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樓
閃爍的頭燈由遠漸近,李石他們從警車上下來看見喬烈兒在中心區,趕緊加快了腳步,“滾筒洗衣機,你未卜先知?”
“人都跳下來了你丫纔來。”喬烈兒白了李石一眼,“給我手套,通知了張一沒有?”
“路上堵車。”李石回頭喊新丁陳逸凡,“把你的手套給他。”
陳逸凡不情不願的,“爲什麼要拿我的給他。”
“你哪來這麼多廢話。”李石一把奪過手套拋給喬烈兒,“通知了消防隊叫他們別來,張一還在路上。”
喬烈兒戴上手套半跪在屍體旁進行初步的檢查,李石問他,“你家飛哥呢?”
“天台。”喬烈兒手指朝天指,眼睛一刻都沒離開過屍體,“他在守着上面的現場。”
“漢哥。”瘦猴用肘捅了一下隔壁的肌肉男,“你說那個像不像柴老師?”
“啊?你說像就像吧!”肌肉男別過臉,其實他不敢看,只是死撐着不好意思說。
“嘖嘖,你壓根兒沒敢看,剛纔還笑話人家像軟妹子。”大四的阿喪知道瘦猴故意整他,“柴老師是女的,這個是男人,我看像管實驗室那誰。”
“易老師?沒想到‘軟妹子’是法醫。”瘦猴瞥了眼肌肉男,“瞧你那熊樣,還是男人麼?”
屏風的縫隙有點大,瘦猴他們透過縫隙還是能看到一點裡頭的情況,單膝點地跪着的喬烈兒臉上褪去了剛纔的柔和,彷彿凝了一層冷霜,眼神冷靜專注,抿緊的嘴脣透着堅毅。
天台呼嘯的北風讓李石趕緊戴上兜帽,“判官,有沒有發現?”
“我來查不合手續。”趙捷飛跟保安守在頂樓的出入口處,“等着你。”
“一起吧!”李石擺了手示意趙捷飛跟上,“有你在我放心。”
痕跡員在天台鋪上木板,衆人踏着板進入現場,看着滿地凌亂的腳印李石頭有點大,歪頭問跟在後面的保安,“這裡經常有人上門?”
“拍拖聖地。”甄亮搶先答道。
陳逸凡挑了一下眉,“你怎麼知道?”
“讀過大學都知道。”甄亮攤了攤手板,“難道你沒讀過大學?”
甄亮並不是故意拆臺,不過心直口快說了出來,全部門的人都知道陳逸凡是從部隊直接轉過來,雖然在黨校“深造”過,但學歷並不高,嚴格來說真的沒讀過大學。
李石趕緊化解這場尷尬,“陳逸凡,你下樓調查一下死者的身份,估計是這所大學的老師。”
等陳逸凡下樓了,李石瞪了眼甄亮,“就你多嘴,下去幫喬烈兒打包屍體。”
“這應該是陳逸凡乾的事情。”甄亮不忿,“我不幹這個很久了。”
“所以怕你技藝生疏了。”李石冷哼了兩聲,甄亮也不敢造次乖乖地去打包。
兩個巨嬰走了,一下子清靜多了,李石和趙捷飛繫上安全帶翻過圍欄來到懸空的飄臺,厚厚的灰上只有一雙鞋印。
趙捷飛俯身套了鞋印,回頭調侃一臉愁容的李石,“壓力山大?”
“都是些不省心的娃。”李石給現場拍了照,“而且我沒你有能耐,壓不住人,心有餘而力不足,懂不?”
“懂!補腎。”趙捷飛從護欄外翻回來拍了拍他的肩,“腎好啥都好。”
“我去!”李石白了他一眼,“連你也來逗我。”
痕跡員正準備噴粉取指模,趙捷飛做了個阻止的手勢,“指模不用套了,太多人能上來,沒有套取的價值。”
“你是第一個到達現場的。”李石問趙捷飛,“有第三者在場的可能性嗎?”
“從時間上推斷應該沒有。”從12樓通上天台只有一條樓梯,按他出電梯跑上樓梯到聽到樓下看見墜樓的尖叫聲,短短的幾秒鐘不足以讓一個人在他眼前溜走,天台上也沒有可以隱藏的地方,“自殺,看看喬烈兒那邊的情況。”
“嗯。”李石點頭同意。
樓下的喬烈兒簡單的屍表檢查已經做完,摘下手套走出屏風。
“死因是自殺吧?”瘦猴跟上去,“你們還有什麼發現?”
“我們有什麼發現不能告訴你。”喬烈兒停下腳步轉頭眼珠子滑到眼角,然後對他說道,“要是你有線索可以來找我們。”
“我也想當法醫。”瘦猴突然覺得當法醫很酷,“可惜我們學校沒這個系。”
“你可以選擇考研。”喬烈兒繼續往前走,“逸仙大學法醫系永遠歡迎你。”
瘦猴看着喬烈兒拎着工具箱遠去的背影,擡屍袋的警察緊跟着他,瘦猴小時候想當警察,可惜因爲近視沒門,現在看來當法醫也能完他的警察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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