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沒想到蘇克來攔截她,竟然是爲了這個!
他一貼近她,她就覺得噁心,更別說聽着他那番猥瑣下流的話,她真是恨不能一刀捅死他,再絞爛他的腸子!
她咬了咬牙,慢慢地從手腕上的絞絲銀鐲上,抽下一根銀針。
然後,輕笑一聲,回頭看着蘇克,慢慢轉過身來,擡起手,輕撫在他胸前的鎧甲上。
“原來玄王爺是忍不住相思之苦,所以才趁我落單,對我下手……”她笑得像一隻小狐狸,“你何必這麼急,今日的比賽比完,只要北燕能贏,我自然得按照太皇太后的安排,跟你成親,隨你回北燕。”
見她這般妖嬈的笑,聽着這樣溫柔撩人的聲音,感受着她吐氣如蘭,蘇克的魂都要飛了。
他忍不住傻笑起來,一把將千夜死死抱住,也不怕把千夜勒死了。
千夜沒有拒絕,依舊微笑看着他。
這時,周圍的侍衛們一看情況,急忙都退入了荒草叢中,面朝外列隊,都不敢窺視。
蘇克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盔甲,鋪在地上,就要抱起千夜……
千夜冷冷一笑,揚手打在他胸前的大穴:“急什麼呀,玄王爺……”
話音還沒落,蘇克卻身子一僵,噗通一聲,直直地倒了下去。
原來他一脫下盔甲,千夜便將那一根銀針,刺入了他胸前的穴位。這個穴位會令身體麻痹,如果針太長時間不拔,就會令人變成一個癱子,渾身上下都不能動,終身殘廢。
蘇克哪裡知道千夜居然隨身帶着銀針,又怎麼會料到她會銀針刺穴、致人麻痹的手段,可是現在知道也已經晚了,他不但不能動,連一聲哼哼都發布出來,只有眼睜睜瞪着千夜,生怕她一刀把他給殺了。
千夜何嘗不想給他一刀,讓他長點記性,以後別惹她。
可是再恨這蘇克,她也知道,這傢伙是北燕使團的首腦,是北燕皇帝面前最得寵的玄王,若是殺了他,或者真把他弄癱瘓,一定會立刻引起兩國之間的大戰。
龍鉞國已經二十年沒有打仗,兵器供給又跟不上,更別說倉促之間的糧草
、徵兵,這都是問題。
千夜自己委屈一時不要緊,若是連累龍鉞國百姓遭受戰爭之苦,豈不是她的罪過?
她咬了咬牙,蹲下來,對蘇克說道:“蘇克,你屢次輕薄調戲於我,今天你受的教訓本就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我。還有,比賽輸了,你不能算成是我和你的私怨,是你們刁難人在先。”
“這根銀針,如果不拔,半個時辰之後你就會終身癱瘓。你現在必須答應,以後不再招惹我,不再尋我麻煩,我便幫你拔了這針。”
蘇克一聽,嚇得面如死灰,急忙眨了眨眼睛,表示他答應千夜的要求。
他得到千夜之心不死,可是也不能拿自己的命來抵風流債啊!他可不傻。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千夜見他答應,雖然也不盡信他,還是拔下了那根銀針:“這麻痹的效果,等半個時辰自然就會解除,外面有你的衛隊守着,他們一定不會讓野獸也吃了你。你就好好躺着休息一下吧!再見!”
說着,就輕輕撿起了自己的弓箭,從沒有人看守的一片荒草叢中,溜出了包圍圈。
這蘇克躺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就是個螞蟻經過,咬他一口,他都得忍着。
這滋味別提有多痛苦了。
再想到千夜這個吃不到嘴的小尤物,剛纔故意讓他大意時,那幅勾引死人不償命的俏模樣,他氣得嘴都要歪了,還不停流口水。
外圍的侍衛們都面朝外站着,心想,玄王“辦事”,難得這麼安靜吶!
大家心裡好奇,可是誰都不敢回頭看一眼,因爲以前有個不長眼的傢伙,爲了稟報一件火燒眉毛的事,打擾了蘇克“辦事”,把蘇克嚇軟了,那人當場就被挖了眼珠子。
於是蘇克就這樣靜靜地躺着,心裡把千夜、老天爺、從他身上經過的螞蟻,還有外面那些木頭一樣的侍衛們罵了無數遍。
對於蘇克而言,這半個時辰簡直比一年還要久。
對於在林場中狩獵的人來說,時間卻過得飛快。
等到比賽結束的號角聲傳來,進入獵場的人全都迅速退出,在
圍場外面集合。
龍鉞國的選手和衛隊都已經帶着自己的獵物集合完畢,北燕那邊,卻只有蘇離殤和蘇旌展站在那兒。
蘇克呢?
千夜不由疑惑起來。
她施針的力度和深度,確實只會讓蘇克麻痹半個時辰而已,照理說,他應該早就行動自如了,爲什麼到現在還沒來?
眼看裁判已經開始清點每個人狩獵的數量,千夜往林子裡張望着,卻還是沒看到蘇克出來。
過了一會兒,圍場的上空忽然發出一個明亮的藍色煙火信號,那是北燕的求助信號。
衆人都疑惑地望向那個信號,蘇旌展臉色一變,忙轉身策馬回山林去了。
這個信號,除了蘇克,別人不會發,這讓千夜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時,裁判已經點完了寧墨狩獵的數量,然後是千夜的。
千夜也顧不得研究蘇旌展和蘇克在搞什麼名堂,只能待在這裡看着裁判點數。
一直清點到蘇離殤面前木車上的獵物時,蘇旌展才騎着馬風風火火地從山裡出來。
南宮燮遠遠地從看臺上望見蘇旌展去而復還,而這一次,他身後跟着一隊北燕衛隊,擡着個臨時的擔架走出來。
那擔架上正是半天都沒有從林中出來的蘇克。
只見蘇克怒目圓睜,望着一側,嘴巴有點歪,竟像是中風的樣子。
這個蘇克到底在搞什麼?
千夜明明已經把針拔掉,鎖穴的作用最多也就只能持續半個時辰,怎麼可能一直麻痹到現在呢?
而且這傢伙的表情古怪誇張,千夜施針的時候,他根本不是這個表情。
千夜心想,這蘇克定是裝的。
她心裡暗暗罵了句:無恥!
玄烈聽着身後喧譁,回頭只見蘇旌展騎馬當先而行,後面的人擡着蘇克出來,以爲蘇克是摔傷或是被野獸傷害,急忙上前詢問。
他身爲太子,對方選手受傷,他自然不可以漠不關心。
可是蘇旌展卻沒給玄烈好臉色看,他騎着馬直接跑到了看臺前,下馬對南宮燮一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