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晚是涼爽的,墨藍的天空上一輪銀月掛在那裡,在城市裡路燈的照耀下,天上的星星似乎也不在那麼賣力的閃耀了,懶洋洋的躺在母親的懷抱裡,偶爾眨眨眼睛。
莫幽蘭穿着貼身的小短褲,挺翹的臀線完好的展現出來,上身穿着清涼的小吊帶,大部分肌膚都暴漏在空氣裡,在路燈下閃着瓷白的光澤。
柔柔的晚風吹在身上,像一隻溫柔的大手在撫摸着,莫幽蘭想起自己和葉子羽相遇的過程,想着他爲自己圍上白襯衫的那一刻,彷彿現在他的氣息還在身邊,即使天氣已經沒有白天的炎熱,莫幽蘭的臉還是想被太陽暴曬過一樣,又紅又燙。
她手上拎着葉子羽的衣服,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向他的家走去。路燈在馬路上灑下一層光輝,找的莫幽蘭的臉也亮堂堂的,散發着溫暖和開心。衣服是她親手洗過的,上面還帶着洗衣液的香味。
不大的屋子,洗手間的門打開着,地面上堆滿了衣服和一些文件,葉子羽靠着牀邊坐着,口子敞開着,露出古銅色的胸膛,隔着皮膚都可以看見心臟不停的跳動。
他手上捏着一瓶廉價的白酒,烏黑明亮的眼睛微微眯着,已經失去了平日的睿智與冷靜,潔白的襯衫撒上了酒,又粘上了污垢,變得模糊不堪,就像是被兩歲孩童塗鴉過的畫板。
莫幽蘭按照記憶中的方向找到葉子羽的家,敲起門來。她怕葉子羽上班,才選擇在晚上來,出門時母親懷疑的目光現在還歷歷在目。好在老兩口盼望着女兒早早的找個依靠,也沒有過分的阻攔,只說了一句早點回來就放行了。
“葉子羽,你在家麼?”莫幽蘭一邊敲着門,一邊側耳聽着裡面的動靜,出租的筒子樓,隔音都不好,一般來人走到門前,在屋裡就可以聽得清清楚楚了,可是莫幽蘭敲了半天,葉子羽卻遲遲沒有動靜。
難道沒在家?這麼晚了,應該下班了吧,會不會跟女朋友約會去了?他那麼優秀,一定有女朋友的。莫幽蘭靠在門邊的牆上,腦子裡不停的胡思亂想。
葉子羽的長相是可以用俊俏來形容的,大眼睛,雙眼皮,一張娃娃臉很是耐看。看起來脣紅齒白,卻沒有顯得稚嫩,反而會給人一種安全的感覺。任誰看見,都會說這是個俊俏的男人,而不是帥哥,起碼在莫幽蘭的心裡,在自己最爲難的時候,他爲自己撐起了一片天空。
“葉子羽,你在家麼?”莫幽蘭支起身子,阻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又一次敲響了門。好久,依然沒有動靜。
一定沒在家吧,莫幽蘭轉過身,慢慢的向樓梯走去。我明明只是給他送衣服,爲什麼沒有看見他會失落?
心中空空的,莫幽蘭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戀愛,對於她來說完全是一種陌生的東西,許久以後她才明白,可是已經嫁爲人婦,過了戀愛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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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呀,老子現在不上班了,誰還來打擾我!”葉子羽其實早就聽見了敲門聲,只是懶得動,見門外的人遲遲沒有離去,才放下酒瓶,搖搖晃晃的向門口走去。
莫幽蘭聽見那個聲音,很快就知道是葉子羽,可是那聲音又與那日有些不同,還沒等莫幽蘭仔細想,那陳舊的大鐵門已經咕咚一聲撞在屋裡的牆上。葉子羽就站在那,雙眼通紅,嘴裡噴着濃重的酒氣,薰得莫幽蘭險些捂住口鼻。
莫幽蘭以爲他沒在家,沒想到竟然會看見這樣的場面,他襯衫的口子敞開着,露出古銅色的肌膚,胸膛已經足夠寬廣,一雙眼睛血紅,正定定的盯着她,不帶一絲的感情。
“葉子羽,我……我是莫幽蘭啊,是來給你送衣服的,你……你是不是不方便啊!”儘管莫幽蘭很單純,可是當時的情景,也讓她想了一些不該想的問題,臉上的表情也尷尬起來,暗暗責怪自己不該晚上來。
葉子羽紅着眼睛看看眼前的女人,因爲醉酒的關係,莫幽蘭的身影在他眼裡都搖晃起來,不過還是認出她來。
“進來吧!”葉子羽說完,再也不看她一眼,邁着詭異的步伐回到牀邊坐下,又拎起了酒瓶,狠狠的灌了一口。
莫幽蘭在室內巡視了一圈,屋裡早就沒有了那天的整潔,角落裡放着一堆酒瓶,衣服也都堆在那裡,在臨時充當廚房的角落裡,飯鍋裡的飯散發出一股難聞的餿味,加上酒味,讓莫幽蘭頓時就皺起好看的鼻子。
“葉子羽,你……你這是怎麼了,不該不會是失戀了吧?”莫幽蘭一邊動手把搜飯裝進垃圾袋,一邊開口詢問,看見葉子羽這個樣子,她不由自主的就想了解他多一些。
葉子羽自從把莫幽蘭讓進屋裡,就沒有說過一句話,就像和那個酒瓶有仇一般,死死的捏着它,一口口的灌進嘴裡。很快,剩下的半瓶酒已經被他關進了肚子。辛辣的白酒燒的他俊臉微紅,呼吸都急促起來。
“葉子羽,不要在喝酒了,你看你都什麼樣了,像個酒鬼,流浪漢。”莫幽蘭一邊說着,一邊搶下葉子羽已經拿在手裡的酒。
莫幽蘭性格溫和,很少會發脾氣,這次卻是個例外。她搶下酒瓶,順便把屋子裡所有的酒都收拾一空,扔到了門口,如果葉子羽此時是清醒的,一定會看到莫幽蘭憤怒的面孔中,還夾雜着心疼。
“行了,我們只見過一次,你把衣服放下就走吧,還管我幹嘛,快走吧,快走吧!”葉子羽醉眼朦朧的看着她,邊說邊揮着手,趕她出門。
莫幽蘭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正在收拾東西的手停頓了一下,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嘴脣。
是啊,我和他什麼關係,也只是見過一面而已,人家現在沒準正在爲女朋友傷心呢,我又憑什麼插手?
莫幽蘭轉過身,看了他一眼,向門口走去。
“我算什麼,誰會管我?我就是這個城市裡的一條狗,有用的時候人家吃肉,把骨頭給我,沒用的時候,就找個藉口一腳踢開,連骨頭都不捨得,就是一條狗,一條喪家的狗!”葉子羽把頭靠在牀上,看着已經斑駁的天花板,一陣陣鋪天蓋地的眩暈襲來,嘴裡還在不停的嘟囔着。
莫幽蘭的身子已經走到了門口,聽見葉子羽的話,她又默默的回來了。就算我不要臉吧,就算我自作多情吧,可是他怎麼說也幫過我,我不能讓他這個樣子。
“葉子羽,你躺倒牀上去吧,什麼事情也不要這樣作踐自己,一切都會好的。”莫幽蘭一邊說,一邊用力的拉着他如一攤爛泥似的身子。
畢竟只是個弱女子,莫幽蘭廢了半天的勁,小臉憋得通紅,也沒見葉子羽的身子移動分毫。
“莫幽蘭,你是莫幽蘭,是那個在馬路上丟臉的女人,可是你再怎麼丟臉也沒有我這麼慘,我只是一天,一天沒有上班,就當衆指着我的鼻子罵,我是鄉下人,可是你說,你說我能讓他那樣侮辱麼?老子……老子不幹了……”
葉子羽感覺到莫幽蘭的拉扯,費力的睜開眼睛,一邊比劃一邊說着,眸子裡含滿了委屈和憤怒,配上那張娃娃臉,看在莫幽蘭的眼裡,楚楚可憐。
他失業了?因爲我曠了一天的工,失業了?莫幽蘭聽見葉子羽嘟囔出來的話語,手一抖,頓時想起那個電話裡的怒吼來。
那天葉子羽把她帶回家,打電話去公司解釋的時候,就已經捱了一頓批評,沒想到他竟然因爲這件事失業了。
“葉子羽,對不起,你是因爲我才失業的。”莫幽蘭看着他已經明顯消瘦的臉,不知道這幾天他喝了多少酒,受到了多少的折磨,一隻柔軟的小手放在他因爲醉酒兒紅的發燙的臉上。
感受到臉上的冰涼,葉子羽似乎清醒了一點,伸出自己的大手蓋在她的小手上。“莫幽蘭,不怪你,是我自己不爭氣,我就不應該……嗝……不應該留在這裡。”話剛說完,已經自己蹭到牀上,沉沉的睡去,還抓着莫幽蘭的一隻手沒有放開。
莫幽蘭任他抓着自己的手,現在的葉子羽就像個孩子,充滿了無助和彷徨。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內心的憤怒和傷痛,不知道這算不算心靈相通。
“葉子羽,不管怎麼樣,你還有我,所以,不要離開。”
不知道爲什麼會說出這樣情意綿綿的一句話,雖然葉子羽已經睡了,莫幽蘭還是羞得俏臉通紅,轉過身幫他收拾起屋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