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涵汐跟着高公公來到太后宮門前,玲瓏也想跟着進去,高公公卻舉起拂塵把玲瓏攔住了。
“秦王妃一人跟咱家進去就好。”高公公看向陸涵汐解釋道。
高公公的語氣雖然恭謹,但莫名的讓陸涵汐感覺到了幾分壓力。陸涵汐安撫着拍了拍玲瓏的肩,輕聲說道:“安心在這兒等我,莫要亂跑。”
玲瓏乖順的點了點頭,她也覺着這次召見有些不同往常似的,下意識的收起了愛玩鬧的性子。
陸涵汐壓下心底的不安,被高公公引着進了大殿,不想正看到了陸瑟瑟,兩人的目光撞了個正着。
“就是她!就是陸涵汐對母親下的毒手,聖上一定要爲臣女做主,嚴懲於她!”陸瑟瑟一見陸涵汐,便跪倒在殿中央,聲淚俱下的向昭寧帝哭訴。
陸涵汐被陸瑟瑟的舉動驚得一愣,不由呆立在了門口。高公公在陸涵汐耳邊低聲提點道:“還不給聖上見禮。”
陸涵汐這纔回神,忙跪下行禮:“臣女請皇上聖安。”
沒等到昭寧帝叫起的聲音,反倒是皇后語氣不善的開口說道:“母后,您瞧瞧,秦王妃只給聖上請安,不理會您跟兒媳呢。”
陸涵汐心裡懊惱,自己竟然因爲一時慌亂犯下了這樣的失誤,正想着如何彌補,卻聽到了昭寧帝的聲音。
“罷了,起來吧,朕有話問你。”
陸涵汐依言起身,這才發覺殿裡不單有太后與皇后,陸元啓跟嚴晉也在。
“聖上!”陸瑟瑟見昭寧帝竟然這般和氣跟陸涵汐講話,心中不服,急急出聲。陸元啓心裡暗罵陸瑟瑟不爭氣,上不得檯面,出聲打斷了陸瑟瑟:“聖上莫怪,瑟瑟也是憂心母親,才一時失了儀態。”
陸涵汐被陸瑟瑟方纔的動靜引了過去,不由被陸瑟瑟眼裡翻滾着的恨意驚得險些倒退一步。心裡隱隱猜到,這次召見恐怕是針對自己的一個圈套。
昭寧帝面上顯露出了幾分不耐,衝陸瑟
瑟擡了下手,說道:“都起來。哭哭啼啼的怎麼問話!”
陸瑟瑟見昭寧帝隱隱有要動怒的意思,也明白了自己平日裡對付長公主的那一套在這裡行不通,擡眼瞄了一下陸元啓的臉色,不情不願的回到座位安靜坐下了。
陸涵汐立在殿中央,餘光在周圍掃了一圈兒,見並沒有空着的座位,心裡暗道不好:連自己的位子都沒準備,是要自己一直在這兒受審麼?
昭寧帝見殿裡終於安靜的下來,滿意的舒了口氣,向陸涵汐問道:“秦王妃,你可認罪?”
見昭寧帝一上來就讓自己“認罪”,陸涵汐心裡又沉了幾分。她幾乎可以確定這就是一個針對她而設的局了。
既然知道情勢不利,就更不能再把姿態放軟了,陸涵汐擡頭穩穩接住昭寧帝的目光,回道:“臣女不知何罪之有,請聖上明示!”
昭寧帝倒像沒有爲難陸涵汐的心思似的,也沒呵斥陸涵汐的失禮,只挑了下眉看向陸元啓說道:“勞煩愛卿在把那罪狀複述一遍罷!”
一向不干涉前朝政事的皇后今日倒是積極的很,沒等陸元啓起身就搶着開口對陸涵汐說道:“陸涵汐,本宮勸你還是自己坦白的好,莫要以爲裝裝糊塗便能矇混過關。你毒害長公主一事證據確鑿,若非要嘴硬抵賴,也只是白討苦頭罷了!”
皇后說這話時雖用了質問的語氣,但陸涵汐聽得出來,她是在給自己提示。心裡的疑惑更甚:皇后平日對她並不待見,怎麼今日竟特意出言提醒自己呢。
太后不滿的斜睨的皇后一眼,沉聲道:“身爲皇后,還是要沉穩些纔好。毛毛躁躁的不像樣。”
皇后聞言訕訕的賠了個笑臉,靠在椅背上不再做聲。
陸元啓見太后跟皇后都沒了在出聲的意思,才起身回話:“臣遵旨。陸涵汐下毒至長公主癱瘓在牀口不能言,老臣管教無方,請聖上裁決。”
陸涵汐看着陸元啓那副大義凌然的樣子,心底嗤笑:看來
給長公主下毒之事,也有陸元啓的一份啊。沒想到這老匹夫不單心狠手辣還這般厚顏無恥,竟然把罪行推到她陸涵汐身上來了。
太后見陸涵汐遲遲不開口,面上閃過幾分不悅,問道:“陸涵汐,你可認罪!”
陸涵汐淡淡回道:“未曾做過的事,當然不認。”
太后沒料到陸涵汐會在這麼多人面前不給自己面子,面上的不悅已然變成了怒氣,正要訓斥陸涵汐,卻被昭寧帝搶了先。
昭寧帝似是很有耐心似的,不疾不徐的開口:“平白指控人家毒害嫡母,不認罪也是情理之中的。可有什麼證據?”
陸元啓對陸瑟瑟使了個眼色,陸瑟瑟從袖口掏出了一張略有些發皺的牛皮紙呈了上去。
高公公接了那牛皮紙遞到昭寧帝眼前,昭寧帝探頭瞧了一眼,說道:“一張紙罷了,有什麼蹊蹺麼?”
陸瑟瑟大概猜出昭寧帝不喜哭哭啼啼那一套,便換了路子,正色沉聲的回話:“這張紙是陸涵汐不小心遺落的,上面還有些殘餘藥粉。”
“哦?”昭寧帝似乎被勾起了興趣,回過頭看向立在身後的嚴晉,說道:“嚴愛卿,你去瞧瞧。”
“遵旨。”嚴晉腳下一步沒挪,只是朝高公公伸出了手,等着高公公雙手舉着那紙遞給他。
嚴晉用小指在那牛皮紙面上颳了刮,待小指上沾上了些粉末後放到鼻尖嗅了嗅,眼底極快的閃過一絲陰狠,只一瞬便恢復了平日那副淡然的模樣。把牛皮紙復遞還給高公公,嚴晉邊從袖中掏出了快素色帕子細細的擦拭着手指邊回道:“確是毒藥。主攻於心脾,服用後心脾衰竭,疲軟無力,消瘦昏沉。若連續服用,便可使人五臟疲廢而死。”
陸瑟瑟聞言看向陸涵汐,陰狠裡夾雜着得意的說道:“證據確鑿,陸涵汐你還想如何抵賴!”
陸涵汐冷冷的看着陸瑟瑟那不加掩飾的張狂模樣,不由嗤笑一聲,說道:“紙上驗出了毒,與我何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