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血後豈不是失血過多。”歐陽世炫雖不懂醫術,但久病成醫,他也瞭解一些醫術原理。
“所以我只能每隔五天放一次血,爲期一個月時間,逐步將他體內的毒血換走。”一次性放完所有的血,歐陽泓必死無疑,我只能待他補充新鮮的血後,纔可以進行第二次換血。
“此法兇險非常,你可有把握?”越澤沉吟了一會,問。
“七成。”我也只有七成的把握,這個方法我也只是在古書上看見過,並沒有實踐過,“如果不進行換血,我連一成的把握也沒有。”
“如果此毒不解呢?”歐陽澈看着父皇日益蒼白臉孔,腳步有些輕浮。
“一個月後,命喪黃泉。”現在只是假象,待到一個月後,如果此毒不解,歐陽泓就算是大羅神仙轉世也不能自救。
“你容我想一想。”歐陽澈掙扎地搖了搖頭,率先離開了養心殿,離去的腳步有些輕浮。
“大皇子,你認爲我該不該救他呢?”我看着還留在原地的歐陽世炫,他看着歐陽泓的目光十分複雜,似恨似怨似哀似憐,一時分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對待躺在牀上的這個一國之君懷着怎樣的感情。
“麻煩水公子歇盡全力也要救醒他。”歐陽世炫作了一個揖,滿是懇求地看着水公子。
“大皇子,我定當盡全力,一個月爲限。”我笑了笑,就算他不求我,我也自會盡全力去救歐陽泓,他如此求我倒出乎了我的意料,靜靜地看着他,他似乎對於歐陽泓並沒有過多的感情,沒有歐陽澈那般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情真意切,傳聞總是說,歐陽泓十分疼愛歐陽世炫。
“大皇子,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越澤看了一眼水筱,見她帶着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大皇子,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先回吧,我還得開張藥方。”我說完便轉身讓人尋來筆墨紙硯,我現在只能開一些補血的藥方,先給歐陽泓進行療血。
看着他
們二人離去,我手上的筆頓了頓,把藥方交給了身後的太監,讓他下去到藥膳房取藥,熬完便端上來。
我看了看身後的侍女,命他們拿一些糕點過來,然後又讓他們替我拿了棋子和茶來給我,待四周的人走被我支開後,讓夭夭幫我把消息傳給雲落,讓他去月華國走一趟,親自了解月華國朝庭上的情形,尤其是月芊華的動向。
鳳城的帝宮似乎都染上了陰霾,沉重得讓人有些喘息,就連日常走路的宮女都變得有些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行走着,不敢高聲語,猶恐驚了誰。
“澤,你大可不必如此,我說過我對這些東西不在乎,你不必替我謀劃。”沉思殿裡,歐陽世炫拭擦着自己的玉簫,淡淡地說。
“我說過,我一定會將你扶上皇位。”越澤揹負着雙手,與世獨立般地站着,看着窗外的梅樹。
“何必呢?爲了這個皇位我們付出了太多,甚至犧牲了小小,踏着血而登上的皇位,我並不喜歡。”歐陽世炫看着越澤,他揹負的東西太多,看着他,有着落寞孤寂的清冷。
“那本來就是你的,我們不偷不搶不拐不買,那是你與生俱來的責任。”越澤堅定地說,“你生在皇室便註定會有承擔着東衍的責任,之前你可以藉着身體虛弱爲由,但現在你的身體已經恢復,你必須爲了整個東衍的上上下下而努力。”
“歐陽澈身爲太子,此次監國也有幾分明君的影子。”歐陽世炫放下手中的簫,輕輕吹了一下,知道自己說服不了越澤,但還是再次嘗試着規勸。
“蘇楠現在獨攬大權,蘇家子弟一夜之間便平步青雲,歐陽澈身爲太子監國,對此事不聞不問,隻眼睜隻眼閉,尹城大旱,他聽信官員所說,堅信只是小旱而不撥款救濟,皇上病危,本來一切事情都從簡,歐陽澈卻隨心所欲,沒有半點節制,如此人便是明君?凡治國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則易治也,民貧則難治也。奚以知其然也?民富則安鄉重家,安鄉重家則
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則易治也。民貧則危鄉輕家,危鄉輕家則敢陵上犯禁,陵上犯禁則難治也。故治國常富,而亂國常貧。是以善爲國者,必先富民,然後治之。”越澤的話讓歐陽世炫不再開口說話,澤的口才一向在他之上,他所學的全部都是治國之道,治國之能,治國之才,尹城的事情他也聽說了,要不是澤讓吏部徹查此官員,抄其家發現貪污數十萬白銀,然後將此數十萬白銀全部充公發往尹城求災,只怕尹城的百姓如今還不知如何流離失所。
“夜深了,我還是先行離宮。”越澤良久,纔回首對歐陽世炫說,“歐陽泓命還不該絕,水公子哪裡還需要你多多照拂一下。”他再怎樣也鞭長莫及,這裡是皇宮,來去並不自如,唯有先託大皇子多多照拂他。
“我明白的。”歐陽世炫點了點頭,對於水公子,就算越澤不說,他也會多多照拂他。
越澤乘夜而歸,待回到相府的時候,夜叉已經在書房裡等着他。
“爺。”夜叉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遞給了越澤。
越澤打開書信,看完信上的字後,把紙遞到了燭火上,“還沒有別人知道這個消息?”
“沒有。”夜叉搖了搖頭,信上所說的事情就連他都不知道的,這封信是從瑤城傳回來的,想是瑤城那邊查到了什麼消息。
“傳信給瑤城,讓他們全部撤離,不用再在瑤城了。”越澤冷冷地說,看着手上的書信變成了烏黑一片。
“是。”夜叉諾了一聲便退了下去,臨走前替爺掩了門。
瑤城世襲城主,想不到水筱的真實身份竟是瑤城的城主,但凡是朝堂委派下去的城主,都是他們水家出錢高價買來讓人頂替上位,真正擁有着瑤城的統治者是水筱。在西晉時那個出口預言的雲卜子便是住在瑤城裡,難怪他可以請得動隱居的雲卜子。越澤想起了在山神廟時,那兩個出手相助的少年,他們出手快狠絕,劍法高超,輕功上乘,絕非是一般的待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