象一支鵝毛在他心間拂過,硬着的心腸一點點軟了下去,視線下移,一點點看過懷中花香潤水裹着的嬌柔yu體。
肌光賽雪,觸手間柔嫩如凝脂。
不管再怎麼怨,還是想要她,垂頭又是一嘆,目光重新迴轉,凝了她的眼。
她身上的體香和他口中殘留的酒香,讓他整個人醉了下去。
微偏了頭,垂了眼,看着她嫩如花瓣的脣一點點覆了下去。
白筱看着他慢慢伏近,熾熱的呼吸輕拂着她的面頰,鼻息間是他剛浴後的淡香和陳年的酒香。
絲絲癢癢,如夢如幻。
怔怔的凝視着這張咫前的俊顏,這雙半睜半闔的眼,狹長幽深,眸子深處騰繞着如煙的黑霧,卷卷不散,逼着她的眼,一點點靠近。
眼裡的火燎燙了她的臉,彷彿自己又化成了那隻快死去的小狐,他柔潤好看的脣輕啓,問她,“進去了,可能就出不來了,怕不怕?”
心底象有淺流淌過,綿綿涌伏,似有似無的龍涎香也化成她愛極的寒梅冷香。
眼眉舒展,含了笑,赤着的手臂滑進他鬆鬆束着的薄袍,抱了他結實緊窄的腰,一切都是她所熟悉的。
他手臂微僵,身體瞬間崩緊,也如浸浴在夢中,怕一動,夢便醒。
水珠從眉間滑下,蒙了白筱的眼,眼前的俊逸的面頰漸漸蒙去。
她心裡一慌,怕他再離自己而去。
手順着他結實的後背滑到他頸後,將被他抱在懷中的身子更緊的貼向他,偏了頭便銜上他的下脣,“帶我去,你去哪裡,我都要跟着的。”
如一盆冷水當頭淋下,他眼裡柔情瞬間轉冷,抿緊脣,合上眼,象是被人拋進一汪冰潭,從頭冷到腳,連指尖都止不住的微微的顫抖。
果然……
她果然是將他當成了容華……
再睜開眼時,雙瞳已然變窄,迸着冷寒的光芒。
手掌回縮,捏了她的下顎,冷聲道:“看清楚我是誰。”
白筱一個激靈醒過神,繚繞在身邊的梅香散盡,只剩下他慣有的淡淡的龍涎香和他口中淡淡的烈酒殘香。
還是那張俊顏,燭光一閃,他眼底深處的那抹藍,一閃而逝。
濃烈的刺痛與未褪去的慾望交錯融合,全無掩飾的焚灼着她。
他將她的下巴捏得更緊,迫她擡高臉,直視着他的眼,他與容華從上到下,無論模樣身體,無一不同,同得他們自己都尋不到異處。
唯有這眼底深處的底色有所不同,“看清楚沒有?”聲音是讓人懼畏的冷寒。
白筱泛紅的臉,剎時間白了下去,怔看着他,攀着他頸項的手臂也忘了縮回來,心間冰冷一片,半晌下顎上傳來的痛,才讓她想起掙扎。
他上前半步,用身體將她抵得更緊,“看清楚沒有?”
她僵着作聲不得,他們雖然長得一樣,但容華儒雅清峻,如遠山靜水;而他俊朗霸氣,如同巒峰絕壁,一舉一動,叫人生寒。
自她第一次見他們,便沒曾弄錯過,今晚竟失態到這地步……咬了脣,眸子裡慢慢蓄了淚。
她的沉默更讓他煩怒不堪,怒吼出聲,“我是誰?”
白筱脣一哆嗦,‘古越’二字在口中滾過,卻出不得口。
望着他眼中憤怒後的那股扭屈的痛楚,愧疚瞬間涌上,從來沒想過要去傷害他,以爲只要避開些,慢慢的他就會將自己淡去。
二人這樣的處境,她完全不知該如何去應對。
他衣袍散開,赤出來的碩實胸脯緊壓着她的,胸腹相貼,能感到彼此肌膚的細膩觸感。
有風吹過,她身上一陣涼,胸前卻是滾熱一片,低頭看去,兩具全無縫隙緊貼在一起的身體,隨着燭光明暗閃爍。
倒抽了口冷氣,臉瞬間漲紅,往後退去。
臀後緊壓着浴桶邊緣,無處可縮,身體後仰中,胸前豐潤離了他的身體,在彼此間全無遮掩的展示。
喉間一哽,縮了手回來掩去胸-前春guang。
他目光下垂,腹間火燒一片,難忍的渴望被高高撩起,眼中怒意後欲-望卻越加的高-漲。
這種打心底的渴望與過去相思鎖的發作全然不同,相思鎖的毒發作,並不難忍,只不過不泄了那些毒素,毒素將隨血脈亂竄。
而這種火燒火灼的渴望卻焚得他渾身上下,無處不熱,再看她眼中的閃避與隱忍,更將他滿腔的怒火煽到極點,腹中又是邪火亂竄。
心裡更是又煩又燥。
白筱避不得,又急又慌,以前古越便向她索取過,但那時的他,坦坦然,簡單的就如同一個小孩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時候,她將他弄暈過去,也全無愧疚,也覺得理所當然,就如同打發一個不講理的小孩,不給你就不給。
然而這時的他,卻讓她心裡亂成麻。
知道他怨恨她,與她做這事也非自願,不過是受容華所託,保着她與容華的孩子,如果他對自己無情,倒也罷了,偏他卻是有情之人,這樣的心境,辦這樣的事,叫他情以何堪?
她明白自己不願意,他更不願意,就算爲了容若,她也做不到。
他與她之間一旦越過了那條界,便再也回不了頭,面對他的是更多的傷害。
爲了自己的孩子,去傷害他,她做不到。
抵死的掙扎,“夠了,你走吧,容若的事,我自己做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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