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念琛說的話雖然難聽,可顧盛夏也知道,自己如果堅持的話,老太太和睿睿看着強撐着的她,一定會更加擔心和傷心的,無奈之下,她只能默認同意打針。
林醫生喚護士去準備止疼針,這時,才說:“顧小姐,你已經很堅強了。麻醉之後,的確會越來越疼,甚至會疼到昏死過去,但目前看來,您還在努力堅持下去,這真的是讓我十分佩服。”
“而且您不用擔心,止疼針雖然有一些副作用,但並不會對您傷口恢復造成太大的影響。”
顧盛夏一聽,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睿睿站在病牀邊,深深的望着他媽咪蒼白的臉頰,心疼壞了。
那張清麗的笑臉無一絲血色,嘴脣還因爲幹而裂開了。
那雙平日裡總是閃爍着明亮光芒的眼眸盡是極致的隱忍,睿睿知道他媽咪是故意要表現出這麼一副很平靜的模樣。
目的自然是不想讓他們擔心。
可睿睿知道,他媽咪一定很疼很痛。
席念琛也望着顧盛夏那張有些說不清楚倔強的臉頰,漆黑的眼眸黑了又黑,他緊緊的盯着顧盛夏,那模樣就像是想要將她看穿一般。
明明傷口處的疼已經讓她額頭都在冒冷汗了,可卻因爲打止痛針會延遲傷口複合的時間而想要拒絕。
這女人怎麼看都是一副蠢笨的樣子!
席念琛不由得想到,難道三年前……
他的思緒纔剛剛跳到三年前的事情上,就忽然被從門外衝進來的人給撞到了一邊。
幸好他動作快,不然真的要丟人了。
“夏夏?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發生車禍?”
文靖一接到消息就急衝衝從公司趕來了,看到病牀上虛弱的顧盛夏,就頓時心疼的哭了出來。
“我沒事。”顧盛夏不想讓文靖擔心,淡淡的說道。
誰知一聽她說沒事,文靖哭的更兇了。
當即就什麼都顧不得了,責怒的說:“顧盛夏,你到底有沒有腦子,看到車過來,不知道躲開嗎?”
“乾媽,我媽咪不是故意的。”
睿睿看着即便是打了止痛針也疼到緊咬着嘴脣的他媽咪,便輕聲的對着氣到快暴跳如雷的文靖解釋說。
乾媽?
席念琛聽到睿睿對這突然衝出來的女人的稱呼,眉頭微微一挑,顧盛夏的朋友?
“文靖啊,你也別說夏夏了,她現在很疼,等她好了,我們一起說。”
老太太上前兩步,拍了拍文靖的肩膀,笑着說道。
顧盛夏也跟着說:“就是啊,你要說也得等我好了不是?”
“額,奶奶,不好意思,剛剛沒注意到您也在。”
一看到拍她肩膀的人是席家的老太太,文靖頓時囧了,眼睛也不知道看哪裡了。
“沒事沒事,我也知道你太擔心夏夏了。”老太太十分慈愛的看着文靖說道。
她對顧盛夏這唯一的好友,也是非常喜歡的,這姑娘很聰明,也很麻利。
“奶奶,您一大早帶着睿睿從家裡過來,肯定都沒休息好,所以還是回家吧,文靖過來了,這裡有她在就好。”
顧盛夏微微揚起頭,看着老太太說道。
老太太聞言,立即說:“這怎麼行?”
“文靖還要上班,還是我留下吧。”
“額?奶奶,您還是回家休息吧,夏夏這邊有我在就好了,公司沒啥大事兒,我能照顧夏夏。”
最後,顧盛夏又說了幾句,連帶着睿睿都說了讓她回去休息,老太太這才同意了。
而等老太太離開後,顧盛夏才猛然間想起席念琛,只是卻不知道他在什麼時候就已經離開了。
顧盛夏不由得心中有一絲絲淡淡的失落,她說不上來是因爲什麼。
可又一想,這樣似乎也不錯,至少不需要再面對他,更不會覺得尷尬。
只是沒想到,再一次見到席念琛的時候,卻是兩個星期後,她出院的那天。
席念琛從醫院出來後,便到了他私人公司的辦公大樓。
“總裁,莫紹澤今天在席氏集團的股東大會上表現不錯……”
周立江擡頭,雙眼恭敬的看着自從醫院回來,便始終都站在落地窗前的席念琛說道。
“據悉,他將會擔任席氏集團的總經理,職位僅次於您,但席董事長似乎給予他很高的權限。”
說到這裡,周立江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只是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似乎對他說的話並不感興趣,依舊沉默。
周立江只能繼續做起了彙報。
“另外,王董事長今天在醫院門口被我們的人攔了下來,之後又到公司來找過您,只是聽說您不在,便離開。”
“王華被王海生隱藏起來,我們的人還在查。”
周立江說着,面色冷然,語氣也沉了下來,只是那淡然的嗓音染上一絲愧疚。
然而,男人依舊沒任何動靜。
周立江不再多說,站在男人身後,沉默了下來。
偌大的總裁辦公室,一瞬間安靜的有些讓人覺得恐怖。
忽的,就在周立江以爲今天他家總裁都不準備說一句話的時候,男人卻緩緩開了口。
依舊是那低醇悅耳的嗓音,只是似乎帶着一絲疲憊,“把她的資料找出來。”
周立江一聽,微微頓了一下,有些茫然,誰的資料?
但拖他良好的記性,瞬間就想起來剛回國的時候,席念琛讓他調查過的資料。
只是那天總裁難道壓根兒就沒看嗎?
之所以能想起來,那是因爲那是唯一次總裁親自開口吩咐他去調查的。
很快,周立江便在辦公室的檔案架子上找到了獨屬於顧盛夏的那份兒文檔,隨即轉身交給了已經坐到總裁椅上的男人。
“總裁,請問還有什麼吩咐嗎?”
“訂一張下午去B市的機票。”席念琛頭也不擡的說道。
……
兩星期後,榮城最大最豪華的酒吧——“惑色”。
這個酒吧的老闆傳說是以爲很神秘的男人,他從沒在酒吧的運營中露過面,可但凡在酒吧鬧事的人,最後都會被整到變成窮光蛋。
當然,能來這裡消費的人,自然也都是那些身份地位比較顯赫的,時間一長,他們就好像是自動形成了一種默契一般,從不會在這裡鬧事。
即便是看誰不順眼,那也只能忍到離開酒吧之後再說。
並且“惑色”內,所有的包間根據人們的消費水平分了三個別字。
“皇”、“雲”、“白”。
自然,消費最高,換言之也是在榮城有着絕對主導地位的人。
當然,這雖然是打着酒吧的旗號,但裡面卻不比所謂的夜總會給出的服務少,只要你有足夠的錢和地位,那麼在這裡你想得到什麼都沒問題。
包括要黑暗之中的東西。
所以,“惑色”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皇”字一號房間內,此刻就坐着兩位榮城炙手可熱的黃金單身漢,雖然其中一位有了嬌妻,然而嬌妻死活不結婚,他也無可奈何。
年時猛地將桌面上放着的威士忌喝完,語氣有些憤怒的看着坐在他對面,臉色冷然的閻卿,憤憤不平的說道:“阿琛到底是怎麼想的,他要是處理不好,一開始別去招惹人家不就好了?”
“現在這叫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