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言見她笑，忍不住蹙眉。
“程亦言！你憑什麼跟我說教？”喬瑞雪昨晚哭了大半夜，所以聲音沙啞得很。
“你又不是我親哥，你不覺得你很矛盾嗎？你說當我是妹妹，當初在米蘭的時候，你爲什麼吻我？”她從沙發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審視程亦言。
程亦言薄脣一張，喬瑞雪就搶先說道：“你想說是我主動的是不是？可到了後面，最主動的那個人是你。”
“你爲什麼逃避？你敢說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你不過就是老古板的思想作祟而已，如果你真當我是妹妹，爲什麼當初見到我跟葉嘉焱一起，會這麼生氣？爲什麼我喝醉了，你寧願讓大嘴哥送王梓萱回去，也不把我丟在那裡？”
喬瑞雪一連串的質問，讓程亦言無法插嘴。
“你說我不懂愛情，我看分明就是你，不懂的那個人是你。”喬瑞雪壓抑的情緒幾乎一下子爆發了。
原本是程亦言興師問罪的，不知怎麼的，大發雷霆的人卻變成了喬瑞雪。
“我最後問你一句。”喬瑞雪心裡隱隱有了決定，“你是不是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如果是，我今天就搬走，以後不會再纏着你。”
程亦言看着她決絕的樣子，心裡莫名恐慌。
“你現在還只是大二的學生，能不能別把心思放在這些事情上？”程亦言無法給她一個準確的答案。
原本已經快要幻滅的希望，卻因爲他這句話，滿血復活。
“你爲什麼不敢回答我？”喬瑞雪一步步逼近。
“我說了，這些事情我不想討論，我之前跟你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只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做那種蠢事。”程亦言也從沙發上站起來，話說完，就想離開。
喬瑞雪是誰？
她迅速往前一步，猛地勾住程亦言的脖子，踮腳就吻了上去。
程亦言哪裡想到前一秒還怒火沖天的人，下一秒就突然湊了上來。
作爲一個男人，一而再再而三被一個矮自己半個頭的小女人強吻，這是一件很傷自尊的事。
程亦言的脣被她胡亂地啃咬着，溫軟的觸感，就像突破防守線的最後助力。
反守爲攻，主動出擊，直接把人壓在沙發上。
喬瑞雪被他突然的攻勢嚇得一縮，可程亦言卻不給她後退的機會，一隻大手，鑽進她的T恤裡，帶着一絲薄繭，貼在她的小腹上，再到腰上，所到之處，引起一陣戰慄。
程亦言一隻手扶着她的後腦勺，一隻手猛地托起她的腰，讓兩人更加貼合。
直到那隻手漸漸往上，停留在內衣釦子上，喬瑞雪猛然驚醒。
她一雙眼睛，驚恐地瞪着近在咫尺的人，伸手推他。
“唔，等，等一下。”喬瑞雪掙扎着別過頭去。
程亦言絲毫沒有理會，再次吻住她的脣，不讓她逃開，大手靈巧地解開那釦子。
喬瑞雪心裡無比忐忑，雖然已經下定決心，要把自己交給他，可，可是，聽說第一次會很疼的，她沒有心裡準備。
體內陌生的感覺，喬瑞雪死命忍着，纔沒讓自己發出羞人的聲音。
“叮咚！”門外不知是誰按了門鈴。
程亦言動作一頓。
喬瑞雪卻如獲大赦，胸口起伏，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有，有人來了。”喬瑞雪怯生生地開口。
兩人的鼻尖碰在一起，程亦言深深地看着她兩汪春水般的雙眸，伸手捋了捋她額前的碎髮，聲音低醇道：“回房去。”說着，鬆開她起身。
喬瑞雪邁着軟綿綿的雙腿，逃也似的跑回房間，合上門，靠在門後，虛脫地滑下去，一屁股坐在地毯上。
她擡起微微顫抖的手，掐了自己一把，會疼。
剛剛不是做夢。
她，差點就交代在程亦言手裡了。
意識到自己的內衣釦子還沒扣好，喬瑞雪腦子“轟”地一聲，臉色爆紅，忙把手背在身後，把釦子扣上。
等她整理好着裝，拎着包包出來，見來的人是程家老宅的傭人，喬瑞雪經常去串門，所以認得。
“少爺，喬小姐，婦人讓我過來負責這邊的三餐，還有衛生的。”傭人叫張媽，在程家呆了很多年，幾乎是看着他兩長大的。
“早餐就不用了，你每天下午過來吧！負責衛生跟晚餐就可以了。”程亦言深邃的目光，剛觸及喬瑞雪，就見她驚慌失措地閃躲開來。
“好的，你們吃早飯了嗎？想吃些什麼？”張媽看這兩人神色都有點不發對勁，特別是喬瑞雪，眼睛還腫着，她面上不顯，心裡早就想着等下就給婦人打電話。
“不用了，我，我現在要出門去，不用做我的份。”喬瑞雪背好包包，就要出門去。
剛到門口，又折身回來，見自己的車鑰匙，正靜靜地躺在茶几上，而旁邊，程亦言坐在那裡。
現在看到他腿肚子就打顫，喬瑞雪啊喬瑞雪，你也太沒出息了吧？
喬瑞雪欲哭無淚。
程亦言也看到了車鑰匙，“你要去哪裡，我送你。”
原本他想起來做早餐的，但中間發生了剛剛那個插曲，早餐是做不了了，這個點他也差不多要上班了。
“不用！”喬瑞雪聲音洪亮，幾乎是立馬就拒絕了。
“那就一起吃早餐。”程亦言起身的時候，順便拿了茶几上的車鑰匙，放進自己的家居褲口袋裡，回房換衣服。
不多時，程亦言換了一身黑色的西裝，沒有看到喬瑞雪人，他問張媽，“人呢？”
“少爺，喬小姐已經出門了，你對她做什麼了？爲什麼她…”在張媽印象中，喬瑞雪在程亦言面前，大方灑脫得很，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畏畏縮縮的了？
“不聽話，教訓了一下。我先去上班了。”程亦言微微頜首，也出門了。
程亦言靜默地坐在車內，思緒不知不覺就飄遠了。
剛剛如果沒有人按門鈴，此時此刻，不可挽回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他一面接受着道德的譴責，一面又不可否認，喬瑞雪，的確能讓他衝動，讓他失去理智。
或許，他該看清自己的心了，帶着一絲妥協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