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認識,那我把他給殺了。”
蒙巴說着摸出了手槍,頂住了尚雲鵬的頭。
之前他一直用的是大廳裡其他保鏢的槍,但其實他自己身上也是有槍的,可見此人防範之心極重。
“爸爸,我真的不喜歡你殺人,能不能不要殺人?”凌雋說。
“其實你認識他對不對?那你替他求情,我就放了他。”蒙巴說。
“我又不認識他,爲什麼要替他求情,我是真的不認識他。”凌雋說。
我不知道尚雲鵬此時心裡是什麼感覺,他爲凌雋出生入死,現在凌雋竟然都不肯爲他求一聲情,別說是他,我聽了凌雋的話心裡也發冷。
尚雲鵬還是很平靜,“司令,你要殺就殺,不要總是用槍指着我的頭,我他媽最煩別人拿槍指我的頭!你一扣板機我的頭就爆了,還他媽囉嗦什麼?”
“好,有種,老子這就送你上路。”蒙巴說。
然後我就聽到了一聲槍響,我痛苦地閉上眼睛,我實在不忍心看到尚雲鵬被打死在我眼前的情景,我再次心痛如絞,眼淚又涌了上來。
悲傷難以抑制,我只有努力地咬住嘴脣,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隔這麼近都打不準,司令的槍法竟然糟糕如此?”
我聽到的竟然是尚雲鵬的聲音,睜開眼睛,看到尚雲鵬竟然沒倒下,而是好好地站着,顯然剛纔蒙巴是放了空槍。
蒙巴吹吹槍口,“你這麼有種,我喜歡有種的男人,你以後爲我做事吧,你現在提槍到外面殺十個人,不管是村裡的百姓還是我的人都行,殺完十個人後我就讓你跟我。”
這個蒙巴真是兇殘,十個人在他嘴裡好像是十隻雞一樣,想殺就可以殺。
尚雲鵬大笑起來,“司令這就算是賞識我了?”
“算是,我蒙巴很少賞識一個人,更何況我一向不喜歡華夏人,但你是例外,你好好爲我做事,我可以讓你潛入華夏做芸南通道的主要負責人,以你的才能,肯定能做好。”蒙巴說。
“那爲什麼還要我殺人?”尚雲鵬問。
“我手下的頭目,手上都至少要有十條人命以上,這樣你們就沒有退路了,這是我的規距。”蒙巴說。
“好,給我槍。”尚雲鵬說。
我心裡一緊,心想尚雲鵬不會真的提着槍去殺十人吧?
“給他槍。”蒙巴說。
一個人保鏢走過來遞槍給尚雲鵬,尚雲接過槍後,卻忽然繞到了那保鏢的後面,舉起了槍,“都他媽別動!”
氣氛瞬間緊張,所有保鏢都舉起了槍。
“你這是幹什麼?”蒙巴冷聲喝道。
“司令,我現在就可以一槍打死你,然後我自己也會被你的手下打死,不過用我的命換你的命,那肯定我更賺。”尚雲鵬說。
“這種可能不是沒有,但要看你出槍的速度夠不夠快,如果你不夠快,也許你的子彈飛出之前,你已經倒下了。”蒙巴說。
“這個司令放心,我也是混的,我絕對相信自己有能力在自己倒下之前把你撂倒。”尚雲鵬說。
“你不用這樣,這樣沒意義,我死了,你們也活不了,你們會全部死在這裡。”蒙巴說。
“我知道自己活不了,我只想告訴司令,剛纔你沒殺我,我對你並不感激,因爲,我現在也一樣可能殺了你。”尚雲鵬說。
蒙巴大笑,“很好,果然有種,我沒讓你對我感恩,我只是要讓你爲我做事,爲我做事好處很多,不會有壞處。”
“這沒問題,那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尚雲鵬說。
“什麼條件?”蒙巴問。
“殺了凌雋!”尚雲鵬說。
我的心又往下沉,我沒想到尚雲鵬竟然會對蒙巴提出這麼一個條件,他竟然要讓蒙巴殺了凌雋!
“這又是爲什麼?”蒙巴說。
“我爲凌雋出生入死,可他卻說不認識我,在你用槍指着我頭的時候,他竟然連爲我求情都不肯!這樣的忘恩負義之徒,根本就不配當我大哥!我現在看了他就來氣,你殺了他,我就替你賣命!”尚雲鵬說。
蒙巴再次大笑,“原來你是生氣了?這可不行,做大事的人不能輕易動氣,動氣你就輸了,你的要求我不能答應你,他可是我的女婿,我要把他殺了,那不是打亂我的全盤計劃了嗎?這不行,其他的要求我都可能答應你,就這件事不行。”
“那就算了,我不會替你賣命,我也不會去殺十個人。”尚雲鵬說。
“小子,不要這麼倔,這樣吧,凌雋的老婆不是挺好看麼,我本來是想自己要的,既然你這麼生氣,那我把這個女人給你了,你去睡了他老婆,也算是泄憤了,這樣總可以了吧?”蒙巴說。
尚雲鵬想了想,“也行。”
說完走過來一把將我扛起就往外走,我大聲罵他,他絲毫不爲所動。
“凌雋,那個女人被人拿走了,你沒感覺?”身後傳來蒙巴的聲音。
凌雋怎麼回答我沒聽清楚,因爲我們已經出了議事廳。
回到我們住的樹棚,尚雲鵬把我放下。
“嫂子,快罵我,快大叫救命。”尚雲鵬說。
我趕緊配合,“尚去鵬你個畜生,你不能這樣對待我!我是你嫂子,你不能這樣,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我從來沒有罵過雲鵬,因爲他一直都對我非常的尊敬,雖然是假罵,但我還是覺得彆扭。
但我只有罵,沒有別的辦法,我得讓蒙巴派來跟着我們的人聽到動靜,然後回去報告蒙巴。
“你這個臭婊子!你男人都不要你了,你還說你是我嫂子!人家要殺我,他竟然都不管我!媽的,你今天非常玩死你,讓凌雋那個混蛋去死吧。”
尚雲鵬用手一拍,作出打我耳光的聲音。
正演着,有人叫罵着衝進來了,“尚雲鵬你個混蛋不許動小齊!我他媽和你拼了。”
衝進來的正是雷震海,還好,蒙巴沒有殺他。
“你們這是……?”
尚雲鵬作了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然後大罵:“你他媽不要壞我好事,你給我滾。”
沒等雷震海反應過來,他站起來對着雷震海就是一陣拳打腳踢,雷震海被他打得火起,索性也放開手腳和他對幹起來。
雷震海的一隻手不好使,當然不是尚雲鵬的對手,最後的結果是雷震海被尚雲鵬打得鼻青臉腫。
“對不起了兄弟,總吵架也不行,也得動點真格的,你就暫時受點委屈吧。”尚雲鵬輕聲說。
雷震海這下明白了,“我他媽成了你演苦肉計的工具了?”
尚雲鵬歉意地笑笑,“總得有人受傷才能演得真,如果只是空嚎,蒙巴不會相信,委屈一下了,等回了國,我讓你揍一頓還回來。”
“告訴你尚雲鵬,我也就現在左手不好使,不然你不是我對手,這帳你給我記着!”雷震海擦了擦鼻血說。
“那是那是,我知道你手下留情,不然我不是你對手。”尚雲鵬趕緊給雷震海面子。
“震海,你出去溜達一圈,讓人看到你的傷勢,隨便觀察一下我們周圍還有沒有人跟着,如果沒有,你再回來我們接着議事。”我說。
“好,我知道了。”雷震海一邊大聲叫罵一邊出去了。
他鼻血流的滿臉都是,鼻青臉腫的,自然能讓人相信我們確實內訌了。
過了一會,雷震海回來了,“剛纔有人,現在撤走了。”
“好,這一下他們肯定相信了。”尚雲鵬說。
其實我倒不這麼認爲,蒙巴恐怕不會輕易相信我們真的會內訌,至少不會全信。
“雲鵬,今天凌雋不爲你求情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可能是真的出了什麼問題了。”我說。
“嫂子多慮了,我怎麼會放在心上?我後來不也要求蒙巴殺了雋哥嗎?難道嫂子也認爲我真的是想讓蒙巴殺了雋哥?”尚雲鵬說。
“這倒沒有,你知道蒙巴不會殺他,所以你才這樣說的。”我說。
“嫂子理解就好,今天如果蒙巴那一槍真是打爆了我的頭,那我也認了,我這命本來就是雋哥救的,如果能爲他去死,那也值了。”尚雲鵬說。
“可是,凌雋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他是真的不認識我們呢,還是裝不認識?”我問。
尚雲鵬拿出田傑留下的藥油,示意雷震海過來給他抹上。
“這件事我也想不透啊,雋哥和我才分開不久,他爲什麼就能不認識我們了?這人總不能無緣無故就失憶啊?難道雋哥被他們打得失憶了?”尚雲鵬說。
“可是他頭部好像沒有外傷,而且蒙巴要利用他,應該也不會要把他打得失憶,這失憶也不是一打就能做到的。有時人打死了也不見得會失憶。”我說。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今天蒙巴在議事廳搞的那些事,都是在試探雋哥到底有沒有失憶。”尚雲鵬說。
“這我贊成,那據你們觀察,凌雋到底有沒有失憶?”我說。
“那肯定是失憶了,不然他也不會不認你,而且還不管雲鵬的死活,阿雋不是那樣無情無義的人。”雷震海說。
“這可不一定,當初在萬華的時候,凌雋還曾經扮成馮永銘呢,當時他也是死活不和我相認的,如果他知道蒙巴只是在試探他,那他可以裝着不認識我們啊,如果蒙巴要殺我們,隨時都可以殺,就算是他求情也沒用!這一點凌雋當然能想到。”我說。
“我贊成嫂子的看法,現在主要的問題是,雋哥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然他突然地裝失憶,那蒙巴也不會信,蒙巴這樣的毒梟,那當然是老狐狸,怎麼可能輕易就能騙得了他。”尚雲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