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時點頭道:“是,如今看到你平安無事,我便放心了。”
徐氏感動之餘又有些擔心地道:“可是你這樣過來,萬一被人發現了可怎麼是好?而且最近這裡也不太平,昨兒個剛來了一撥江洋大盜。”
弘時能夠感覺到徐氏對自己的關心,道:“放心吧,我既然能進來便可以出去。至於那些江洋大盜,順天府已經立案緝查,他們不敢再露面,更不會傷害你。”
“嗯。”不知爲什麼,對於弘時的話,徐氏絲毫沒有懷疑,只覺得他一定不會騙自己。在看到弘時準備出去時,她慌忙拉住弘時道:“不要出去,那些大內侍衛如今一定看得很緊,你出去會被發現的,還是等一會兒再出去吧。”
“也是。”弘時點點頭,旋即低頭看着自己被徐氏握住的手,徐氏醒悟過來,趕緊收回手,慌張地道:“你坐着,我給你倒杯水。”
“多謝。”弘時的目光,不自覺地跟在徐氏身後,夜色的迷濛,令他看不清楚徐氏的面容,但也因爲這樣,令他更加分不清眼前的,究竟是徐氏還是佳陌。
徐氏並不知道弘時這些心思,在慌慌張張地倒了杯水遞到弘時面前後,她低聲道:“上次那些冬蟲夏草,真是多謝二阿哥了。”
她的聲音令弘時從恍惚中清醒過來,道:“不過是些許小東西罷了,不足掛齒,倒是貴人身子好了嗎?”
“嗯,已經沒有大礙了。”在說完這句話後,徐氏不知該說什麼,她並不習慣與男人交談,而且還是夫君以外的男人,在尷尬的坐了一會兒後,她終於尋出一句話來,“其實二阿哥不該來這裡的,你既知道這裡的事,便該知道我很好。”
弘時盯着她道:“我知道,但我想親眼看一看你是否安好。”
“安好便是安好,又何必非要親眼看到。你……”徐氏一時不知該如何接下去,好一會兒方咬着脣低低道:“你不該對我這麼好。”
“待我回去後,你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就好了。至於我對你好……”弘時心中微痛,卻不能將實話說出來,只道:“或許是因爲投緣吧,還有……我很喜歡你做的風箏,它讓我想起一個人。”
“一個人,是誰?”徐氏好奇地問着,弘時搖頭道:“一個故人罷了,不提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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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弘時不願多說,徐氏知趣地不再多問,而後面,兩人也不再說話,只是這樣靜靜地坐着,直至外面再次傳來打更聲,響了四下,四更天。
弘時起身道:“我該走了,徐貴人保重。”
“嗯。”在弘時悄無聲息的開了門,準備出去時,徐氏突然問道:“你還會再來嗎?”
徐氏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問這樣的話,明明她剛纔還說弘時不該來,明明她很清楚自己與弘時不該過多的見面。可她卻控制不住自己說出這句錯誤的話,爲什麼?或許是因爲捨不得唯一那點溫暖吧。
弘時腳步頓一下,卻沒有說什麼,當門再次掩起時,廂房中已是隻剩下徐氏一人,她有些失落,又有些慶幸,弘時不回來是對的,希望他以後都不要再來。
兩人都知道不該再見面,可是又忍不住心底深處的渴望,所以在數日後,弘時再一次出現在徐氏的廂房中。
自從弘時上次離去後,徐氏每次歇息之前,都會囑咐讓大內侍衛去院外遠遠守着,因爲她一直有那麼一絲奢望,希望可以再見到弘時。而這樣的舉措,無疑令弘時潛入時,更加方便。
看着黑暗中的那張容顏,弘時將所有思念皆化爲一句話,“我知道我不該來,可我還是來了,因爲……我想見你!”
徐氏回望着他,輕聲道:“你在走一條不歸路,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你希望我回頭嗎?”弘時靜默了許久方纔問出這句話。
“我希望你回頭,但同時,我又希望跟你一起錯下去,我……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我……”徐氏語無倫次地說着,下一刻,帶着體溫的脣覆上她的雙脣,令她渾身戰慄不止,害怕而又渴望。
許久,弘時抵着她的頭,啞聲道:“我知道,你想與我在一起,又害怕違背禮教,害怕被人知道。你……現在拒絕還來得及!”
“我……”徐氏撫着自己有些微腫的雙脣,顫聲道:“我知道是錯,可我捨不得放開唯一的溫暖。”
弘時輕持她的臉頰,看着這張魂牽夢索的容顏,“只要你不鬆手,溫暖會永遠在你身邊,永不離去。告訴我,你的名字。”
徐氏爲他的聲音所醉,毫不猶豫地道:“念瑤,徐念瑤。”
“我記住了,徐念瑤,我一定會將這個名字牢牢記在心中,永遠不忘。”隨這句話音的落下,衣衫緩緩褪下,所有的悱惻纏綿皆在這間小小的廂房中。
在這夜之後,弘時又數次來到慧安寺,但因他出入隱蔽,再加上徐氏刻意遣散人出去,並未有人發現弘時,只當弘時一直沒有去過慧安寺。
可是弘時幾次出城,還是引起了弘曆的注意,在一次入宮向凌若請安時,道:“額娘,二哥數次出城,但埋伏在慧安寺附近的人,卻說一直沒見二哥出現過,令兒臣很是不明白。兒臣曾派人跟蹤過他,但皆在半途被他甩開,也曾試過二哥,但他只說是去城外的莊園巡視,餘下的什麼也不肯說。”
凌若想了一會兒,道:“慧安寺那邊都有什麼動靜?”
“一切都與以前一樣,沒什麼太大的變化,不過因爲徐貴人不喜歡別人守在她屋外,所以皇阿瑪派去的那些大內侍衛都守在院子外頭。”
凌若不知想到了什麼,蹙眉道:“每日都這樣嗎?”
“是。”弘曆回答之餘,又道:“額娘,可是有什麼奇怪?”
凌若斂袖起身,在屋中來回走了幾趟後道:“二阿哥不會無緣無故出城,最大的可能就是去慧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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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弘曆剛說了兩個字,凌若便道:“你派去的人畢竟是在寺外,難以時刻盯着徐氏,至於大內侍衛,又是守在院外,裡面真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未必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