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還是儘快回龍宮吧?”
“是啊,敖狂雖死,他的那些手下卻還在,不能讓他們再生波瀾!”
敖飛雲、敖洪兄弟二人一唱一和地說道。
他二人心中同樣是思緒萬千,根本想不到,柳長生竟然會救了他父子一行,更想不到短短十餘年間,柳長生竟然能從金丹境界進階到化神後期,並逼得敖狂自爆,不過,和此事比起來,還是儘早奪回龍宮更爲重要,十餘年的囚禁,兄弟二人早已積攢了太多的仇恨。
“這裡挺好的,本王還想再住一段時間,至於龍宮嗎,你二人去請謩寒和玄元一道行事即可!”
敖僼神色淡淡地說道。
“這……好吧!”
敖飛雲點了點頭。
衝着敖僼施了一禮之後,轉身衝另一個方向而去。
敖洪緊隨其後。
謩寒、玄元二人乃是敖僼最爲信任的兩名妖皇長老,被敖狂一道囚禁,這二人和敖僼不同,並沒有被逼服毒藥,而是被敖狂、敖紅綃夫婦二人在體內設下了禁制,夫婦二人一亡,這禁制自行消失不存。
此番回到龍宮,必然要有一場殺戮,謩寒乃是妖皇后期境界的強者,神通不弱,嫉惡如仇,敖僼身爲龍宮之主,行事反而沒有謩寒這般方便。
望着兄弟二人走遠,敖僼瞥了敖飛煙一眼,看似隨意地問道:“聽洪兒談起,你和這柳長生多有結交,此人的出身來厲你可清楚,師承何人,秉性如何?”
“這……父王怎會有此一問呢?”
敖飛煙秀眉微蹙,疑惑地問道,她記得清楚,方纔敖僼、睚眥、柳長生三人攀談之時,敖僼已經問過一遍柳長生的出身,而且問得頗爲詳細。
“我真龍一族有族規,又曾立過大誓,兄弟姐妹之間不得自相殘殺,否則的話,非但會受到族規懲處,更會遭到天譴,如今敖狂暴亡,不弄清柳長生的身份,你讓本王如何向其它三大龍宮解釋?”
敖僼答道,神情冷肅。
敖飛煙頓時愣住,她自然知道這個族規,正因有這族規,睚眥、敖狂包括敖僼和自己,只是被囚禁,而不是被殺死,即使心中恨透了敖狂,她也沒想到要殺死敖狂。不過,她也瞭解敖僼的秉性,想要弄清楚柳長生的身份,哪裡是向三大龍宮解釋,分明是想要對柳長生不利。
龍族尊貴,數千年來,還從未有人族修士敢衝着龍族開刀,而柳長生,卻先後殺了多名龍族,更是差點把西海龍宮掀翻,這些事情,已經影響到了龍族的聲譽和地位,非但三大龍宮會要個解釋,天庭恐怕同樣會要個解釋,要知道,龍族還有不少先輩乃是天庭戰將。
沉默了片刻,敖飛煙突然話頭一轉地說道:“父親有沒有想過,他如今乃是北俱之主,西方佛門和妖獸道吃了大虧都沒找來,父親要去冒這個頭嗎?”
此語一出,輪到敖僼爲之沉默。
他被囚禁之前,就知道有佛門勢力在覬覦北俱蘆州,可如今,整個北俱再無佛門一絲力量,至於妖獸道,吃了個大虧卻也是強行忍住,長達七年間沒有再試圖撕裂空間侵入北俱,這一點,睚眥明裡暗裡已經提醒過他。
“你是說,他背後有人,若如此,更要弄清他的身份,看看他是誰人手中的刀!”
敖僼緩緩說道,依然不死心,依他的本事,無需柳長生和睚眥來救,頂多再撐上一年,他就能脫困而出,而如今,他的狼狽樣子盡入睚眥、柳長生眼中,十二條鎖龍樁,一條條鎖龍鏈,穿透他全身骨骼……
睚眥揮劍斬斷一條條鎖龍鏈時,他並沒有感激,只覺得羞憤難當,當年,睚眥是他手下敗將,是他主導着把睚眥幽禁了起來。
若沒有柳長生、睚眥相助,他會在西海龍宮衆妖面前華麗復出,會把敖狂夫婦親手鎖進囚龍殿,以解仇恨,可現在,眼看着美夢就要成真,冷不丁有人把他推醒,攪了他的夢不說,還要讓他去感激,去答謝,龍族威嚴何在,堂堂真龍是區區人族修士可以任意殺戮的嗎?
“父王!”
敖飛煙叫道,眉頭鎖得更緊,試圖喚醒敖僼,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柔聲說道:“有些時候,糊塗一些更好,父親請想,我四大龍宮加起來也不是佛門的對手,而他,卻敢和佛門大打出手,父親覺得他身後之人是我四大龍宮可以招惹的?至於天庭,父親覺得天庭會放任佛門佔據北俱蘆州嗎?”
這道理不難想明白,柳長生若僅僅是憑藉氣血之勇和強悍神通擊退了佛門,佛門豈肯容他,這七年間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佛門治下的妖魔前來北俱作亂。
七年的安穩,正說明佛門也拿柳長生沒辦法,不敢輕舉妄動。
更何況,柳長生殺了敖狂夫婦,等於是救了敖僼一族,豈能恩將仇報?
“好吧,此事本王會仔細考慮考慮,本王要閉關一段時間,飛雲年幼,行事不穩,你莫要出頭,在後面盯緊着他一些!”
敖僼點了點頭,衝敖飛煙吩咐道,說罷,轉身而去,腳步一擡,沖水面踏去,所過之處,海水自行分出一條通道。
望着敖僼的身影消失在海水深處,敖飛煙輕嘆了一聲,猶豫了片刻,駕起一道遁光衝着龍宮方向而去。
她不過比敖飛雲年長六歲而已,不過,她乃龍女,下一任龍宮之主肯定是從敖飛雲、敖洪等幾名龍子之中選出,她再幹練,也只有輔佐的義務,而沒有繼承龍君之位的資格……
數萬裡外,靈犀飛舟之上,柳長生面沉如水。
這父女二人並沒有傳音交流,二者間的言語,他一字不拉聽得清清楚楚。
無需放出神識查探,只要靜下心來,特意關注一個方向,僅憑聆聽之術,數萬裡之內的細微聲音他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楚楚說得一點都沒錯,敖僼和敖狂還真是親兄弟!”
柳長生突然冷冷一笑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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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在說什麼!”
玥兒扭頭望了過來,眨了眨眼睛,她正在神遊天外。
“沒什麼,我想請你看場戲!”
柳長生嘴角邊寒意淡去,浮出一抹笑容。
不多時,靈犀飛舟消失在了天際頭……
大殿之內,敖僼時而坐倒沉思,時而在大殿之內緩緩跨步,面色陰晴不定。
“敗了這一局,我西海龍宮今後豈不是在北俱衆修面前擡起頭來?”
“敖狂啊敖狂,你就是個混蛋,你是存心置本王於不義!”
“有天庭符命在身,竟然會被人囚禁十餘年,天庭該如何看本王?”
“睚眥,哼,你算個什麼東西,一條雜龍也敢在本王面前齜牙?”
“柳長生,你想得美,以爲救了本王,本王就可以放你一條生路?管你是什麼出身,得罪龍族你就只有死路一條,等着被天劫滅殺吧,本王有的是辦法!”
足足有一個多時辰,敖僼也沒能靜下心來,時不時咬牙切齒地詛咒一番,被囚禁的這十餘年,他可謂渡日如年,心中早已被仇恨填滿。
幾番猶豫之後,伸手取出了一枚靈光繚繞的令符,就要注入法力,就在此時,背後有微風吹動,虛空之中竟是詭異地浮出一隻拳頭,一拳擊在了敖僼的後腦勺上,敖僼眼前一黑,瞬間暈死了過去。
未等他倒地,在他身後空間微微一顫,多出了一道身影,伸手扶住了他的身軀,不是別人,正是柳長生。
敖僼體內劇毒未解,傷勢未復,雖是地仙境界,法力卻是大打折扣,連妖皇境的修爲都無法施展,只能任由宰割。
“罵人之前最好是把門戶給關緊?”
柳長生低語了一句,嘴角邊浮出一抹嘲諷,目中卻有寒意。
納蘭楚楚早已提醒過他,要他一旦得手後殺個回馬槍看看敖僼會做些什麼,他原本並不上心,以爲救了敖僼一家,敖僼不說感激,至少不會與他爲敵,卻沒想到,方纔和敖僼一番長談時,想要探詢一些地仙境的秘密,敖僼竟是一次次轉開話題顧左右而言他,不願泄露一絲如何踏入地仙境的經驗,反而是刨根問底地詢問他的出身。
這條老龍如此奸滑虛僞不地道,讓他暗生不滿,一直夢想着踏入地仙境界的睚眥,同樣是大爲不滿。
不滿歸不滿,柳長生卻沒想到,這條老龍還想對付自己。
敖僼畢竟是天庭之臣,顯然認識不少天庭中人,若真在自己渡劫時使些手腳,那可就是要命的事情。
召出金剛妖猿,衝其一番吩咐,隨手把敖僼收入了靈獸環,再次隱匿行藏,離開了這處海底“禁宮”。
待其走後,金剛妖猿搖身一變,化作了敖僼的模樣,在玉榻之上盤膝打坐了起來。
遁出十餘萬里之後,柳長生再次祭出了靈犀飛舟,吩咐玥兒、金牙駕馭飛舟,隨後踏入了靜室。
“你想做什麼,好大的膽子,我乃龍君!”
敖僼驚怒交集,他發現,體內突然又多了一種毒素,真氣竟然無法在經脈之中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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