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兒,我覺得尊主講的有道理。”
“尊主?”
柳離墨抿了一下脣,看着蕭輕塵那忌諱莫深的表情,一把將他拉了過來。
一瞬間,兩個人呼吸清晰可聞,這是柳離墨第一次如此主動的親近他,蕭輕塵頓時間失了鎮定,有些輕顫的手緩緩的落在她的腰肢。
“怎麼了,有疑問?”
柳離墨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什麼尊主?”
“想知道?”
“恩。”
“那……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柳離墨聽着男人語氣裡可以清晰察覺到的笑意,頓時間整個人都不好了:“還有條件?”
“沫兒,做交易,需要有誠意。”
柳離墨輕哼:“你和我的關係還需要做交易?”
蕭輕塵沒有說話,但是柳離墨卻是想要伸手推開他,毫無疑問,她沒有成功。蕭輕塵堅實有力的手臂一伸,瞬時間柳離墨便被她重新抱入了懷:“我和你,什麼關係,嗯?”
男人的聲音如同蒙着一層淡淡的薄霧,嘶啞,低沉,卻有着一起迫切,柳離墨聽着這聲音,莫名的感覺有些心慌。
含糊其辭的應付了一句:“你心知肚明的關係,放開我。”
“不放,心知肚明是什麼關係,我想知道。”
柳離墨輕惱:“丫的,蕭輕塵你不要得寸進尺,你明明心裡清楚。”
“我不清楚。”蕭輕塵把柳離墨轉了一個身,面對面的看着她,英俊的眉峰此時凝結着一個冷傲的弧度:“我不清楚。”重複了一遍,他怕她沒有聽清楚。
柳離墨感覺這個男人此時強硬的態度,讓她覺得有些棘手,一隻手護着肚子,看着蕭輕塵。
“見不得光的關係,滿意了麼?”
有些惱意,柳離墨感覺這個男人的靠近讓她的心有些起伏不定,雖然十多日過去了,雖然她容許了他的接近,但是兩個人的之間視乎還欠缺這一些東西。
他小心翼翼,她有些愧疚同情,兩種情緒的碰撞,隱約帶着一絲不可言喻的小曖昧。
雖然他們連孩子都有了,但是那一次是在兩個人都醉酒的情況下。如今雖然他的深愛讓她鬆口,但是目光交匯,她總是先閃躲的一個。
那灼熱的情感,她視乎承載不起。
早已經不是情竇初開天真爛漫的年齡,她的女兒家心思全部都在烽火戰亂的西南軍營被磨平,對於他步步緊逼,將抽絲剝繭一般的將炙熱的感情全部都攤開在她面前,血肉淋漓,她動容,她心軟,但是他們就算要在一起,相處方式,也不可能是尋常人家男主外女主內……她強勢,她霸道,她甚至雷厲風行說一不二,她不知道向來心高氣傲,邪魅輕狂的他,會將這一份熾熱纏綿的愛持續多久。
或許一年,或許十年,但是他們之間,有天長地久的機會麼?
*
看着她出神的情緒,男人有些不滿,沉默的靠近她:“沫兒,主動和我親近,會讓你不舒服麼?”
被蕭輕塵抱在懷裡,柳離墨實在是有些別捏,濃厚的心房彷彿裹着銅牆鐵壁一般的蠶絲,雖然不時的脫落,但是她的性格卻讓她說不出那麼矯情的話語。
“不過你不排斥我,那麼……能不能給我一些示意,讓我知道,你的心裡,其實還是有我的。不是同情,不是愧疚,是因爲……你對我有一絲絲的動心,哪怕是一絲絲。”男人桃花眸凝聚着淺褐色的光,柳離墨和他的眼神對上,感覺一陣陣的電流直勾勾的往心裡面鑽。
“我……”
“你什麼你,喜歡人家就上啊。”皇甫雲輕從諸葛沐皇懷裡掙脫出來,立馬變身破壞氣氛的高手。
一瞬間,將柳離墨徘徊不定的情緒全部都打破。
“大師兄,矯情個什麼勁啊,當初你撲倒他的豪情壯志在哪裡?”美眸流轉,皇甫雲輕回頭看着諸葛沐皇那散發着冷氣的眼,安撫性的摸了摸他的肩:“等會兒,我先跟他們說句話。”
諸葛沐皇沙啞的聲音帶着一絲被打擾的不滿,銳利的眸不滿的瞥了一眼買可憐把他家娘子的注意力都牽引過去的蕭輕塵,邪魅的勾了勾脣。
蕭輕塵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回眸的瞬間和諸葛沐皇那洞悉一切的眸子轉上,有些閃躲。
*
“大師兄,三師兄他就是這個固執的一個人,既然他這麼死心眼的認定了你,你就當是被一個無賴纏上了,既然擺脫不了,就好好享受。猶猶豫豫的可不是你的性格。”皇甫雲輕走了過去,哥兩好的搭上了柳離墨的肩。
倏地一瞬間,在場兩個男人的眸中同時閃過暗色。
看着那隻妖嬈如玉的素白手指搭在那寬闊卻性感的肩膀上,兩個男人的眸子裡開始蔓延開火光。
這手,怎麼就這麼礙眼呢?
“我家大將軍的願望,是讓我勾搭上你。要是知道我不但沒有勾搭上你,肚子裡還帶了一個混國界的種,保不準就軍法處置了。”柳離墨纖細卻帶着薄繭的手將皇甫雲輕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拿了下來,自己的手卻搭了上去。
如同握手一般的手勢讓諸葛沐皇自覺的起身,慢悠悠的向着兩個女人走過去,視線盯着那教纏的手,眸光明暗交錯着。
“放心,鏢旗將軍再猛,但是虎毒不食子啊,更何況,你肚子裡還有一個小的。”
柳離墨嗓音微沉:“本來我已經要回西南,只因爲三個月未到,不適合騎馬奔波。其實我回歸的時間已經拖延,本來跟隨我來的親信已經開始懷疑我的性別,他們跟隨我多年。如今我雖在深宮,但是以生病爲由是在不能讓他們信服。如若他們都不能接受我的女子之身,那西南軍營的士兵和將領又如何看我?君上大恩沒有追究,可是如果事情被捅大,小師妹你如何能保的住我?”
皇甫雲輕剛想說話,卻被柳離墨伸手製止。
“小師妹,我知道你對我已經是仁至義盡,我雖然和你自幼相識對你多了幾分隨性,但是還是有身份之別。我不願意因爲我的事情,讓你染上一身腥。這個孩子來的時機不對,我本來不準備留。但是……”
柳離墨只是那麼緩慢的看了一眼蕭輕塵,蕭輕塵就已經控制不住情緒走到了她的身邊,握上了她的另一隻手:“沫兒。”
蕭輕塵的語氣裡帶着疼惜,原來她的心裡藏着這麼多的事,是他的錯,以爲自己愛她就必須霸佔着她,卻忘記了她幾十年的人生規劃因爲自己已經有了犧牲和讓步,她的肩上承擔着太重的責任,他不該步步緊逼。
“但是因爲有了輕塵,這個孩子我準備留着,但是孕吐的症狀太明顯,我久居深宮也引人猜忌,更何況……宮廷裡的人應該都知道輕塵他暈倒在你寢宮外,在此地修養的事情。紙包不住火,這件事,是時候要有個瞭解了。”
蕭輕塵的瞳孔猛地一縮,瞭解?
午間的陽光細碎而又灼熱,幾縷陽光透過樹蔭打在柳離墨的臉上,將她如芙蓉一般優雅的面容籠罩在光暈裡。
“微微,我求你一件事。”
“嗯?”
“萬不得已,犧牲我,保全孩子。”柳離墨忽然半膝跪地,皇甫雲輕被這一句話震驚的神經都跟着顫動。
“我不同意。”幾乎同時,蕭輕塵跟着懷孕的柳離墨半膝跪地,小心翼翼的拖住她的腰肢,他望着她,強調了一逼,語氣帶着堅決:“我不同意,就算是這一輩子沒有孩子,我也不能失去你。”
*
皇甫雲輕看看柳離墨,再看看蕭輕塵,緋紅的脣染着一縷邪魅的笑,掙脫開柳離墨牽着她的手。
“誰說我保不住你?誰說你和孩子只能活一個?難道被發現了身份你就要生下孩子以死謝罪?有沒有搞錯,柳離墨,你柳家世代精忠報國,丹書鐵券免死金牌一個不少,難不成就保不住你這一條命?”
柳離墨看着皇甫雲輕那自信的樣子,眉頭蹙了一下:“父親大人說過,不會動用祖宗拿命換來的榮譽,救我這一條命。”
噗呲。
皇甫雲輕感覺到好笑,猛然間被走進的諸葛沐皇小心的攬進懷中:“這糟心事你還要管多久?”
皇甫雲輕眨了眨眼:“再管一下下好不好?我不和大師兄說清楚我的勢力和能力,她似乎還不相信她的小師妹隻手遮天能夠保的下她和我乾女兒的命。”
“乾女兒?你收乾女兒問過我麼?”諸葛沐皇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