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啊——糟糕!被發現了!
芷珊起身欲逃卻只見一頎長的身影如風而過,鬼魅般一閃幾步擋在面前,霎時一雙大掌直向芷珊脖頸襲去,疏影搖曳,速度太快,芷珊竟來不及躲開。
“啊——”感覺脖子被狠狠抓住,有被擰斷的趨勢,“傅侯——!是我!”芷珊拼命掙扎道。
夜風吹拂起那人額間的碎髮,露出那張在漆黑夜裡若隱若現的邪魅俊逸容顏,眼神甚是冰冷,忽而望向那張被污穢炭灰模糊了臉龐的人兒,凝視半響,漸漸鬆開了鉗制,“言芷珊——?”
“咳咳——”芷珊撫慰了差點就彆扭掉的脖子,一陣輕咳。
“主人,他偷聽我們了對話,絕不能放他……”傅絕身旁的黑衣蒙面人盯着芷珊滿是戒備,盯得她渾身雞皮。
傅絕仿若未聞,卻似是一臉興致地面向芷珊,魅眸如狐狸般問,“言兒,不是在月牙城的戰王府,怎麼到這邊境瀘州來了?”
你不更應該在東陵,怎麼跑夜狼邊境呢?芷珊不禁聯想到,當然她並未說出口,更不可能告訴她自己偷偷來瀘州城只是因爲夜瀟凌……
“回傅侯,夜瀟凌如今正在忙於與玉遼作戰,我是偷偷來的,此時我若助他大勝,取信他會更爲容易……”
“呵呵——言兒只是爲了取信他?”魅眸深邃直逼芷珊眼簾似要從中看出端倪。
“自然是。”芷珊按捺着心中的忐忑毫不避諱地對上傅絕灼熱的試探。
遲疑倏爾,傅絕猝然大笑,“好,甚好,武林盛會一役,本侯已看出夜瀟凌似乎對你有所不一樣。”視線落在芷珊滿臉污穢花亂的小臉上,竟不由自主地伸手撫上拭擦,分外親暱,“既然你也得知了‘四象乾坤圖’一事,那麼以後此事就交由你!”
話音方落,卻是身邊兩人頓時臉刷白。
“主人,‘四象乾坤圖’事關重大,怎可以……”
“我——”
“無須再言,本侯還需你來教我怎麼做嗎?”傅絕果決打斷了那黑衣人的話,驚得芷珊噤口,魅眸懾人厲聲道,“回去吧,勿讓人起疑!”
“是。”黑衣人眼神黯淡心有不甘,卻不得不轉瞬消失在暗夜叢林之中,徒留下一陣風吹拂剩餘兩人的衣角,皓月斜落在二人身上。
“傅侯,芷珊不過一介風塵女子怕是難當此任……”芷珊心中難以平復的慌亂,唯一想到的是,她怎可以背叛瀟凌,幫傅絕盜取‘四象乾坤圖’?
“是難當此任,還是下不去手?”遊離在臉頰的手掌頓時加重了力道,下頜生疼,魅脣輕啓分外冰寒,“言兒,別忘了你只是本侯的一粒棋子,永遠都是!不要妄想逃脫,不要妄想背叛,更不要對其他男子動情……”
“呵呵——”芷珊別過臉,一陣哧鼻冷笑,傅絕,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管的也過寬了些吧,莫不是想控制我一輩子不成?
“你笑什麼?”芷珊哧鼻的哂笑讓傅絕迷惑。
“傅侯如此睿智,我笑什麼傅侯猜不到嗎?”芷珊倔強地淡然淺笑道,甚是挑釁。
“哈哈哈——”傅絕幾分狷狂戲謔,靜默半晌,脫口而出一句不着邊際的話,“爲什麼言兒即便是男裝亦是這般誘人……只是,可惜這臉蛋兒被弄得這般花……”繼而又伸手擦拭,似乎並不嫌棄她此時狼狽的容貌,挽起灑落耳際的散發,幾分輕柔幾分寵溺。
頓時惹得芷珊渾身寒戰,逞強的小臉幾乎嚇得‘花容失色’,於她而言,最可怕的絕不是傅絕狠聲厲色地怒斥她,而是一臉妖孽地對着她溫柔魅笑。
“傅絕,你到底想做什麼——”慌亂間,叫出了他的名字。
“不做什麼。”傅絕悵然邪笑,忽而從長袖中取出花色瓷瓶遞給芷珊。
“這是什麼?”
“你體內的毒快到發作的時日了,每次服藥之時再服一粒此藥會減輕你的痛苦!”
“呵呵,原來如此,我還當傅侯會這麼好心給我解藥呢……原來只是止痛藥啊……”芷珊自嘲一笑,卻還是識趣地將藥收入衣襟,再怎麼恨,她也斷不會和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若是你真心效忠於我,本侯到時自然會給你解藥。”傅絕深邃的眸光在月下異常狡黠,可這落在芷珊眼底卻是那樣欠扁,那樣變態,“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即便公子鈺有法快解‘赤煉修羅’之毒,他也救不了你……所以你還是乖乖聽本侯的話,唯有本侯可保你安然無恙!”
“是嗎?傅侯對芷珊的事可真是費心。”寒眸冷對,反正她已身重二毒即便解了‘赤煉修羅’之毒不還有‘雪塵’未解,大不了魚死網破,她絕不會背叛瀟凌!
“有個東西,言兒看了一定會很高興。”遂即又從衣襟掏出一飾物,那是一支金釵,鑲嵌着翡翠瑪瑙,閃爍在朔月下如翩然葉蝶。
一個女子清婉的低吟在芷珊耳邊拂過,那聲音如斯羞澀溫婉“這支釵是我母親生前留給我的,我一直隨身攜帶着,她說若遇上欽慕的男子,便贈予他……”
“你把她怎麼了!”這是阿黛的金釵,怎麼竟然在傅絕的手上,一個可怕的想法在腦海浮現,心冷如冰。
傅絕一臉戲謔,勾脣魅笑,“呵呵……你以爲本侯拿她怎樣了?這可是黛姑娘親手贈與本侯的。”得意的把玩着手上那支璀璨金釵。
“不要碰她,你想怎樣都可以,只要你別動她!”胸口一震,瘦削的身子發軟,險些站不住腳。
“放心,對於她,本侯沒興趣——只要言兒乖乖聽話……”
夜風冷冽,吹得人瑟瑟發抖。
半晌,女子一連竄輕笑,幾許淒涼,似冷漠的低嘲,似咬牙切齒的隱忍,“呵呵呵呵……‘四象乾坤圖’我會弄到手!你不許碰阿黛!”
語畢,轉而抽身飛離,未曾停留,甩開了身後靜默叢林的妖孽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