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賭約

一場歌舞酒宴後,大家都已經略帶三分醉意。

“大家都累了吧,今天就在太子府歇下。”夜子炫說道,“德福,帶他們去廂房休息。”

剛纔帶我們進來的那位太監手腳利落地從身後出來:“是,殿下。”笑盈盈地做出請的姿勢,“三位請這邊走。”

“今晚就打擾皇兄了。”“打擾太子殿下了。”夜子焰和紀朝陽一同說道,臉上微泛潮紅帶着幾分醉意。今晚這場宴最大的收穫就是見到了傳聞中媚惑太子不上早朝的女子,更是親眼看到了那隨風舞姿,見證了由傳聞變爲事實的事——太子深陷溫柔鄉。

魏昊天眼眸深邃別有它意的朝夜子炫微微頷首,嘴角劃過一道弧線。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搞什麼。

我無趣的打算邁出步子跟他們一起離開,夜子炫一個拉手,扯住我往他懷裡去,邪魅的聲音響起:“陌兒跟本宮去正玄院。”

他們三位一聽到“正玄院”,停下腳步轉過身奇怪地看着我們。這正玄院是太子的寢居,連太子妃都未在正玄宮安寢,何況一個清音閣的李陌兒。這怎麼能讓大家不重新估量我呢。

魏昊天的眼眸正往這邊瞧,我慌忙推開他的懷抱,可越掙扎他箍得越緊,真懷疑他今天是不是發春,怎麼老喜歡扯着我,在這樣的視線下,□□裸地被瞅着,讓我心虛地想找個洞鑽進去:“我也是客,爲什麼不是和他們一起?”

“何須再問。”嘴角揚着自信的弧度,語氣堅定的說着。

看着他邪佞的眼神直覺告訴我準不是什麼好事兒,把求助的眼神投給魏昊天,希望他能幫我脫離魔掌。但魏昊天的表情依舊,沒有一絲波動與嫉妒,平靜無浪的眼眸似乎在說讓我聽從夜子炫的話。心某個地方像被割傷了,一個人若自己喜歡的人被別人抱在懷裡應該是嫉妒憤恨的吧,而他沒有,是因爲真的不是喜歡嗎?望着他突然間種種都聯繫起來了,我恍悟之前在路上他握着我的手說的那番話,而且這宴會氣氛詭異,他又是夜子炫的摯友,夜子焰是夜子炫的皇弟,那麼……一切都明白了,無非是一場戲,一場騙人的戲,而我成了這戲的一個配角。頭頂的迷霧漸漸散開,我露出一個明瞭的笑給魏昊天,既然是你希望的,我會照做。

我依偎在夜子炫的懷裡,裝作很親暱,細語道:“好。”

窗外燈火散落一地的光點,把院裡的景物點綴得格外迷人,可是我卻沒有那份閒情雅緻,良辰美景抵不過背後的那雙眸子所蘊含的灼熱。兩個人在這個房裡已經好一會了,詭異的氣氛讓我不知如何是好,臨走前魏昊天那平靜無瀾深深地印在腦海裡,那種心痛無法言語,要是影森,他纔不會這麼冷靜,他永遠的都是關愛的眼神。

夜子炫的眼神危險,卻也誘人,倚在門上:“怎麼這會不自在了?剛纔看你還那麼小鳥依人地貼在我懷裡。”

“有一種現象叫做假象,難道你不知道嗎。”要不是魏昊天,我現在又怎麼會乖乖地在這呢。

他走近我,我警惕性地往後退了幾步,不巧卻碰到了桌子,我反射性的朝後看了看,剛一回頭,他的長指緩緩的撫上我的下巴,來回婆娑,一個用力強行將我的下巴擡起,讓我不得不與他對視,他想幹嘛?爲什麼他的眼神那麼的魅惑令人陶醉。

“假象?我最討厭別人在我面前作假。”他嘴角帶笑地說着,眼神裡說不出的犀利。

我自信地一笑:“但是剛剛卻恰恰需要假象來掩飾。”

拇指繼續磨蹭着我柔膩的雪膚,眼裡的光忽明忽暗,那聲音如同最高裁判者:“太聰明容易招來橫禍。”

這句話像點擊般點住某條神經,那次魏昊天低迷無奈的口氣說希望我變笨點,難道一切都是有關聯的?聰明?不,我不聰明,我只是爲了想付出對他的愛,纔會執着到現在。即使是聰明,那也只算愚聰。我搖搖頭:“如果不聰明點,今天又怎麼會周旋在這。”

“你的目的是什麼?”夜子炫捏住我的下巴,有點痛,但我沒出聲。俗話說“伴君如伴虎”,伴他如伴狼,跟他周旋得步步小心,處處留意,不能太弱,也不能太強。

“對你,我沒有目的。”

他半眯起眼睛:“真的?”

“千真萬確。”

“可是我覺得你不一般。”從我第一眼看他的眼神不畏懼反而是探討的欣賞起,他就覺得有些不同。

倒,這你都感覺出來,明明不關他的事偏偏扯進來,這年頭想愛個人都這麼有難度:“我只是個平凡的女子,只是一個想愛人的女子。”

夜子炫把臉靠近我,眼眸似罩上層雲霧般,我捉摸不透,也不敢捉摸,呼吸噴在我臉上灼熱,清晰感覺到我心跳加快了,那邪魅的聲音透着危險:“愛人?愛誰?”

我無力地嘆口氣,我愛誰又要他來管了,他又不是我誰:“放心好了,不是你。”

“怎麼?堂堂一個太子你不愛,還有誰比得上這個僅次於當今皇上的身份?”他有些生氣,女子對他來說從來都是附屬品,只有他不要的女人,從來沒有他想要的女人,當時眼前這個可惡的女人居然當着他的面說愛別的男人,這讓他臉面至於何地。

“愛情不分高低,人不分貴賤。”我也有點生氣,是太子就了不起,別人就一定要愛你!

“哦。”夜子炫眼神綻亮,有些新奇地望着語出驚人的我,“那你說你要愛誰?”

“那不關你的事吧。”

“難道是昊天?”他邪視着我猜着。

“要猜你自己猜去,我不會八卦地跟你說。”我纔不是笨蛋呢,說了免得等下招來無故的身禍。

他的眉宇露出怒色,捏着我的手加大了力氣:“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我說話。”

我忍住疼痛,笑着道:“那我很榮幸,我成爲第一個。”我就不信他真把我怎麼樣,雖怒但藏在裡面的欣賞我不是看不出來。

“知道你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嗎?我向來心狠手辣,你就不怕我真對你做出什麼?”

突然沒自信地有點怕了,心狠手辣?他真的會把我怎麼樣嗎?我還年輕,還不想死呢,還有好多事沒做呢。

看着這樣小心翼翼的略帶慌亂的她,從沒見過這樣的她,原來她也只是個女人。一股力量支配着他想我摟入懷中,手聽使喚的伸了過去,卻撲了個空,剛纔那股想疼惜的感覺散去,眉宇上頓時染上了一層不悅。

我知道再呆下去肯定會出什麼事情,我必須離開,這樣的一開始若隱若現的念頭猛的衝上我的心頭。

“過來。”

我搖搖頭,想開門跑出去,腳卻動不了。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腦袋裡在想什麼?”他穩重的聲音傳來,低沉渾厚的嗓音,儘管有難以言喻的權威和壓迫感卻正中我心。還來不及驚訝就被他迅雷不及的攫獲。

他全身散發出野獸發狂般的危險氣息,一個低首湊向我,蠻橫地奪去了我的脣。

“不要。”我慌亂的叫嚷着。可這聲叫喊卻像助燃劑更燃起他火熱的心,重重的毫無憐惜的似在發泄怒氣般吸吮着我的脣。

我使勁的推打着他,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管他是太子還是什麼,我要給影森的初吻就這樣沒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怒氣陣陣襲來,更多的卻是不安與委屈。突然想哭,其實喜歡魏昊天我大可不必這樣的。

找到說話的空隙:“我喜歡的是魏昊天,這一切都是爲了他。”

頓時脣邊的火熱消失了,我謹慎的盯着他,深邃的眼愈來愈黑,愈來愈深邃,我幾乎可看見一把火在那裡肆意的狂妄着,抓着手臂的手緊了又緊,捏痛了我,正當我開口喊痛,臂上的疼痛減輕了,力量也消失了。

他的眼神犀利地截獲着我:“好一個爲了他!”

“所以你不要再對我有非分之想了。”這樣說好像不太恰當,不管了,意思表達到就行了。

夜子炫突然大笑,我驚慌地看着他。

“我們來個賭約。”夜子炫邪笑着說道。

“什麼賭約?”只要他不要再進一步侵犯,什麼賭約現在都先答應,管他是什麼,目前能安全才是最最重要的。

“我們賭你先愛上我還是他先愛上你。”眼裡是滿滿的自信與肯定,緩緩俯首在我的頸上烙下一塊紅色的印記。不管怎麼樣,他對她產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