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嫋嫋就是這樣出現在陸沉學校的宿舍樓門口的。二外的校園很大,她獨自一人問了不少學生,最後才找到了大一新生的宿舍樓。顧嫋嫋沒法判斷他到底在哪一棟,再三詢問了宿管處的人員纔得到了答案。
陸沉剛下晚課,在餐廳吃好飯和着一幫同班的狐朋狗友回宿舍,興高采烈地聊着白天上課的內容,偶爾還會飆幾句美式英語。
突然,他停住了腳步。
他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顧嫋嫋,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身邊的幾個兄弟一見氣氛不對,都猴精猴精的,三三兩兩和陸沉道了別,鬧騰着上了宿舍樓……
獨留他一人站在原地。
他和顧嫋嫋之間隔着不近不遠的距離,可是陸沉的雙腿就像是灌了沉重的鉛水,怎麼也邁不開來。
陸沉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卻發現喉嚨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他沒想到顧嫋嫋會來,來得那麼突然,他一點準備也沒有。
顧嫋嫋笑了,單薄的身子站在高聳的建築物下,就像是一顆搖曳的微草,隨便一束大風颳過,都能將她吹倒。
“陸沉,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
……
陸沉怎麼也不會想到,兩個人之間,最先提出分開的人,居然是顧嫋嫋。
他知道這個女孩愛
他如生命,這份愛來的太沉重,他一時沒有準備好承擔。這樣的心思或許被顧嫋嫋發現了,所以她告訴他:沒關係,我們可以分開一段時間。
陸沉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窩囊。
面對選擇的時候永遠猶豫不決,他總是告訴自己沒有準備好,沒有計劃好,於是不停地拖、拖、拖,拖到最後拖得身邊的人心都涼了。
顧嫋嫋依舊笑得那樣清冷,雲淡風輕地模樣,宛若一位遺世獨立的仙子。
陸沉有一瞬間覺得,這樣優柔寡斷的自己是配不上面前這個女孩的。她足夠堅韌也足夠頑強,她只是喜歡自己,但更大程度上,她體貼自己。
顧嫋嫋是不願意讓陸沉難過的。
她寧願自己難過,也不願意讓陸沉難過。
顧嫋嫋聳了聳肩,說不清是如釋重負還是終於放棄,她也不知道自己和陸沉還可以不以擁有未來。只是這一刻,她知道她們之間那點脆弱的聯繫,已經被她親手斬斷了。
陸沉嘆了口氣,他的喉嚨在隱隱作痛,說不出任何一句挽留她的話。
雲扶桑是一道陸沉過不去的坎,陸沉一直覺得是這個人橫跨在兩人的關係之間。雖然陸沉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她,也不像以前那樣事事敏感。但每每想起顧嫋嫋是自己的女朋友時,他總覺得不對勁。
自己該不會真是個渣男吧?吃着碗裡的惦記着鍋裡的。雖然雲扶桑一定在別人的鍋裡就是了。
顧嫋嫋笑了,她看着陸沉一直在沉思的面孔,確信他不會說出任何的挽留之詞後,緩緩轉過身,離開了這個不屬於她的地方。
陸沉望着她的背影,久久佇立在原地,反應不過來。
“再等一等。”
顧嫋嫋一個人打車回了顧家,顧遠風正欣喜地查看着婚紗的圖片。他真的按照陸沉上次的提議蹦極求婚了,而且大獲全勝。
“哎,晚上叫上陸沉,我請他吃飯。”顧遠風一邊翻看着照片一邊和顧嫋嫋說道。
顧嫋嫋沒有理會,她將手提包往衣帽架上一掛,徑直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顧遠風擡眸看了顧嫋嫋清冷的背影,竟然有幾分被冷到。他放下手中的PAD,走到顧嫋嫋房間的門口:“怎麼了?”
“哥,你還是自己約他吧,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顧嫋嫋的語氣裡帶着幾分疲倦,她的眼睛完全失去了平時的神采奕奕,失去了焦距,連眼角都微微下耷。
她的臉色也很難看,寫滿了失魂落魄。平時透着紅潤的面色此刻在白日光的襯托下,竟然有了幾分病態的慘白。
顧嫋嫋再一次病了,和最初喜歡上陸沉的那一次一樣,她還是心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