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凝輝答道:“納蘭雲原本是臣的先鋒官,跟隨臣多年,對於這飛龍軍掌握統籌藉以熟練,所以是個不可多得的主將;而納蘭松原本就是飛龍軍之中的騎兵營的都尉,性格勇猛,騎兵是我大清的更本,本來機動性就強,再加上臣給騎兵都裝上了槍炮,就算對上西方列強的兵馬,憑我大清鐵騎的速度,以及不屬於他們的火器,臣自信,他們就是不死也要脫層皮啊!”
恭親王又問道:“那其他人呢?”
納蘭凝輝嘆了口氣道:“飛龍軍中的水師營,是臣幸苦親手所建,得當初先帝恩准,將軍餉輜重變賣,從西方購得這十七艘戰艦,並且不斷的準備,現在十七艘戰艦已經全副武裝了,王爺也曾看到,多年以來,死在臣這些戰艦槍炮下的敵軍不下萬餘。”
恭親王點點頭道:“本王確實看到,老師的艦隊所向無敵,未曾一敗。不知道這鄱陽湖水師提督丁汝昌如何?”
“唉!”納蘭凝輝道:“這其中卻是有一些問題啊?”
恭親王不解的問道:“這是爲何?”
納蘭凝輝搖了搖頭淡淡道:“丁汝昌無論是從對水軍的掌握還是開拓都是一等一的將才。只不過。此人優柔寡斷,對於戰爭來說,先下手爲強,戰機稍縱即逝,若有一點把握不好,就滿盤皆輸。”
恭親王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那老師麾下其他將領呢?他們各自又有些什麼特點呢?”
納蘭凝輝回答道:“除了飛龍軍以外,其他人也有些問題,且說贛軍將領木隆,是我的副將。此人雖然有穩有條,服從命令,卻不知變通。但他身在江西境內,有納蘭雲等人輔佐,且不會有事;而曾國藩此人忠於朝廷,而且和你一樣精通西法,但是爲人比較擰,做事屬於那種一條道走到黑的那種;李鴻章此人卻是又大才,才能兵法甚至要超過李鴻章,但此人最大的弱點是懼權,不管上方交代的命令是對是錯,他就算知道錯都會去執行。這些就是他們的優點和缺點。”
恭親王嘆了口氣道:“人無完人,沒想到這些大將之中,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和老師相比的。“納蘭凝輝笑道:“王爺誇獎,臣不敢當。”
恭親王又問道:“再問老師,此戰是兇是吉?
納蘭凝輝嘆了口氣道:“臣不是說喪氣話,皇上意氣用事,太平軍有五十萬與衆,而且深的百姓支持,皇上的這支部隊臣料想會大敗。”
恭親王道:“希望事情不會發展到老師所想那樣。”
納蘭凝輝點點頭道:“希望如此啊!”
且不說納蘭凝輝這裡,就是說江南一帶,這咸豐帝派出的大軍受阻。尤其是江北大營的建立着琦善,更是早年在*戰爭的時候的罪人,此時卻也被咸豐帝重用,真是不得費解啊。
江南大營也是不好過,兩線都收到了重創。
時過三年,太平軍改換將領派遣燕王秦日剛,翼王石達開分別攻擊江南、江北大營,終於在1856年攻破了江南江北大營,解除了天京危機。太平天國的生命之路被打開,太平天國迅速的攻佔了安徽南部,武漢等地,清軍被迫後退,太平天國號稱百萬。
清軍主將陣亡,清軍此行遭到重創。
就在此時,朝廷終於坐不住了。
咸豐帝萬萬沒想到自己派遣的數萬大軍就這樣被攻破了,咸豐帝無可奈何,只有派遣淮軍李鴻章部和湘軍曾國藩聯合剿滅太平軍。但是對於贛軍和飛龍隊,咸豐帝卻還未調動一兵一卒。只是下令命令他們呆在原地,不容許他們參加進來。
納蘭凝輝卻是對自己這個弟子無比的失望。
此時蘭貴人,看到納蘭凝輝的建議咸豐帝屢屢回絕不由感到高興。
納蘭凝輝此時卻是不想再管其他事了。
納蘭凝輝的父親納蘭忠隆卻是病重在牀,納蘭凝輝也向朝廷請了假,整天寸步不離的守在納蘭忠隆的身邊。
終於這一天還是到了,納蘭忠隆卻還是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納蘭忠隆的病已經相當嚴重了,納蘭凝輝時時刻刻緊緊守候在納蘭忠隆身邊。
這一天,納蘭凝輝將全家人都找到了一起,交代自己的後世。整個納蘭府中都陷入悲傷之中。
納蘭忠隆臥榻在牀上,滿意的看着兒子,淡淡的笑了。
自己官居大學士,助林則徐禁菸,從道光帝以來,一力主戰,雖然最後滿載着榮耀,但他卻覺得有了這個兒子恰恰就是自己最大的榮耀。
自己的這個兒子不僅僅是在能力上超越了自己,更是實現了自己所不能到達的夢想。他就像是一隻小帆,承載着自己一生的理想在大海之中,勇敢的遨遊。
如今自己走到盡頭了,看着這隻當初的小帆已經成長成巨噸大艦,不僅在大海中遨遊,還不斷向天地間發出自己的怒吼之聲,看着納蘭凝輝,自己欣慰的笑了。
與此同時,納蘭凝輝卻是含着淚水看着納蘭忠隆,從自己穿越過來以後,就成了眼前這個男子的兒子。他一直以來,包容自己,支持自己。他將他心中的愛連同那報國的一腔熱血都傳給了自己。在納蘭凝輝心中,他是最強大的。沒有他的舉薦,他就不可能出征;沒有他的教授,他不可能練成絕世武功;沒有他在自己生死存亡的一刻拼死向皇帝覲見;就不可能由現在的納蘭凝輝,就不可能有現在的飛龍軍。就不可能有全州大勝,直隸大勝等一些列勝仗。
如今這個男子走到了盡頭,他將忠義留給了朝廷,他將愛留給了納蘭凝輝。
“咳咳!”納蘭忠隆重重的咳着嗽道:“夫人!”
納蘭夫人、陸嵐蝶以及納蘭月瓏都是滿臉悲傷。此時納蘭夫人聽到納蘭忠隆呼喊自己,連忙過去,抓緊他的手道:“老爺!”
納蘭忠隆對她淡淡的笑了一下,反覆三十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書生,拉着自己逛京城的模樣。納蘭夫人再也控制不住暗涌的淚水,就在納蘭忠隆的胸膛上嚎啕大哭。
“老爺,我不讓你走,我不許你走,你當初答應我的,不會先離我而去的,你一生都沒說過慌,這一次不要走,好嗎?”
納蘭忠隆瀟灑的笑了一下道:“夫人,人終有一死,生死豈是自己能定的呢?”
說罷,納蘭忠隆抓起納蘭夫人的手道:“夫人!這麼多年了,真是辛苦你了,如果我沒有爲官,而是與你一直在一起,就像當年,我們什麼都不懂,只知道在星空下傻傻的坐着坐着……”
“老爺!”納蘭夫人也被往事所勾住,不禁更加傷感。
納蘭忠隆撫摸着她已被歲月染白的頭髮道:“謝謝你,真的謝謝你,謝謝你帶給我兩個這麼好的孩子。”
納蘭忠隆此時也陷悲傷之中,道:“夫人,我也是捨不得你啊,捨不得孩子們啊!”
此時全家人又陷入了傷悲之中。
納蘭忠隆悲傷的道:“三十多年的相濡以沫,三十多年的肝膽相照,生死相依,不離不棄,夫人……我……”
納蘭夫人哭道:“老爺,別說了!我也是,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納蘭忠隆笑道:“傻瓜,我說過每個人都會死的,所以我不怕死本身,我怕的是你不在我身邊,孩子們不在我的身邊。”
說道這裡,納蘭月瓏哭道:“阿瑪!你不會有事情的!”
納蘭忠隆笑了一下,道“好孩子,凝輝!你過來!”
納蘭凝輝默默的擦乾了眼淚,來到納蘭忠隆的身邊……
納蘭忠隆望着納蘭凝輝道:“孩子你長大了!”
納蘭凝輝輕聲哭道:“阿瑪……孩兒不孝,這麼多年未在您身邊,是孩兒不孝啊,未能盡一個兒子該做的,孩兒對不起您啊……”
納蘭忠隆輕輕撫摸着納蘭凝輝的額頭,欣慰的笑道:“孩子您很好,真的很好……”納蘭忠隆說完這些,眼神慢慢遊離起來了,卻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納蘭忠隆道:“我記得你小時候身體並不是很好,爲了你的健康,我不得不讓你三歲的時候就開始練武。在這個時候一般我們納蘭家的孩子至少要到十歲纔開始練功。孩子,當我看到無論你是在夏天還是冬天都在練功,而你又表現的很要強,從始至終都未流過淚水,當我從服侍你的丫鬟那裡得知你一身的傷,我作爲父親我……我……”說道這裡納蘭忠隆看着納蘭凝輝哽咽了起來。
納蘭凝輝連忙道:“阿瑪!我知道你這是爲我好,阿瑪我從始至終都沒有怪過你……”
納蘭忠隆淡淡的笑道:“傻孩子,我知道,你是恨我的,你一天天的練習,到後來你的病就全部好了。你就這樣一天一天的修習,一天一天的強大起來,你的武功最後成爲我們家族武功最高,內力最強的。直到現在,我卻還依稀記得,作爲家族族長的我,我確是那時候無比欣慰。但是你的性格卻一天天的變得孤獨起來,你開始沉默寡言,你的武功已經是上上之選,但你的城府卻也無人看透,就算我作爲你的父親,卻也是慚愧的很,那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納蘭忠隆在此時沉默了一下道:“只是你武功大成以後,越來愈多的江湖俠客找你比武,你卻一一打敗,但我卻沒想到,你手段如此狠,將他們傷的肢體不全,甚至還有命喪黃泉的。那個時候我在想,你究竟是誰?你是我的那個孩子嗎?”
納蘭凝輝卻是驚訝不已,雖然自己對這個身體的主人一無所知,後來通過他人瞭解道,但是真正從納蘭忠隆的口中得之,卻還是吃驚不小。
但此時納蘭忠隆已經完全把他當作真正的納蘭凝輝,納蘭凝輝便也只得道:“阿瑪,是孩兒不懂事,讓您操心了。”
納蘭忠隆笑了一下道:“這不怪你,要不是我讓你那麼小就習武,你也不會缺少童年,缺少夥伴,這些換來的,卻是你一天一天的孤獨,一天一天的改變,直到後來,我奉旨下廣東輔佐林大人禁菸的時候,方纔得知,你在京城竟然強搶民女,我那時卻是大怒。於是我藉故向皇上找了藉口,回京覆命。其實是想好好教訓一下你這個逆子,甚至我有想法,就是徹底殺掉你,保全我納蘭家的名聲。但是當我會到京城的時候,卻是瞭解道你已經被一個女刺客刺傷,武功盡失,那一刻我整個人差點就昏厥。這時候的我只想快速我家,看看你,我的兒子……”
納蘭凝輝此刻眼中盡是淚水,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對這個納蘭凝輝付出了那麼多。自己當初來到大清時候的陰霾已經完全消失了。替代的是對這個父親的深深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