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荷並蒂,一池水中天(七)
“你說不一樣,是說我們,還是也說你自己?”
我沉住氣,並沒有過分焦躁。比之當日初得知她是細作時,要冷靜得多。此刻我不由得想起分娩那日,她冒險回到長陽宮時的情景。
當時我生產艱難,顧忌李思嫆的胎,便縱了她去。本也沒有抱多大的念想,卻沒想到她竟做得那樣好,不露一絲馬腳。
這一轉眼,竟又是半年了。先前一年的光景,再加上這半年,也難怪,她變化這樣大,我幾乎不敢相認,也不大願意相信。
我覺得眼睛澀澀的,不敢再開口,生怕露了情緒。
白琇也默了一會兒,良久才道:“換做當日,我即便是死也料不到會有今日,會和夫人一起站在將軍府的水榭聊天。也許,這就是命吧。”
命?也許是吧。
我們站在這兒的三個人,都曾是從西景將軍府走出來的人,如今又相聚在南桀將軍府,若說不是命,也當真是造化弄人。
“夫人,末將該回堂子裡去了,免得將軍多心。”周桀拱手道,立刻動身要走。
我喊住他,道:“將軍沒有做虧心事,何必怕別人多心?”
說完後,我又立刻惱自己,今日我是怎麼了,無端端非要和他逞口舌之利,不肯鬆口。我咬了咬脣,望向一旁的白琇、
“你若無事,也早些離開吧。”
白琇點了點頭,望了周桀一眼,嘆道:“也好,是不該多逗留。”
說罷,我們三人便要各自散去。我攥緊拳,平息自個兒的心情,不想進去被楚弋笙瞧出什麼。
正要走開,白琇又回首喊住我,慢慢道:“夫人,將軍既是真心待你好,你便安心在這將軍府,前塵不記便是了。白琇希望您能幸福快樂。”
我不由得擰眉,這話倒是古怪。
我的心意,我的情意,她該是最知曉的,我衷情於阿慕,怎會和楚弋笙幸福快樂?
“白琇姑娘所言甚是。”
周桀也還未走開,便應了一聲,沉吟道:“西琅慕已不在,夫人可要珍惜眼前。”
我心頭驀地一緊,什麼叫做不在了?
我哆嗦着脣,已覺着自個兒的舌貝發顫,“不在?”
白琇吸了一口氣,吐出,悽悽道:“本不該提起夫人的傷心事兒,但請夫人節哀,如周將軍所言,珍惜眼前纔是!”
傷心事兒?節哀?
我心口一陣絞痛,已覺得胸腔堵塞,喘氣都變得異常艱難。我用手捂住心口,不可置信的望着白琇,“你的意思...他...死了?”
她一怔,忽然有些慌了,望向周桀以目光相詢,周桀亦是一怔,疑惑道:“夫人...不知?西景大敗後,已向天下宣告,公子不幸亡於雪崩,屍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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