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很安靜,只有她一個人壓抑的哭聲,過了許久,她放開了他,輕輕地將秦墨的手從自己的腰上拉開,醉酒中的他沒了防備,很輕易的便被拉開,她動作遲緩的從他身下抽身,等到完全分開,她坐起來,深吸了口氣,擦乾了所有的眼淚。
既然決定了忘記這一切,她便不會拖泥帶水。
她想要把秦墨扶起來,可他比清醒的時候沉重了許多,她一個人根本扶不起來,只得放下他,出去找人。
“你等一下,我很快就讓人送你回去。”她臨出門的時候,對沉睡的秦墨輕輕的說道,明知道他根本聽不到,她還是說了,因爲哭的太久,她鼻音濃重,聲音也完全變成了另外的聲音。
她走出門,隨手關了門。
門外的她沒看到,沉睡在地上的秦墨手忽然動了一下……
蘇暮煙找了兩個傭人過來,幫她把秦墨送回房間,可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便看到了秦紹謙扶着秦墨向外走,她愣了一下,緩緩地停下了腳步。如果是以前,她面對這樣的場景還會不知所措,可知道秦紹謙是刻意讓秦墨接近她之後,她這種心情就沒了,面對秦紹謙,她剩下的只有麻木。
一個人如果連自己的妻子都能分享,還有什麼不能做的呢?她哪怕喜歡秦墨,也一直在剋制着自己,從沒做過越矩的事情,因爲她知道自己是秦紹謙的妻子,哪怕只是買來的,她也會維持這段婚姻。
可秦紹謙呢?他從沒把她當一回事,一開始和她玩那些矇眼睛的遊戲,之後對她的態度更是隨意,像對待一隻買來的寵物貓一般。
尊敬都是相互的,既然秦紹謙不尊重她,她也不會再對他有所尊敬。
蘇暮煙直怔怔的看着秦紹謙,抿着嘴角沒說話。
秦紹謙走了兩步,對站在蘇暮煙身後的兩人說,“把我哥扶回去。”
將秦墨遞交到兩人手上,他雙臂交疊在一起,打量着蘇暮煙,總覺得她剛纔的目光有些微妙,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是因爲今天下午聽到的談話纔會這樣嗎?
女人就是女人,因爲三言兩語就撕破了自己的僞裝。
秦紹謙心裡不無鄙夷的想着,面上卻露出普通丈夫捉到自己妻子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醋意神情,“他怎麼會在你房間裡?作爲我的老婆,難道你不應該解釋一下嗎?蘇暮煙,我早就警告過你吧,不要和秦墨走的太近。”
蘇暮煙看着他咄咄逼人的臉,只覺得可笑,事實上她也忍不住笑出聲了,那笑容裡滿是諷刺,“秦紹謙,你有把我當作你妻子一天嗎?不,哪怕只是一秒鐘。”
“你什麼意思?”秦紹謙的眼睛危險的眯起來。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這樣沒意思。”蘇暮煙搖了搖頭,想要進房間裡。
可秦紹謙卻不許,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往自己跟前狠狠地一扯,“蘇暮煙話說不清楚,你別想走。”
他的力道極大,抓的蘇暮煙手疼,可她硬是一聲痛呼都沒發出,擡眸目光清冽的望進秦紹謙的眼底,“我說清楚了,只怕最難看的人是你。秦紹謙,人在做天在看,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清楚,別再問我,那樣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秦紹謙的手一緊,捏的蘇暮煙得到骨骼咯咯的作響。
蘇暮煙一動也不動,僵持的望着秦紹謙。
“蘇暮煙,你行。”良久,秦紹謙從齒縫裡蹦出了一句話,他狠狠地將她的手甩開,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蘇暮煙站直了身體,看着秦紹謙的背影,心裡的冷風呼呼的灌入。
這個男人,是她曾經想要共度餘生的丈夫。
真是諷刺。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腕,那裡被他掐的留下四道鮮明的指印,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轉身回房間裡。
咔嗒一聲,房門緊閉。
*
蘇雪坐在房間裡,不停地看着鐘錶向前走,秦紹謙給她發了短信說,今晚會讓她得償所願的,可都已經凌晨十二點半了,爲什麼一丁點動靜都沒有呢?難道是事情出了意外,還是秦紹謙在戲耍她?
焦躁的站起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機,依舊靜靜的沒任何動靜,她忍
不住走到門口,打開房門悄悄的向外偷看了一眼,寂靜的走廊沒有任何人。
她關上了門,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叮咚。”
忽然手機發出一聲響,她嚇了一跳,可很快就歡喜了起來,短信上寫的明明白白的,讓她現在去找他,這個他自然是發來信息的秦紹謙!
她終於等到了!
蘇雪的嘴角忍不住的向上揚起來,緊緊地攥着手機,她擡腳準備去找秦紹謙,走了兩步又縮回了腳,衝到鏡子前看看自己的穿着有沒有失禮的地方,確定完美,她才雀躍的向外面走去。
摸到秦紹謙所說的地方,蘇雪偷偷摸摸的打開了門。
“做的跟個賊似的。”
她剛進了房間,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轉身看去,只見秦紹謙端着酒杯坐在沙發上,身上穿着一件睡袍,神情懶散的看着她,心裡頓時有些緊張,她和秦紹謙不過見了幾面罷了,並不真的相信他。
可只要能得到秦墨,冒險也是值得的。
“紹謙哥哥。”忽略他沒禮貌的話,蘇雪笑的甜美,腳步輕快的走到秦紹謙跟前。
“不用套近乎,以後叫我秦紹謙或者秦先生。”秦紹謙沒買她的賬,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我已經把秦墨灌醉了,送到他臥室裡了,這是他房間裡的鑰匙,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他食指上掛着一串鑰匙,蘇雪連忙伸手將鑰匙抓了過去,“嗯,我知道!紹……秦先生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最好是這樣。”秦紹謙收回手,拿起一方帕子,將自己的手擦了擦,似是覺得她弄髒了自己的手,“你只有一次機會,如果這次沒成功的話,你就收拾包袱滾蛋。”
“我只會成功。”蘇雪微微的擡起下巴,滿是驕傲的說道。
秦紹謙冷冷的瞟了她一眼,沒說話。
蘇雪知道自己在他這裡討不到好,就沒再多廢話,和秦紹謙說了聲,就拿着鑰匙溜出了門。
秦家她是第一次來,有些不熟悉,所以摸到秦墨的房間花了一點時間。
好不容易找到秦墨的房間,蘇雪覺得自己的心臟激動的都快跳出來了,只要過了今天晚上,她就能成爲秦墨的老婆!
手哆哆嗦嗦的掏出鑰匙,她對準了鎖孔,真準備打開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陣細微的動靜,她頓了一下,看向那邊,沒有任何人,不由得吐了口氣,真是太緊張了纔會以爲那裡有人。
再次回頭,她沒猶豫,直接轉動了鎖孔。
咔嗒一聲,門打開了。
映入眼瞼的是一片黑暗,蘇雪咕嘟一下吞嚥了口口水,她當然不敢去開燈,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前走,她知道秦墨就在這個房間裡,所以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相反的是,她恨不得立刻撲到牀上去。
摸索了一會兒,蘇雪腳下踢到了一個硬東西,她嚇了一跳,害怕這個聲音會驚醒秦墨,可捂着嘴等了半天,都沒有任何人,她纔想起來秦紹謙告訴她的,秦墨已經灌醉了,又怎麼會聽到這個聲音?
她頓時鬆懈了下心思,繼續向前走。
終於摸到了牀,她想也不想,蹬掉拖鞋就往牀上爬,可還沒等她有其他的動作,黑暗中就響起了一道聲音,“誰?”
蘇雪聽到那個聲音,頓時僵硬在了原地。
下一刻,啪的一聲,燈光亮起,驅散了房間裡的黑暗。
蘇雪伸手遮擋在臉前,心裡亂糟糟的一片,秦墨醒着?秦紹謙在騙她!腦海裡瞬間閃過好幾個念頭,每一個念頭都在衝擊着她所剩不多的理智。
“蘇雪,你怎麼在這裡?”秦墨在看清坐在牀上的人是誰的剎那,面色冰冷的如同千年的寒冰。
蘇雪漲紅了臉,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怎麼也沒想到秦墨會醒着。
“出去。”秦墨在問出那個問題後,很快就明白了蘇雪的目的。深更半夜,一個女人穿着睡衣出現在男人的房間是爲了什麼,答案顯而易見。他以前碰到過幾次這樣的情況,可那些人他根本不放在眼裡,警告之後也就沒人敢再生出齷齪的心思。他意外的是蘇雪,看起來不過才十八歲,就做出這種事情,如果她不是暮
煙的妹妹,他現在早就把她丟出房間了。
蘇雪聽到秦墨的話,腦子瞬間一熱,她好不容易纔走到這一步,怎麼可能放棄?
她今天出去了,秦墨就絕不會再給她第二次機會!
她擡頭,直勾勾的看着秦墨,猛地撲了上去。
秦墨喝了不少酒,腦子清醒,可身體卻有些反應遲鈍,被蘇雪突如其來的襲擊,他一時沒反應過來,被她硬生生的撲倒在了牀上。
蘇雪緊緊地壓着秦墨,腿夾着他的腰,手在他的睡衣裡亂摸,嘴裡急切的說,“秦墨哥哥,我喜歡你,你就要了我吧,我保證會讓你舒舒服服的!”
秦墨的臉色瞬間鐵青,“放手!”
“我就不放,我還是處女呢,你們男人不都喜歡乾淨的女人嗎?我很乾淨。”蘇雪說着,嘴巴啊就往秦墨的嘴邊湊。
可還沒等她親下來,就被秦墨給擋住了,秦墨的手抓住她湊上來的腦袋,毫不留情的向後一推,蘇雪整個人被翻了個兒,仰面躺在牀上。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秦墨已經伸手將她的腿向兩邊一拉,將自己解放出來,擡腳就把她踹下了牀。
蘇雪咚的一聲栽倒在地毯上,雖然不痛,可她卻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從地上爬起來,她眼裡滿是淚水,“秦墨!”
“立刻從我房間裡出去!”秦墨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滿目的冰霜。
蘇雪跺了跺腳,“我就不!你現在趕我出去,我立刻和我姐說你強姦了我!”
她長這麼大,還沒被人這樣羞辱過,秦墨這個不知好歹的,她都主動求他要自己了,他還把她踹下牀,真是太差勁了!
蘇雪滿是怒火的瞪着秦墨,她今天得不到他,還就不走了!
秦墨盯着她,好一會兒沒說話,就在蘇雪以爲他害怕了,再次準備靠近的時候,他卻忽然動作了起來,大踏步走到她跟前,二話不說的扯住她的衣領,將她往房間外面拖。
蘇雪嚇得驚聲叫喊出來,她幾乎被嚇破了膽,被拖行了一段,她才結結巴巴的大喊:“秦、秦墨你放開我,你不能這麼對我!”
她連着喊了好幾聲,秦墨都沒有說一個字,面色冷硬的將她拖到門口,打開門,將她整個扔了出去。
蘇雪這次真的被摔疼了,臉撞在大理石地面上,磕的她眼淚都流出來了,捂着臉還沒爬起來,就聽到秦墨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蘇雪,看在你是暮煙的妹妹,我不計較這件事情,別再挑戰我的耐性,否則我讓你哭都沒的哭。”
這句話說完,隨之而來的是咚的一聲關門聲。
蘇雪渾身哆嗦了一下,捂着臉,眼淚嘩嘩的流下來,她扭頭看着那道緊閉的房門,心裡是又恨又怕。
她不甘心豪門夢就這麼完了,可又害怕秦墨真的對她不留情面。
坐在冰冷的地面,她想到秦墨剛纔的話,甚至不敢大聲的哭。
過了好久,她才從地上爬起來,滿身瘡痍的往樓上走。
她的臥室在三樓,秦紹謙的也在那裡,她要找秦紹謙,問問他爲什麼要騙她。
三樓。
秦紹謙看着眼前一身狼狽的蘇雪,嘴角的弧度越發的諷刺,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沒成功?”
蘇雪瞪了他一眼,“你說呢?秦紹謙,你到底是真的想幫我,還是想要耍我?秦墨他根本沒醉,我、我一進去他就醒了,還把我丟了出來!”
“哦?”秦紹謙挑眉,緩慢的起身,走到蘇雪的跟前,他伸手挑起蘇雪的下巴,被她不耐煩的拍掉後也不惱怒,“即便他真的醉了,你又真的能成事?”
“你什麼意思?”蘇雪語氣很衝,她覺得自己被秦紹謙騙了,所以對他每一句話都抱着懷疑的態度。
“我和秦墨是二十多年的兄弟,對他了如指掌。他這個人哪怕睡着的時候都是警惕的,像你這種小女生,根本不可能靠近他。”秦紹謙不緊不慢的說道。
“那你還讓我去?”蘇雪瞪眼。
秦紹謙的手搭在她肩膀上,俯首逼近她,“不去,你怎麼對他死心?直接入手根本不行,想要讓秦墨接納你,只有一個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