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男人那黑臉,夜顏都想跪了,“娘,你能不能正經點說話?好歹我懷的是你外孫,你把你外孫當什麼了?”
孵蛋?
她是真不怕被女婿掃地出門啊!
夜芸回頭看了一眼女婿,乾咳了起來,“那個……凌蒼啊,你別往心裡去,我跟顏兒開玩笑的。”
慕凌蒼能說什麼?敢說什麼?
這才一兩天而已,他都快內傷了……
夜芸眼眸子轉了轉,乾脆轉移話題,“走走,今兒都去聚香樓,我們一家難得團聚,今兒都去吃好的,我掏銀子。”
說完,她拔腿往門外走,“你們準備一下,我也回房打扮打扮。”
聽着關門聲響起,慕凌蒼擡手揉了揉太陽穴。
夜顏光是看他那憋氣的模樣就哭笑不得,“誰讓你把她找回來的,看吧,知道難受了吧?我早都知道她是什麼性子,壓根就沒想過要跟她一起過,她那人,誰跟她在一起都別想清靜。”
慕凌蒼牽了牽嘴角,笑容牽強不說,還帶着一絲苦味。
他那憋屈的表情夜顏也是從未見過,趕緊笑着走過去哄他,“好啦,我們都知道她的性子,她習慣了自由散漫,也習慣了無拘無束,哪天她要是規矩起來,說不定我們還彆扭呢。”
慕凌蒼摟着她,低頭抵着她額頭,低沉問道,“那你喜歡她在身邊嗎?”
夜顏點了點頭,並不掩飾自己內心的滿足,“雖然,我並非她真正的女兒,可我願意做她的女兒。她嘴巴是嘮叨,可是我還是愛聽她嘮叨。做孃的,如果對自己的孩子都無話可說,那纔是一種悲哀呢。我上輩子已經嘗夠了被父母冷落的滋味,如今有這樣一個活潑的娘,我真的很欣慰、很知足。即便她長時間不在我身邊,即便她總愛念叨我,可我知道,她是個疼女兒的孃親。我也願意借這具身體去做她的女兒,去尊重她孝敬她。”
慕凌蒼蹭着她臉頰,也感性的應道,“她值得我們對她好。”
與他面貼面,看着他柔軟的眸光,夜顏心裡觸動良多,幸福的笑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
想當初,他是那麼的冰冷,離他三尺遠都能被他身上的寒氣震到。可如今,他在她面前變得越來越柔軟,而他的柔軟越多,她心中的溫暖就越多。
曾經她巴不得遠離他,永遠都不要介入他的世界,如今,她願意站在他身邊,不管將來有多少驚棘多少風雨,她都會陪着他一起面對……
察覺到自己想多了,她趕緊推了推他,“快去換衣裳,說好去聚香樓吃飯,不許賴皮。你看,寶寶都在我肚子裡催我了。”
怕他不信似的,她將肚子挺了挺。
慕凌蒼手掌貼上她的肚子,感受着孩子彈動的勁兒,雖然隔着衣物和一層肚皮,可他始終覺得孩子就在他手中,正被他捧着,再是堅硬的心也都因爲他們母子而融化……
…
小羿被慕凌蒼藏了幾天,今日總算被放出來了。
聽說夜芸要帶他去聚香樓吃喝,高興得不得了。而夜芸一見到他,就拉着他左看右看,那疼愛的樣子,夜顏在旁邊都忍不住吃味。
“小羿,你今年多大了?”
“回夜宮主,我十歲了。”
“別叫夜宮主,按輩分你該叫我姨婆。”
“姨婆?”
“呵呵……走,姨婆帶你吃好的去!”
在門口見面後,夜芸也沒解釋這個‘姨婆’是怎麼來的,拉着小傢伙的手就急着往酒樓裡走。
“以後啊你就跟着姨婆,想要什麼就跟姨婆說,姨婆什麼都給你買,就算以後娶媳婦,姨婆都幫你包辦了!”
“……”
“姨婆可不是說大話哦,以後有何事你只要跟姨婆說一聲,姨婆一定幫你出頭,誰敢惹你,姨婆保證殺得他爹媽都不剩!”
“……”
走在他們後面,夜顏都能感覺到小羿腦門上的冷汗。
別說他說不出話,就她都快無語死了。
什麼叫殺得別人爹媽都不剩?!哪有人這麼跟孩子說話的?!
他們四人進了一間雅緻的房間。
沒多過一會兒,小羿就跟夜芸熟絡起來,開始一口一個‘姨婆’的叫喚了。
“姨婆,你以後要多教我功夫,我很聰明的,只要你肯教我,我什麼都能學會。”
“好,姨婆以後天天教你功夫,保證你以後稱霸武林!”
“姨婆,我答應過夜小姐,等她生完孩子我也要教她功夫的。以後我跟她一起練功,我們要一起闖堂江湖!”
“等等……”夜芸立馬糾正道,“以後你不能叫她‘夜小姐’,要叫小姨。還有哦,就你小姨那副懶骨,她學不好的,你就不要在她身上下功夫了,她跟你學,只會給你丟臉。再說了,有凌蒼照顧她呢,你管她做何?”
“呃……”小羿偷偷的朝夜顏瞄了一眼。
“娘,你確定我是你親生的?”夜顏聽得連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有冷颼颼的把她瞪着。
“我們婆孫講話,你別打岔。”夜芸不滿的瞥了她一眼,扭回頭繼續拉着小羿的手,疼愛的繼續道,“小羿啊,姨婆真後悔沒早點見到你,這些年真是白耽擱了。今後姨婆一定好好疼你,比疼親孫子還疼。”
“謝謝姨婆。”小羿嘿嘿的摸着後腦勺,稚氣的小臉帶着靦腆的笑,深深的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夜顏也沒再插嘴了,認識這小傢伙這麼久,他第一次看到他有這樣的表情。
她也能理解和體會,這孩子自幼就在慕凌蒼身邊長大,當時慕凌蒼也不過才十二三歲,可以想象他們兩個的狀態。慕凌蒼自己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他都是一個極度缺乏母愛的男人,如何去給另一個孩子家的溫暖?
不過也不能否認,慕凌蒼把孩子照顧得很好,儘管明面上小羿看着像他的跟班小弟,但他小小年紀就有一身本領,可見慕凌蒼在他身上是下了功夫和心思的。
見他們一老一少聊得起勁兒,夜顏嫌無聊,就起身去了窗邊。來幾次聚香樓,而且還是自家的地盤,她都沒有好好欣賞過附近的景緻。
此刻在閣樓上往遠處眺望,還真別說,風景真美。一眼望去,全是古色古香的房舍和街景,這還是她來到這個異世,第一次有雅興欣賞天秦國京城的繁華。
只是,當一輛馬車從樓下經過時,馬車裡露出的一張女孩的臉,讓她欣賞美景的興致瞬間被冰凍,臉色也下意識的冷了起來。
馬車裡露出頭的女孩不是別人,正是諸葛昌明的女兒諸葛婉兒……
一個幾乎快被她遺忘的人!
想當初,諸葛婉兒爲了幫她爹諸葛昌明控制她,準備給她下藥,想將她變成一個傻子。慕凌蒼爲了替她出這口氣,讓小羿把她整得神志失常。
如果不是藍文鶴的出現,如果不是藍文鶴找人把諸葛婉兒治好,她真的快忘了有這麼一個人。
一個對慕凌蒼同樣愛慕至深的女孩、一個爲了目的比成年人還心狠手辣的女孩……
“怎麼了?”男人從她身後輕擁着她,低沉的話飽含着關心,顯然是發現她有些不對勁兒。
“你看到她了嗎?諸葛婉兒,剛從這裡路過。”夜顏沉着臉指了指馬車的方向。
“嗯。”
“你說你她出來做什麼?這方向有點像是去東門客棧的。”上午被夜芸帶去找藍文鶴,她們就路過聚香樓,因此也知道東門客棧的方向。
“小羿。”慕凌蒼回頭,沉聲打斷了婆孫倆的交流,“去東門客棧,看看諸葛婉兒是否去了那裡!”
“是。”他吩咐的話一落,小羿習慣性的立正應聲。
“諸葛婉兒去東門客棧?”夜芸聽出了一些端倪,“難道她也跟藍文鶴認識?”
“娘,諸葛婉兒之前被我們弄傻了,是藍文鶴找人治好了她。”夜顏簡單的道明瞭他們之間的關係。
“這樣的?”夜芸皺了皺眉,也從軟墊上起身,拉着小羿的手往外走,“走,小羿,姨婆也跟你去看看。”
“好。”小羿當然高興,一老一少牽着手跑出去,連頭都沒回一下。
夜顏默數着他們應該走出聚香樓後,才朝慕凌蒼問道,“我娘那一脈只有她一個女兒,她怎麼就成了小羿的姨婆了?”
夜芸雖然是她娘,但夜芸從來不會告訴女兒她的事,不論是感情、還是人際關係、還是她在外的一切活動,她在女兒面前都是守口如瓶。
以前她不懂,現在她有所明白,夜芸把她交給諸葛昌明,其用意就是不讓她重複她的生活和她的過往。她浪跡江湖,身爲一個女人,不管她是如何度過這些年的,但凡是個人,那也有累的時候。
她寧可女兒寄人籬下,是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像正常人一樣做一個簡簡單單的人。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她是夜芸女兒這件事,還是暴露了。
如今,她又懷着孩子,夜芸不得不面對現實,不得不來到她身邊……
慕凌蒼對着窗外遠景沉默了片刻,才低聲道來,“你娘年輕時活波好動,加之她爲人仗義,所以交了知己好友。除了我娘與她是結義金蘭的姐妹外,還有小羿的外祖母呂素,也是能與她同生死、共患難的姐妹。”
“呂素稍年長,有一女兒嫁給東龍國尹世子爲妃,不想臨盆前夕,尹世子被兄弟算計至死,而他府裡的人拼勁全力幫尹世子妃逃出重圍。恰好我那年遊走東龍國,將其救下。只可惜她也身負重傷,拼盡最後一口力氣生下小羿後,就含淚去世了。”
“尹世子妃懷孕之事衆人皆知,仇家未找到她,自然不甘心,猜到她一定生了孩子,所以這些年一直在打聽那孩子的下落。你娘後來得知這些事,也在不停尋找孩子。恰巧我這些年深居魂殿,小羿就這樣被我隱藏了起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夜顏聽完,心情隨之沉重起來。
這樣的血海深仇,任誰都接受不了。難怪他不願提起,就是怕小羿現在太小,還不能承受這樣的打擊……
摸着自己的肚子,她現在也是有孩子的人了,她的孩子也會在幾個月後出世,她無法想象一個母親拼命產子時的場景……
那該是怎樣的一種痛心和悲慘?!
別說小羿了,就是她這麼一個成年人聽了都心如刀絞、都爲之憤怒。
主動握住他的手,她堅定道,“放心吧,不到時候我不會亂說話的。不管小羿揹負了怎樣的血海深仇,他都應該有一個開心的童年。至於將來,我們只能選擇尊重他的決定。”
慕凌蒼沒再說什麼,只是將她輕擁在懷中,手掌溫柔的貼着她高聳的肚子。
兩個人安靜的眺望着遠處的景緻,儘管沉默無聲,可彼此的心卻在無聲中漸漸的融合在一起……
…
客棧裡——
看着前來求見自己的女孩,藍文鶴只着一件單衣斜靠在牀頭邊,對她的到來也只是冷眼斜視。
“爲何事來找藍某?”
“二皇子……”諸葛婉兒低下頭朝他走了過去,撲通跪在他腳下,突然泣哭起來,“小女想求您救救我爹。”
“救你爹?呵!”藍文鶴嗤笑,“我是欠過他一份人情,但自從讓你恢復神志以後,我與他再無相欠。如今他被天秦國皇帝革職囚禁,別說我救不了他,就算能救他,你可替我想過會有多嚴重的後果?”
“二皇子,我們真是的別無他法纔來求您的,求您看在我爹早年幫過您的份上,救他一命吧!”諸葛婉兒繼續跪着苦苦哀求。
“藍某真的愛莫能助。”藍文鶴冷着臉回道,“他是祁曜的臣子,並非我榮國之人。別說我沒能耐插手,就算我能插手,一旦被我父皇知道,我所受得責罰不會輕於你爹如今所受的罪。”
“二皇子,求您了!只有你才能幫助我們諸葛家,您就是我們諸葛家唯一的希望!求求你大發慈悲救救我爹吧,婉兒願意做牛做馬報答您!”
“呵呵……”藍文鶴突然放聲大笑,但誇張笑聲中沒有被感動的痕跡,而是滿滿的嘲諷,“就憑你,也配當成酬勞與我交易?”
“二皇子……求您……”諸葛婉兒一邊磕頭一邊哭求。
“行了,你回去吧。別的事好說,這事藍某是絕對不會管的!”藍文鶴鄙夷又厭惡的攆人。
可諸葛婉兒哭得聲嘶力竭,怎麼都不願意離開。
見他攆人,於是壓住哭聲繼續求道,“二皇子,小女也不是非要您把我爹從牢裡救出來,小女只求二皇子能在我爹有性命之憂時儘可能的救他一命。不知皇上還會囚禁我爹多久,但他隨時都有可能除掉我爹。我希望二皇子看在曾經與我爹的交情上能保住他性命,將來我爹一定會報答二皇子。憑我爹的才識和能耐,有他在二皇子身邊做事,絕對不會讓二皇子失望。至於小女,懇請二皇子收下,從今以後小女願服侍二皇子左右,一輩子爲您效勞。”
“這樣……”藍文鶴摸着下巴,眯着眼算計着。
他身邊不缺人,但能被他所用的人才並不多。朝中那些老傢伙,各個偏袒藍文濠,而他確實需要籠絡能才異士,爲將來積蓄勢力。
他的猶豫也讓諸葛婉兒看到了希望,擡起淚眼望着他,“二皇子,婉兒今後就是您的人了,還請二皇子不要嫌棄婉兒,以後諸葛家上下都會一心一意終於二皇子……”
藍文鶴盯着她梨花帶雨的容顏,眸色微閃。
這諸葛婉兒也算得上一個小美人,雖不及祁鬱桐嬌俏,但也嬌柔可人。
只是……
他下意識摸了摸被蛇咬過的屁股,再側目看了看有些凌亂的牀。
祁鬱桐剛走不久,他都還沒來得及讓人收拾屋子,牀上還有祁鬱桐留下的處子血跡……
今日兩個女人同時獻身,也是他豔福不淺,可該死的他卻被蛇咬了,想起來他就氣恨不已。
祁鬱桐那蠢東西,擲蛇食前也不給她說一聲,竟讓人把蛇食弄到了他房間裡來……
要不是留着她還有用,他真想一爪子捏死她!
諸葛婉兒見他沒有拒絕,緩緩的從地上起身,閉着眼羞澀的將衣裳一件件解開……
藍文鶴原本打算過兩日再用這頓‘美食’,可他回過神時,眼前的人兒已經把自己脫得一絲不掛了。
嬌美羞澀的容顏,稚嫩誘人的身子,對他這樣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來說,能把持得住纔怪。
不等諸葛婉兒走近,他已先伸出手,快速的將她拽上了牀。
忍着屁股上的痛,無視這張牀之前才睡過另一個女人,此刻的他被*操控,只管縱情展示他男人的魅力……
…
回去的路上,小羿一直不懂,“姨婆,後面都還沒看到呢,你怎麼就帶我走了呢?萬一他們商量什麼壞事我們都不知道。”
夜芸‘呵呵’直笑,“沒啥好看的,後面就是兩隻妖精打架,這種事看了會長針眼的。”
小羿撇起小嘴,“姨婆,你不用這麼說,我知道他們是睡覺。”
夜芸差點軟腳。
不過想到他一直在慕凌蒼身邊,如今慕凌蒼和她女兒連孩子都有了,這小傢伙肯定也知道一些男女的事了,這才淡定的輕咳道,“他們愛睡就讓他們睡吧,咱們管不着。走,回聚香樓,陪姨婆好好吃一頓。”
不過小羿卻皺着眉頭想不通,“姨婆,那諸葛婉兒我認識的,以前她可喜歡王爺了,還被小姨騙進魂殿向王爺表明心意呢。她現在怎麼又跟二皇子睡覺呢?”
夜芸哭笑不得,“瞧你說得,難不成你還希望她去跟你小姨搶王爺?”
小羿趕緊搖頭,“那可不行!王爺是小姨的,誰都不許搶!”
夜芸摸着他的腦袋,笑道,“那不就行了?其他女人愛跟誰睡覺就跟誰睡覺,只要他們不影響到王爺和你小姨,我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小羿這才釋然的咧嘴笑,“姨婆說得有道理。”
…
說是一起聚餐用飯,但一老一少因爲中途離開,夜顏和慕凌蒼也沒等他們,先填飽肚子後就回魂殿了。
也不知道夜芸帶着孩子在外面怎麼玩的,都傍晚了,這一老一少纔回來。
小羿一回去怕捱罵,就先把東門客棧的事說給了他們聽。
夜顏聽完都忍不住咂舌,“諸葛婉兒也跟藍文鶴睡了?!”
這什麼狗血情節,那藍文鶴有何好的,居然一天連睡兩個女人!
不不……
這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藍文鶴算是她二哥,這些跟他睡過的女人豈不都成了她二嫂?!
難怪藍文濠會說,她二嫂多的是……
看看看看,這纔多久,藍文鶴就把兩個女人搞到手了,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還不知道他有多爛情呢!
想到什麼,她朝一直沒出聲的慕凌蒼看去,“凌蒼,皇上還沒有決定怎麼處置諸葛昌明嗎?”
慕凌蒼沉着臉道,“我聽他暗示過,盟國宴之後會找個藉口把他流放出去,到時候再不聲不響將他除掉。”
夜顏趕緊搖頭,“那你可得告訴皇上,最好換個法子治他。要是真把他流放出去,只會便宜了藍文鶴。藍文鶴一直想奪皇位,諸葛昌明又野心勃勃,而且至今都深藏不漏,他們要是狼狽爲奸,肯定會禍害我們和榮國。”
慕凌蒼眯緊眸子,“我會提醒皇上的。”
對這事,夜顏也只能幫忙分析分析,朝政之事,就算慕凌蒼願意聽她說,祁曜也不一定會採納她的意見。畢竟,她只是一個女人,祁曜能聽她的纔怪。
不過諸葛婉兒和藍文鶴搞在一起,意外歸意外,其實她心裡還挺樂的。
她這身體在諸葛家生活了多年,對諸葛婉兒的心思再清楚不過。她可是把慕凌蒼當做英雄偶像崇拜的,甚至私下裡還發誓非慕凌蒼不嫁呢。
那一次能把她騙進魂殿,就是因爲她對慕凌蒼愛慕至深,而且聽說她還親口嚮慕凌蒼表白了。
這樣的女人,哪怕被慕凌蒼拒絕了,她也膈應。試問,誰高興自己碗裡的肉被別人盯着惦記着?
如今諸葛婉兒能跟藍文鶴,不管她是忍辱負重也好,還是她對藍文鶴真心真意也罷,至少,她沒資格再肖想慕凌蒼了。
少了個狂花爛蝶,心裡別提有多舒坦了……
…
轉眼,兩個月過去——
這兩個月,或許是有夜芸陪在身邊的緣故,夜顏過得最是舒坦。撇開這個老孃的嘮叨和各種惡搞不提,至少外面沒有人再來煩擾她和慕凌蒼。
加上盟國宴還有一個月,京城中的戒備加強,胡一永兩個月之前被祁曜召回去之後,一直都在爲這事操忙。
城裡城外都部署的井然有序,除了慕凌蒼比較以前更忙些外,這兩個月夜顏真得過得很輕鬆愜意。
想起以前她剛來魂殿時,到處幽靜得跟鬼屋一樣,如今,從天亮到夜深,魂殿裡的熱鬧就沒停過。
大清早的,夜芸就會帶着小羿練功習武,時間一到會準時把她從被窩裡拽起來,然後母女倆各種互看不爽,一直持續到午時慕凌蒼回來。
下午空閒,夜顏就會去找祁雪說話,有陽光的時候就把她叫到院裡一起曬太陽。
經過三個多月的休養,祁雪的傷除了還有些疤痕外,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皇上幾次都想把女兒召回宮裡去,但藍文濠卻一直以她傷勢未痊癒爲藉口,想着各種法子把她強留在魂殿中。
夜顏也知道祁雪不願回宮,她和慕凌蒼從來不提這事,反正大家子人住在一起這麼久,天天都有樂的,這種熱鬧可不是隨便哪家都能有的。
這日午後,夜顏挺着籮筐一樣的大肚子又準備去找祁雪。
剛走到廂房門外就聽見裡面在爭吵——
“爲何不去?你有何見不得人的?”
“我就是不想去!”
“不去也得去!”
“我就不去!”
“你再給我說一次?!”
男人明顯動怒了,聲音都吼上了。
被他氣勢一壓,女人嚶嚶哭起來,“爲何要逼我?我這樣去,不是自找難堪嗎?那是你的家人,跟我又沒關係,我纔不要去……”
聽到這,夜顏忍不住上去叩門,“五公主,我來了。”
房間裡爭吵的聲音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房門才被打開。
看着滿臉黑氣的男人,夜顏忍不住送他一對白眼,“我說你們這是做何呢?”
藍文濠擋着門,惡聲惡氣的道,“沒你的事,去別處玩,別來煩我們!”
說完,他‘嘭’聲關上了房門。
“我……”
夜顏一臉懵逼的瞪着緊閉的房門。
這傢伙,吃錯藥了啊?
她裝作離開的樣子走了幾步,然後做賊一樣偷偷的回到房門外,隔着門板開始偷聽。
她沒聽人牆角的愛好,只是很好奇,這兩個月藍文濠對祁雪那真是無微不至的照料,無緣無故的,怎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呢?
房裡——
看着趴在牀上哭泣的小女人,藍文濠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深吸了好幾口氣,纔將火氣給壓下去。
不怪他失火,他就想帶她去見他父皇,可她死活都不去。
這算什麼?
醜媳婦總得見公婆吧?她這樣做,擺明了是不想承認與他有關係,他能不火大?
走過去,他剛伸出手準備將她給抱起來,但祁雪卻早有預防似的,在他快要捱上她的時候就反手將他揮開了。
“走開!你這麼兇,我不稀罕跟你在一起!”
“你……”藍文濠又開始揉太陽穴,“我爲何兇你?難道你不知道?”
“我不想聽你說話,你給我出去!”
“你、你是不是非要我收拾你一頓?”聽着她趕人的話,藍文濠作勢揚起巴掌,對着她屁股隨時準備拍下去。
也許感覺到危險要降臨,祁雪扭頭淚眼婆娑的瞪着他,“你就是個大壞蛋,要我這樣要我那樣,現在還嫌我不夠聽話,還要對我動手……”
藍文濠哭笑不得收起巴掌,“我要你哪樣了?你捫心自問,我這兩月要過你嗎?”
天地良心,他一個正常男人忍着兩個月沒動她,爲的是什麼?不就是想她早些好起來嘛!
祁雪淚痕交錯的臉蛋瞬間漲紅,“你是沒要我,可是你每天晚上都要對我耍流氓!你自己沒手啊,憑什麼要我這樣要我那樣?”
“噗!”
門外,夜顏被他們勁爆的話驚得忍不住噴笑。
她剛暗叫不好,房門瞬間被人拉開。
她身形不穩,好在對方一下子抓住她胳膊將她扶正。
只是,對上那漆黑如墨的臉,她尷尬的朝外面的天指了指,“那個,我看太陽看暈眼了,不小心走到這邊來了。”
還不等藍文濠把她擰出去,祁雪已經從牀上下來,並跑到她身邊,拉着她左右細查,“夜小姐,你有沒有傷到哪裡?”
夜顏笑了笑,捧着高聳的肚子搖頭,“沒事沒事……你們繼續,我先回去了。”
祁雪臉上還有未消的紅暈,一把將身旁的男人推開,“走開些,粗魯鬼!”
藍文濠臉黑得比羅剎還難看。
夜顏正想笑,祁雪已經攙着她往外走了,“夜小姐,我送你回房,別理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
夜顏沒回頭,但清楚的聽到背後磨牙的聲音和捏手指的聲音。
可祁雪頭也不回,繃着小臉陪她往主臥走去。
“五公主,發生何事了?好端端的你們吵什麼呀?”
“我……我也不想跟他吵。”祁雪一臉糾結,說話聲越來越低,“他非要帶我去見他父皇,我、我不想去……”
“什麼?!榮皇來了?!”夜顏忍不住咋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