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成衍就覺得背疼。
做的時候夏紹謙壓在他這個人肉墊上運動,他就撞在牆上地上,背疼不奇怪。
成衍翻了兩個身,夏紹謙就開了牀頭檯燈:“怎麼了?”
“背不舒服,”成衍低聲說,“你讓我躺躺就好。”
夏紹謙忍不住說:“你不是一直躺着嗎?”說着就關了空調,又起身下牀:“我去問一下老吳。”
老吳作爲管家和生活秘書,是一位多面手,懂護理和急救。不一會兒夏紹謙就拿了瓶噴霧上來:“先噴上試試,如果明天還沒好就得去醫院。”
給成衍噴上藥,夏紹謙又撫着他的後背輕輕來回按摩。
成衍閉着眼睛,聲音裡帶着笑:“你怎麼就對我這麼好?”
夏紹謙張嘴就接得順溜:“因爲我愛你……”說完纔回過味來。他下午要不那樣折騰,成衍也不會背疼。這話是在損他呢。
成衍笑得捶牀。
夏紹謙就按住他的手,乾脆肉麻到底:“我就是愛你。”
成衍不敢再笑他。他已經很清楚夏紹謙的底線在哪裡,這時候該說什麼也很清楚。
“我知道,”他吻了吻夏紹謙的手,“感覺好多了。”
深情中含一點溫柔。就像在牛奶中調一點蜂蜜。
太他媽簡單了。
成衍拉住夏紹謙的手:“睡吧,真的好多了。”
第二天就趕到外地去做唐伯虎的宣傳。正好是個宣傳大站,歐陽知一和季如藍都到場了。
幾個月沒見,歐陽知一仍然是那種丰神俊朗的模樣,和成衍一樣皮膚都變黑了點,很有戶外運動之後的感覺。季如藍的樣子就有點出乎成衍的預料,她比之前更瘦,濃妝之下,皮膚和氣色都不好。
季如藍和成衍分立歐陽知一這個第一男主的兩側,但活動時候歐陽明顯與成衍更親熱。在電影中扮演夫妻的兩人在宣傳現場卻真正相敬如賓。
季如藍因爲自幼就被父母嬌慣,出道不久就因爲盧導提攜出演嬰寧紅了,脾氣被養刁了。一知道與歐陽炒緋聞無望之後,就跟躲瘟疫一樣躲着歐陽知一的動作,眼神,甚至活動上歐陽的話頭,她也不會接。
記者都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沒有問題還能看出問題,更不要說真有問題。再加上季如藍缺席了上一場宣傳,種種跡象都指向“不和”二字。
於是原本應該有的緋聞變成了不和。
“你之前不是打算跟她炒緋聞麼?”成衍對這件事情本來不怎麼關心。只是剛剛季如藍在後臺對着他居然突然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憤憤說:“變成這樣子,你一定高興了吧!”
他不知道季如藍怎麼就把他跟歐陽知一聯繫到一起去了。只是當時片場的一些玩笑話,季如藍不至於就當真吧。
歐陽知一理直氣壯:“真真假假炒一炒放點菸霧是無所謂啊。她想來真的怎麼辦?我覺得她那情形不對,才玩曖昧她就開始喊真愛,對我指手畫腳了。這種女人要真炒起來了還得了?”
成衍望望他。歐陽知一就笑:“你這什麼眼神?”
成衍沉思着說:“我居然覺得能理解你的想法。”這大概就是近墨者黑。
季如藍真愛也好假愛也好,最大的失誤是根本沒看清歐陽知一併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個形象——憐香惜玉,溫柔多情。
本來,她至少可以得到一次熱鬧的炒作。
“她怎麼會怪到我……”成衍追問,“你沒有說什麼?”
歐陽知一對這事也很詫異:“我也是莫名其妙。我怎麼會跟她扯到你?再怎麼扯我都不可能用一個男人做擋箭牌……對我自己的殺傷更大吧?”
這話是十分合理的。
“而且……”歐陽補充,“你的那位我得罪不起。”
成衍笑了。
他多想喊歐陽一聲同志啊——他也得罪不起夏紹謙。
相比電影宣傳中的詭異氣氛,與夏紹謙在一起時候的感覺變得十分順利。
之後秦恆又與他們一起吃過兩次飯,親自帶了劇本過來給成衍。秦恆一談起劇本就能滔滔不絕,成衍也算得上健談,兩個人頗投契。
成衍和秦恆談論劇情,夏紹謙常常過來插一槓子。弄得成衍在心裡都叫他“夏總監”。反正這部劇燒的錢是夏紹謙的,編劇和導演都是他找來的,主演是他被架上去的,這些足夠混個藝術總監的頭銜了。
任何事情,只要還能看出好笑的感覺,就不算到絕路了。
成衍覺得自己已經到一個新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