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撤兵返回的前一天,莽古爾泰突然提出,應該留一隊將士守在寧遠城外,以防明軍趁八旗撤兵之際返攻。努爾哈赤覺得莽古爾泰的建議有道理,所以不顧自身病痛,再次召集所有將領研究這一問題。
等到各旗將領都到到帳內之後,努爾哈赤先讓莽古爾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然後問其他各將領有什麼看法,大家經歷了幾個月的戰爭,好不容易可以回去了,此時卻突然接到通知可能要繼續呆在這裡,防止明軍返攻,心裡都不太願意,但也都不敢直接說出來,因此都沉默不言,希望能夠躲過去。努爾哈赤看着下面的將領們都一副恨不得消失的樣子,不禁感到一陣氣惱,剛要發怒,不想一動卻牽動了傷口,因怒站起的身子一晃險些就此跌倒,幸虧內侍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下面的各貝勒見了努爾哈赤的樣子知道他的傷只怕不如他們所見的那樣輕,因此更是各懷自己的心思,不敢隨便開口。倒是阿敏在一旁開了口:“大汗,依臣所見,其實也不用這麼麻煩。”“哼”努爾哈赤見有人說話,本來心中一喜,可是聽到阿敏所說的內容,臉色變得比剛纔還不如,倒是嚇得阿敏沒敢再繼續下去,皇太極見氣氛僵持着,在下面悄悄地拍了拍阿敏,跨前一步開口道:“阿瑪,兒臣覺得,此次攻打寧遠,我八旗將士雖有損傷,可是在阿瑪您的帶領下,八旗將士也是英勇奮戰,寧遠城內的明軍損失也是不小,也同樣需要休養生息,因此根本就不需要擔心他們會返攻,我們只需加強寧遠福晉城防,時不時地派附近的駐軍時不時地進行佯攻讓他們始終提心吊膽的就可以了。”“可是八弟,明軍又不是白癡,他們會不知道那只是附近駐軍的佯攻?”“五哥,你覺得咱們這次沒攻下寧遠,是因爲我們八旗將士不夠精銳嗎?”面對皇太極的提問,莽古爾泰怎麼敢說是,只得諾諾地答:“自然不是。”惹得努爾哈赤對這個魯莽無狀的兒子更是失望,把目光轉向了皇太極。努爾哈赤的變化自然是在被皇太極看在了眼內,他掩飾住眼內的情緒,
低下頭,繼續道:“既然五哥都知道寧遠的失敗原因在客觀,袁崇煥領兵多年,不會不明白這其中的原因,因此,他是絕不敢出城的,再說我們是不是的佯攻讓他知道我們大金並沒有放棄寧遠,加上明朝內部還有李自成的部隊牽制着明朝,他們更是不敢輕舉妄動。”“老八言之有理,其他人還有什麼看法?”其他人本就不想呆在這裡,此刻皇太極出言又如此有理有據,其他人自是自內心感激,哪裡還有異議,都交口稱是。努爾哈赤見衆人都無異議,也就點頭同意了皇太極的提議,並下令加強寧遠周圍的防守兵力。
1626年初,努爾哈赤率兵攻打明朝的寧遠城,大敗而歸,努爾哈赤身心受挫。
努爾哈赤回盛京之後,立即召了太醫院的太醫候在內宮,封鎖了內功消息,同時召了幾位朝中重臣在宮中雖是後召,一系列的動作引得朝中紛紛猜測努爾哈赤是不是傷勢惡化,有禪位打算,一時朝野上下一片動盪,可是努爾哈赤都不予理睬,這不由得不讓大家對他的傷勢更是猜測不已,各個派別的動作也更加變得明目張膽了起來。就在他們以爲努爾哈赤可能真的已經不行了,準備拼盡全力爲了爭位一搏的時候,科爾沁送來了一封求救的信。
努爾哈赤輟朝有半個多月的時候,科爾沁臺吉寨桑貝勒派人送來了一封求救信。衆人都以爲努爾哈赤會繼續罷朝不理的時候,出人意料,努爾哈赤一邊派人宣召皇太極和多爾袞、阿敏等旗主貝勒進宮,一邊派使臣去科爾沁。
等到衆貝勒趕到皇宮的時候,努爾哈赤已經神色如常的坐在了清寧宮主殿等候着他們,見他們都趕來,努爾哈赤沒有像平時一樣問他們的意見,而是直接給他們安排了政事。只是他沒有料到的是,他的安排第一次遭到了反對,看着下面跪着了一地的貝勒們,氣的臉憋得紫紅,冷聲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們也和外面那些人一樣,覺得我受點傷,就不行了?”下面的衆人都沒見過努爾哈赤生這麼大氣,一時跪得有點戰戰兢兢。努爾哈赤見他們都不說話,更是來氣:“你們別打量着我不知道你們這些時間都在幹些什麼,我不想追究,你們是不是真就打量我老了,什麼也幹不了了?”“兒臣(臣)不敢。”“你們還有不敢的?你們怕是巴不得我早死呢吧?”努爾哈赤越說越氣,衆人只能一直低着
頭說“兒臣(臣)不敢”,努爾哈赤看着下面黑壓壓的幾十個腦袋,一時有些無語,目光掃過,落在皇太極的身上,想到在寧遠時候皇太極關心自己的失態表現,心裡一暖,隨即隱去,目光平靜地落在皇太極身上:“老八,你來說說。”皇太極低着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只是小心地說道:“回阿瑪話,兒臣是絕得,這朝堂離不開您,不如讓兒臣領兵前去,您坐鎮朝堂,順便將身上的傷徹底養好。”努爾哈赤聽了皇太極的話,內心一陣寬慰,目光變得柔和了許多,看向下面的衆人,開口道:“我知道你們都是好心,但是科爾沁和咱們大金的友好關係由來已久,再加上外面的傳言,我必須親征,以打破謠言,老八,你就和你二哥好好幫我管好朝堂,順便也安慰安慰你的兩位福晉,畢竟出事的是她們的孃家。”“是,兒臣遵阿瑪命。”“至於其他人嘛,你們就按部署好的幹好自己的本職,不該起的心思別起,這次的事情就算了,再有下次看我還饒不饒你們。”“兒臣(臣)謹遵汗命。”努爾哈赤見他們都不再有異議,這才疲憊地閉了閉眼,讓人都離開。
1626年四月,努爾哈赤在自身傷勢稍加穩固之後,就帶兵親征喀爾喀等部落,前鋒直達西拉木倫河以北,殺巴林部臺吉囊奴,獲得大量人畜及財物,並收復部分臺吉極其所屬人戶。二十餘日後凱旋而歸。
努爾哈赤此戰解除了科爾沁的憂患,穩定了忍心,增進了科爾沁對後金的信賴,同時也攻破了一些關於“努爾哈赤病危”的謠傳,使得後金的朝堂和蒙古各部與後金的關係進一步穩固。
同年五月,科爾沁部部長奧巴洪臺吉,親自訪問後金,朝見英明汗。努爾哈赤命皇太極和莽古爾泰遠迎三日之程,想會於中固城。對於此次比較官方的會面,哲哲和玉兒只在接風宴之時參加之外,其他時候和其他福晉一樣,並未參加。此次覲見,奧巴洪並未停留多少時日,只在簽訂了一系列心盟約之後,迎娶了努爾哈赤的孫侄女肫哲公主,就離開了。
這一系列的變化與發展,讓大部分人都以爲努爾哈赤的傷已痊癒,放棄了之前自己私底下的動作,後金的朝堂上,再一次從表面上平靜了下來,只有少數的聰明者看出了隱藏在表面下的真實情況,加緊了私下的謀劃,等待着關鍵時刻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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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