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子陽聽到黎晚說也想念卓邵北的那一剎那心底其實是很異樣很排斥的,在白子陽的印象當中,黎晚對任何男人除了他之外彷彿都沒有提起過任何的興致。
以前在哈佛唸書的時候,黎晚幾乎是一個男性朋友都沒有。
在她的身邊,其實連女性朋友都很少。
換個角度說,黎晚算得上是一個比較孤僻的人。
什麼樣子的人容易孤僻?一些是很自卑的,一些是很清高的,很顯然黎晚屬於後者旎。
她無論是學歷還是家世拿出來都是光鮮亮麗的,她的清高讓她確實沒有多少朋友。
卓邵北是白子陽第一個見到的,黎晚感興趣的男人鞅。
她甚至對他說了她也想他。
才幾日不見而已?她就想他了?
那那兩年的時間,她爲什麼就一點都不想念他?以前不是說愛的死心塌地的嗎?
白子陽的掌心緊緊攥在了一起,臉色瞬間變得特別地難看。
他轉過身去默默地離開了,不想再繼續留在這裡聽下去了。
房間內,卓邵北細心地將枕頭墊在了黎晚的脖子下面,他看到黎晚的目光一直都直直地落在他的臉上,便忍不住笑出了聲音來。
“纔多久沒見?你這麼緊緊盯着我看幹什麼?”
卓邵北伸手習慣性地抓了一把黎晚的頭髮,動作卻是很輕柔的。
黎晚抿了抿脣,看着卓邵北的時候晦澀開口:“你來了紐約,你爸媽沒意見?”
卓家父母又不是傻子,卓邵北迴到紐約之後肯定會來找黎晚,卓家父母心知肚明。
所以黎晚纔會這麼問。
卓邵北擰開了一瓶礦泉水瓶子喝了一口,隨意開口:“我都是成年人了,想去哪裡難道還需要經過父母的同意?然後再寫下保證書幾月幾日回家?”
卓邵北半開玩笑的口吻並沒有讓黎晚更加開心一點,她的眉心反倒是更加蹙在了一起。
“其實你爸媽對我的意見我是能夠理解的,畢竟我現在身患癌症,指不定未來的日子還有多長?我也不知道我今後到底能不能生孩子?這些都是不可控制的因素,也是你爸媽所知道的。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我現在又經歷了腫瘤切除手術,如果知道的話,肯定是不會讓你再來見我的。”
黎晚是一個思慮很多的人,用卓邵北的話講她就是喜歡胡思亂想。
的確,她很喜歡胡思亂想,喜歡把很多事情都在腦海當中過濾一邊,做好萬全的打算,但是這個世界上哪裡有萬全的打算?
她打算到了最後,自己的前半輩子卻過成了這副樣子。
卓邵北卻是伸手抓住了黎晚打着針的手背,開口的時候眼神真摯。
“你是和我結婚,不是和我爸媽結婚。”卓邵北的眼神讓黎晚很動容。
黎晚原本一直緊緊抿着的脣終於鬆了一下,嘴角終於有了一點點的笑意。
“結婚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
卓邵北立刻接下了她的話,她其實原本想說的是“結婚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
“我說過,我不想等太久。”
因爲他不確定她還能夠堅持多久。
黎晚的眼眶微微有些溼潤,但是她卻沒有再開口說什麼,只是靜靜靠在枕頭上面看着卓邵北的眼睛,臉色迷茫中又有點希冀。
不知道過了多久,黎晚終於沉沉睡去。
接下來三天的恢復期很重要,卓邵北幾乎是衣不解帶地無時無刻不陪在黎晚的身邊,就連她睡着的時候他也陪着,生怕她踢掉被子之後受涼。
在這個時候如果受涼發燒的話,對於病情的恢復是很不利的。
卓第四天的時候黎晚已經能夠自己走路了。
這一天卓邵北去了華爾街重新上班,一來是他的假期已經結束了,二來,這也是他跟白子陽約定好了的日子,他不可能言而無信。
但是他不會讓白子陽在黎晚的身邊呆太久,承諾也只是暫時的。
這一條早上當黎晚醒過來的時候覺得外面的天氣特別好,一睜開眼睛心情就特別地舒暢。
她自己是醫生,知道保持舒暢的心情對身體的恢復有多麼地重要,而且這幾天在卓邵北的陪伴下黎晚每天都過得很開心。
但是今天黎晚睜開眼睛的時候卻覺得有些奇怪,卓邵北怎麼不在房間裡面?
就在她好奇地想要起身去找卓邵北的時候,門卻忽然被推開了。
黎晚愣了一下,當看到來人是捧着一大束鮮花的白子陽的時候,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原本的好心情也都被破壞了。
看來真的是被卓邵北說中了,白子陽的出現對黎晚病情的恢復真的很不利。
“你來幹什麼?”
黎晚不悅地蹙了眉心,這三天的時間她的生命裡面彷彿
已經沒有了白子陽這個人一般,她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是輕鬆的。
但是當白子陽又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才恍然發現,從她手術好之後到現在也才只是過了三天而已……
這三天他去哪兒了?
黎晚的腦子裡面忽然冒出來了這麼一個問題,但是她立刻便搖了搖頭,不敢去想這樣的問題。
他去哪兒了關她什麼事?!
白子陽滿臉都堆滿了笑容,抱着99朵玫瑰花走到了黎晚的面前,將花一下子塞到了黎晚的手中。黎晚一下子根本拿不住,只能夠抱着這一大捧的玫瑰花。
“喜歡嗎?”
白子陽滿臉的笑意,這個男人的長相因爲太過英俊,每一個五官都幾乎是精緻的,所以笑起來的時候特別地好看。
但是現在的黎晚卻是一點都感受不到這份好看,她蹙眉看了一眼懷中的花束。
“你這麼看着我,我會以爲你是很喜歡很喜歡我送你的花!喂,卓邵北沒有送你花吧?”
白子陽還一副自己很自信的樣子,彷彿對自己今天的舉動特別地滿意。
黎晚的眉心更加緊蹙了三分:“白子陽,你有病嗎?”
“我送你花你怎麼說我有病?有你這麼對自己老公的嗎?”白子陽的心情不錯,因爲三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現在是他跟黎晚兩個人的時間!
終於不會有卓邵北來打擾他們了。
“不過我喜歡。”白子陽一副沒皮沒臉的樣子湊到了黎晚的面前,眼角眉梢堆滿了笑意,近在咫尺的距離。
黎晚倒吸了一口涼氣,掌心都攥緊了:“你怎麼又出現在我面前了?你不回國去整天呆在紐約幹什麼?你很閒沒事幹是嗎?”
有的時候黎晚真的不能夠理解白子陽,怎麼有這麼多的閒工夫呆在她的身邊,整天跟她遇見。
其實黎晚不知道的是,白子陽是用了自己所有的功夫而不僅僅是閒工夫陪着她。
但是白子陽不說,他只是用雙手捧着黎晚的臉龐,將自己的額頭抵在了她的額頭上面,話語溫柔繾綣。
“在進手術室之前,不是說好了無論你醒不醒的過來,我都會吻你。如果你醒不過來,我就會一直吻你,直到你的身體也涼了。如果你挺過來了,我也會吻你,這是你欠我的吻。”
白子陽的話語極致溫柔,她好看的瞳孔印入黎晚眼中的時候,她只覺得自己的神經都緊繃在了一起。
但是黎晚卻是一把推開了白子陽,當白子陽一時間有些懵住了的時候,黎晚卻是打了一個噴嚏。
“啊切!”
她一瞬間將花束扔在了地上,偌大的玫瑰花一時間都掉了一地。
黎晚的臉色看上去特別地難看,白子陽被嚇了一跳,連忙上前:“你不會是花粉過敏吧?!”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白子陽已經慌了,她很擔心黎晚是真的花粉過敏,花粉過敏嚴重起來是會出大事的!
黎晚接連打了幾個噴嚏之後臉色冷峻地看着白子陽的眼睛:“這麼多年了,如果你真的愛我的話,不會連我到底劃分過不過敏都不知道。”
黎晚的臉色很難看:“我怎麼可能花粉過敏?白子陽,你真的太不瞭解我了。”
她剛纔只是一不小心吸入了花粉所以纔會打噴嚏的,根本不是什麼花粉過敏。
這樣看來,白子陽以前真的從來沒有關心過她。
這讓黎晚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