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院外傳來的杖責的痛呼聲, 顧寧的心在一陣陣的發緊,他這是在提醒她嗎?
窗外暮色沉沉,窗內死寂一片, 顧寧在佳月那一聲聲哽咽的哭泣哀叫聲中, 抿緊了自己的脣, 臉上的血色腿得乾乾淨淨, 無力的倚在門邊, 纖指不自覺的在門邊掐出一道劃痕。
高福讓人把處罰完的佳月給拖了下去,擦了把臉上的冷汗,才慢慢的走到門邊, 在杖刑前他便已經告訴寧答應最好不要求情,也算是賣她一個好。
“寧主子你也別心憂那個奴才了, 不過就是痛上幾天罷了。”高福對着那扇緊閉的門開口, 猶豫了一會兒, 才又上前一步,貼着門邊輕輕說了幾句實心話。
“今個皇上心情不好, 晚上興許會來西暖閣,寧主子可得小心點伺候。”高福也不知這般說是對還是不對,在他看來主子對這女子實在是好得沒話說了,就不明白她爲何一再讓主子生氣。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離,顧寧背靠的門的緩緩滑下, 似再也無力支撐着身體般跪坐在地上, 沒有眼淚沒有哭, 眸中茫然恍惚, 無措得像是一個倔強的孩子迷失了方向。
仍是在景秀宮當差的杏兒, 又偷偷的來到偏闢的冷宮。現在的她爲了躲避國師只得把妖力給封了,她好幾天沒有見過小姐了, 只知道她在西暖閣裡,可晚膳那會兒小姐竟然打發人來找她,是有什麼事呢?
只可惜以她現在的能力,也不方便去宮裡的各處了,更別說還有一個死盯着妖精的國師在宮裡,雖然他也不能隨意進出後宮,但若是查覺到他們身上的妖氣,是完全可以讓帝王下旨搜宮的。所以她只能先來問問二少爺的意思。
清律悄然無聲的出現,聽了杏兒的話,只沉思了片刻纔開口。
“你的法術不能用,今夜還是我去好了。”清律漂亮得近乎妖異的面孔上,不似平常一般還帶着魅惑的笑意而是冷漠如冰。
杏兒憂心的看着清律消失在夜暮中,二少爺已經入魔了,卻不知用什麼方法遮掩了強大的妖力,出入皇宮如無人之境,只是她擔心若是撞上了帝王又如何是好,小姐在的西暖閣本就是帝王最愛去的地方了。
批完了最後一道批子,尹禛擱下手中的筆,喝了口剛纔換上的茶水才起身,高福便馬上來到尹禛跟前輕問。
“主子今個還是回養心殿?”高福帶着試探的詢問,讓尹禛面無表情的看向他,直看得高福渾身都打了個顫,就差沒有軟攤在地上了。
他可不全是爲了寧答應啊,這多半也是爲了自個,主子白日裡都被氣成那樣了,晚上還去找氣受?這萬一要是比白天氣得還厲害些,那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就都倒黴了。何況太后的百日還未過去,主子就是去了也只能看看不是,當然真要做點什麼,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不敢說些什麼。
高福腦裡的想些亂七八糟的事,尹禛只是略帶諷意的冷哼了一聲,把高福的魂又給嚇了回來。
一路上跟着尹禛的高福再不敢多問一句話,主子去哪都不干他的事,何必再找麻煩。不過瞧這方向,高福還是在心裡無奈的嘆息抹汗,今夜各自求多福吧!
正在外西暖閣來的兩人,並不知往日守得嚴嚴實實的西暖閣中悄然的潛入一個人。
“寧兒,出什麼事了?”清律一進到屋子,便看到妹妹無措茫然的靠在門旁坐在地上。不禁擔憂的皺起眉,一把將她扶起來。
顧寧依靠着哥哥站起身,蒼白的臉上帶着一絲喜悅在其中,半倚靠在清律的懷裡,擡起頭的眸中有着期盼的光彩。
“二哥,帶我出宮好不好,我找到青衫了,他們不讓我見他……..二哥幫幫我…….”清律漆黑的眸中像是在壓抑着什麼,看着妹妹的期盼乞求的眼睛,清律的面容蒙上一層不意察覺的陰影。
顧寧眼見着二哥久久沒有回答自己,心漸漸的沉下去,但她仍是開了口,只是聲音都帶着自己都不明白的顫意,她在害怕什麼?
“二哥對不起,是我任性了,沒有考慮到你們。”顧寧似乎明白了什麼,恍然的點頭。
“沒關係,我不急,我可以等的,但是二哥今晚你留在這裡好不好?”她在害怕,害怕那個主宰着一切的帝王,他的忍耐似乎已經到了極限。
清律靜默不語的看着妹妹惶恐不安的神情,清麗絕倫的面容似琉璃般脆弱,眸中閃過一絲不忍,帶着暖意的手輕輕撫過她如玉的面容,安撫的對她笑了笑。
“寧兒沒事的,別怕,二哥不能留下來,你知道的。”清律將妹妹輕柔的抱在懷裡緊了緊,貼着她的額前落下了輕輕一吻。感覺到帝王之氣離此越來越近,只得在她耳邊輕語一句,便只得匆匆離開。
月色闌珊,樹影婆娑。
一踏進西暖閣的尹禛不自覺的放輕了腳步,他不該向她生氣的,她從未欺騙於他,她的心裡一直都裝着那個書生不是,不過現在變成了步相之子罷了。
高福眼見着主子進了寧答應那間屋子,心又提了起來,把其他守在外面的人給叫過來,讓他們離得遠些,等會真要有什麼事,也別傻得只顧往裡面闖,那可真是要出人命了。
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顧寧的脣緊張的抿了抿,下意識的抓緊了椅上的扶手,臉上更是一片慘然的白,當尹禛看見屋子裡她像只被驚到了的小鹿,目光更是柔和起來,就連語氣也是溫和的。
“寧兒,朕又嚇到你了?”走近她身旁的尹禛神色極其的溫柔,卻讓顧寧極其的不安,他隔她太近了,近得連彼此身上的氣息都聞得到。
顧寧沒有應聲,只想起身離他遠一點。尹禛瞧着她的反應,眸中的溫柔含着苦澀,他就這麼可怕嗎?尹禛緩緩的俯下身,注視着她閃躲的眸,將雙手輕輕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使顧寧無法起身的困在了他的懷裡一般。
顧寧只得慢慢的往後靠,直至無處可躲,才慌亂的開口。
“皇上,寧兒…….寧兒……”她不知現在自己應該說些什麼,罷脫眼前的這個局面。
而尹禛只聞到那股幽幽的香氣,隱約的香,似從她的呼吸間流瀉出來的,像是在蠱惑着引誘他陷入進去,一種莫名的燥熱從身體裡涌出來,這是…….他應該馬上選擇離開,可似乎身體控制不住的受她的吸引,只想再靠近她一些,甚至想將她融入自己身體裡。
“啪!”顧寧舉起手,重重的給了他一巴掌,屋裡開始死寂般的安靜了一瞬。
尹禛臉上的溫柔全部消失,眼如薄冰,卻帶着一種炙熱盯着她。
“碰!”的一聲重響,尹禛一把抱起她,一腳將椅子踹翻。
顧寧還來不急尖叫,只覺得眼一花,已經被他重重給壓倒在牀上,憤怒驚恐的眼對上了尹狂亂的眸,他的眼睛裡看不到一絲清明。
顧寧奮力的掙扎、踢咬,使得尹禛更是粗暴起來,一手將她的雙手壓制在上方,一手用力一扯,撕裂開她的衣襟,與雪白的內襯,她大半個如溫玉的身子敞露在尹禛的眼裡。
尹禛怔了怔,眼睛裡更增一份灼熱,像是火焰般燃燒起來,身下顧寧淚眼蒙朧的眼,讓他的動作柔和幾分下來,輕輕俯下身吻着她的容顏,封住她哭喊的脣。
顧寧叫喊得沙啞的聲音,已經由開始的淒厲,變得虛軟無力“二哥……杏兒…….青衫……..”誰都可以,只要救救她。
尹禛解開了自己的衣袍,將她仍是在掙扎的雙手用明黃的腰帶綁在牀頭,再一層層的除去兩人剩餘的衣物,當那具完美無瑕的身體真真實實的印入他的眼底,尹禛的呼吸聲更是加重,眸中血絲一片。
“啊!--二哥救救我…….爹爹……..”顧寧更加淒厲的慘叫聲,使得守在外面聽到的人都忍不住臉色發白的哆嗦了一下,唯有高福像是早料到這般一樣,老神在在的守在離屋子最近的門邊一動不動,靜靜的站着。
寧主子的聲音漸漸的微弱下來,哽咽的哭泣聲加雜着主子享受地喘息,良久,一聲低低的嘶吼後,屋裡漸漸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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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痛苦昏迷過去的顧寧陷入了一個迷離的夢境中。
夢中的她還未修成人形,仍是一隻狐狸的模樣,但每天它都快快樂樂的在山上玩耍,經常玩到忘記回家的時間,總是惹得爹爹和哥哥們擔心的出來尋找它。
日子年復一年的度過,它並不像兄長們一樣熱衷於修行,又是先天不足,所以化形的時間顯得越發漫長,好在它自己也並不急着化爲人形,對於從小生活在山林中的它,它更喜歡自己狐狸的形態,可是爹爹跟哥哥們望着它這副不求上進的樣子很發愁,法術微弱的它跟那些山裡的野狐狸一起玩得非常開心,經常是一身灰土的被兄長們找回去的。
顧寧知道這隻狐狸便是以後的自己,她不知道這個夢境暗示着什麼,也許它只是顧寧用來逃避現實的一個地方,畢竟相較它單純的快樂,在此刻顧寧的心中是多麼的遙遠。
杏兒隱隱感覺到今夜的不同尋常,皇上對小姐的態度跟平日裡很不一樣,小姐跟皇上出了趟皇宮,在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她還沒來得及跟小姐問清楚,白日裡人太多,加上有國師在皇宮裡,她是半點妖點也不敢使用的,而二少爺也不像往日裡那般好說話,有時候會讓杏感到莫名的害怕。
越想越擔心的杏兒,思考了片刻後,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去找二少爺,怎麼都得保證小姐的安全才好,最好還能問問二少爺今後的打算,以皇上現在的樣子,她不覺得小姐再待在皇宮裡會是安全的。
可好不容易纔找到清律的杏兒說出自己的顧慮後,清律並不以爲然的開口“我自有其他的打算,但寧兒現在還不能離開他!”
看着杏兒臉上一百個不放心的樣子,清律終是軟下了冷硬的態度“你放心,她不會有事的,我會一直守着她的!”
既然二少爺都這麼說了,杏兒也不好再糾纏於這個問題,只能聽從命令的離開,而且在有了二少爺的保證後,她擔心了好多天的心也終於可以暫時放心一會,但願今天他們都能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再不要出什麼問題了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