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別人的失眠症狀是怎麼一種狀態,可我自己這種真的特別累人。
之前是成夜成夜的睡不着,休息不好臉上長痘痘,眼下出現黑影,現在有了緩解,可意識迷迷糊糊卻不能睡沉,似睡不睡的狀態腦袋發暈,太陽穴突突的跳着疼。
被翟立衡放在了牀上,他輕柔的撫了撫我的額頭,“晨晨,很難受嗎?要不我們去醫院檢查檢查。”
我閉着眼,擡起手擺了擺,“不用了”
“那你等我一會兒。”
腳步聲走遠,很快流水聲傳進了我的耳裡。
迷迷糊糊中我被攬進了熟悉的懷抱,鼻息間是我所熟悉的沐浴露味道。
我朝着他懷裡挪了挪,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去。
‘你選擇了我,我選擇了你,這就是我們的選擇’
歌詞一遍又一遍的唱,我厭煩的撩起被子蓋住了腦袋,然而這樣沒有用,鈴聲依舊響着。
許是我因沒睡飽的緣故有些煩躁,總覺得鈴聲越來越急,催命符一般。
胳膊從被子裡伸出去,我的手在牀頭櫃上摸了又摸。
“喂”
“你,你還沒醒嗎?”
對方言語中帶着驚訝。
咦!!
這聲音挺熟悉。
我將拿到了眼前,挑起眼皮看着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睡意毫不留戀的從我的意識中閃走了。
從牀上彈坐起來,我說:“媽,您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嗎?”
另一隻手抓着頭髮,擡眸朝着掛在牆壁上的萬年曆看去,心裡那叫一個鬱悶。
不舒服睡得晚,具體幾點睡着的我也不知道,沒想到婆婆難得打來一次電話,而我就在睡懶覺。
還有比我更加衰的兒媳婦嗎?
“沒事,就是想和你談談心。”
談談心?
如果我沒有記錯,寧雅芙對我是不滿意的吧!
“怎麼了,你沒時間?”寧雅芙接着問。
其實我們已經相處不愉快了,談不談心不重要,我直接拒絕就行,可真被寧雅芙這麼一問,我竟然說禿嚕嘴了。
“不是”
“那好,你今天就回家一趟,咱娘倆坐下來好好聊聊。”
不給我說話的機會,說完寧雅芙就掛斷了電話,沒辦法,我起身走進浴室,洗了個澡,穿上一套休閒裝就走出了家門。
到了翟家,我將車子開進了大院,停好車下來,我瞧見葵笑欣扶着翟文富在花園裡散步,瞧見了我,葵笑欣喊了聲晨晨姐,我回應了句,接着就喊了聲爺爺。
翟文富和葵笑欣是有說有笑的,見到我,他臉上的笑容收斂,看過來的目光夾帶着的刀子朝着我射來,對於我喊的那聲爺爺沒有迴應,看着葵笑欣倒是說了句累了。
看着他們倆進了屋,我也沒有在外面站太久,走進去的時候翟文富沒在大廳,葵笑欣倒是在,在我進來時抓着我的就來到沙發邊。
落了座,她將茶几上擺放的蘋果拿給我,面帶笑容客客氣氣的要我吃,搞得我像是來這裡做客,她是這裡的女主人似得。
我接過來沒有吃,又將蘋果放回了果盤裡,“笑欣,有時間就出去走走,總在家裡悶着多沒意思啊!”
“我也想,不過沒有伴,我就不愛出門。”葵笑欣回答,還眨巴着一雙大眼睛盯着我看,大有一種‘你陪我’的意思在。
“說得也是”我贊同她的意思,順着她的意思繼續往下嘮,“我要是時間充足就陪你了,可我每天上班根本騰不出時間,今天還是媽媽打電話我纔回來的。誒,笑欣,你可以找秀薇陪你啊!”
葵笑欣努努嘴,說:“我倒是想找她,不過她和何俊宏現在正忙着準備結婚的東西呢,哪裡需要我這個電燈泡。”
“你說什麼,秀薇在準備結婚的東西?”這麼大的事情翟立衡怎麼沒有和我提起過,我暗自想着。
“是啊,秀薇和俊宏的結婚日子定下了,就在明年陽曆五月十五。”
寧雅芙這時候從房間裡出來,聽到我們的談話,她說。
葵笑欣笑嘻嘻的讓着位置,寧雅芙坐在了她身邊,兩個人說起了翟秀薇的婚事倒是相談甚歡,我看着覺得礙眼,但也沒太放在心上,就當是看了一場短劇。
“呀,光顧着聊天了,阿姨,您叫晨晨姐回來一定有事,我先回房嘍,你們聊。”葵笑欣笑說着,起身麻溜的走向樓梯,很快就沒了蹤影。
寧雅芙收回視線,看着我,說:“晨晨,eternal現在是什麼情況立衡和你說了嗎?”
這是要讓我做中間人緩和翟立衡和翟文富之前的關係?
如此猜測着,我說:“沒有”
事實上我知道的一切都是夏易兮告訴的,翟立衡始終都沒有提過一個字,只是說忙而已,所以我還是謹慎一點,別亂說話比較好。
寧雅芙聞言擰了下眉,眼裡有一抹疑惑閃過,但她沒有繼續追問我,而是很巧妙的轉移了話題,但說來說去就是讓我勸說翟立衡回翟家住,要是我們年輕人覺得實在是沒有自由的空間,她會幫着我們在翟文富面前說說話,讓我們倆住在隔壁的小洋樓裡。
“晨晨,立衡六歲時我生下了秀薇,秀薇兩歲時立衡爸爸生病去世,當時我深受打擊,秀薇是孫涵照顧,立衡則被你爺爺親自帶在身邊,他們爺倆的感情比立衡和我這個做媽的感情都深,現在卻……
當然,媽不是怪你,媽只是想讓你瞭解瞭解,希望你能站在爺爺的立場想一想,更何況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你們做晚輩的受點委屈又能受幾年呢?”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話說得那叫一個漂亮,讓我頓時有種大不孝,挑撥了翟立衡與翟文富爺孫關係的罪惡感從心裡滋生出來。
不給我緩和的機會,寧雅芙挪了挪位置,她更加湊近我,拉過我的手,輕輕在我的手背上拍了拍,語重心長地說:“晨晨,你從顧家嫁到了翟家,生活習慣的不同肯定會有摩擦,我們可以互相磨合改善,咱們不嘗試相處,那就永遠不知道結果怎樣,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話說到了這份上,我還能說什麼?
不回來住,那是我不孝順,不懂事,斤斤計較。
翟文富已經七十多歲了,儘管身體硬朗,可病卻一直在用藥控制,正如寧雅芙所講的,他又能刁難我多久?
“媽,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回去後我會和立衡說的。”
我可以理解,但決定我不會從二上就做,畢竟不回來住的決定是翟立衡做出來的,我這個時候說回來,那豈不是打他臉啪啪響。
寧雅芙表示理解,接着我們又聊了聊翟秀薇和何俊宏的婚事,轉眼間就到了中午。
我在翟家吃了午飯,翟文富還是不喜歡我的態度,葵笑欣依舊對我笑嘻嘻,寧雅芙和善隨和,翟立深在用飯的時候回來,喊了一聲嫂子,接着就說話帶刺,大概是因爲翟立衡不在這裡,他將矛頭就轉到了我身上,誰讓我和翟立衡是兩口子呢。
翟文富聽着不搭話,大有一種看熱鬧的意思,果真是個寶。
葵笑欣替我言語了幾句,卻被翟立深氣得漲紅了臉,恨恨地瞪着翟立深,那架勢比我這個當事人還生氣,但後來也就沒有繼續爭。
寧雅芙出言制止,不過從說話語氣和用詞,我總感覺力度不夠,不過感覺歸感覺,面上我卻沒有表現出來,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的樣子。
吃飽了飯,我撂下筷子,說:“爺爺,媽,笑欣,立深,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
離開了飯廳,我與進門的翟秀薇和何俊宏走了個碰頭。
“嫂子,你也在啊!”
“嗯,我上午過來的。”我接過翟秀薇手中拎着的手提袋,說:“大包小包的,這都買的什麼?”
我口中問着,可實際上對手提袋裡的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將手提袋放在了茶几上,不等翟秀薇回答就繼續問她,“你和俊宏吃過午飯沒有?”
“哦,我們吃過了。”何俊宏回答,翟秀薇這時候去和翟文富寧雅芙打招呼,接着她就將手提袋裡的東西拿出來。
被單,牀罩,枕套,沙發墊子等等家居用品,這些預備還真是齊全。
“嫂子,你看這在牀罩好不好看?”翟秀薇問着我。
水藍色,打眼看去是鏡面的布料,可仔細打量卻發現上面有紋路,似水的波紋。
講實話,我挺不能理解翟秀薇的,就這種牀罩不去抖動根本就瞧不見紋路,鋪在牀上有什麼好看的?
不過我不想掃了翟秀薇的興,畢竟沒有必要惹了她不高興,鬧的自己膈應人,所以我撒了謊。
“挺好看的。”
“我就說好看吧!你還非得說不好看。”
翟秀薇聽我說完,她對着何俊宏得意的一挑眉。
何俊宏咧嘴一笑,看着翟秀薇的時候,眼裡含着無盡的寵溺和愛意。
‘我想要和你白頭到老,就算平平淡淡的也好,天天聽你在耳邊嘮叨,我還在你身邊傻傻的笑’
動聽的旋律,似表白的歌詞響起,很快何俊宏就將兜裡的拿出來。
他看了眼屏幕,接通後點了點頭,說了句我馬上過去的話掛斷了電話。
“怎麼了?設計圖出錯了,還是工匠不能按照你的設計打造出成品?”翟秀薇關心道。
何俊宏搖搖頭,說:“沒什麼事,你別擔心,我先去趟公司,你今天下午在家裡好好休息,等明天我再陪你去購買需要的東西。”
“行,你去忙吧!”
翟秀薇走在何俊宏身後,嘴上還叮囑他開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