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九方山的時候天色微明,明旭老道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將山中長老和弟子盡數做了安排,四個凝脈長老日夜坐鎮山門內,手下幹練弟子分成數個隊伍每天下山出去巡邏,一有異動山中長老也能隨時做好防禦的準備。
若是楊遇山獨自一人趕路倒還快些,只是他不認識路,貿貿然亂闖指不定會闖到哪家妖族的地盤,若是遇上大妖,可能會有危險,現在他得跟明旭一起結伴趕路。明旭是個假真人,不會飛遁,兩人只好徒步穿行在羣山中。
青雲山裡大部分區域都歸妖類統治,山中的妖類數量和種類繁多龐大,相比之下人類修真門派要少的多,不論妖類還是人類,稍大一點的勢力均有自家的山門,山門內無不佈置了厲害的防禦法陣,幾乎所有法陣都是攻防兼備,因此所有山門易守難攻,尤其是那些經營了數千甚至數萬年的山門,即便攻守雙方修爲上有數量級上的差異,通常也不會被輕易攻破。就如尋常人類,若是赤手空拳衝進獅羣,變成屍塊不過就是分分秒秒的事,可若是鑽進坦克再去面對獅羣,那便輕鬆無敵了,山門的防禦法陣對弱小修者的保護比地球人的坦克安穩牢固的多。
明旭老道以前去過東中市,他帶路前行,遠遠的避開所有妖類的山門洞府,在必須穿過妖族地盤的時候,明旭分外謹慎,儘量選取妖族勢力範圍的邊緣地帶,寧可繞遠路,也絕不靠近妖族地盤的中心地帶。
其實明旭也可以帶着楊遇山從山外凡人國度往北走一段路再進青雲山中,但是修真之人一般不會大搖大擺的在凡人國度裡施展手段,更不用說兩個人在大馬路上拔腳狂奔,若是乘馬車而行,那樣速度會更慢,得數月才能鑽進山裡,還不如在山中以凝脈修爲的速度繞行。
在衆弟子跟前極要面子的明旭現在一點也不要面子,反倒像個膽小怕事的老鼠,專門貼着牆角行路,稍有風吹草動立刻就躲。楊遇山跟着明旭在草叢樹縫裡鑽來鑽去,鑽的多了,他覺得自己也成了個躡手躡腳的老鼠。一老一小兩個假真人,花費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往西北方向行進了約一萬五千餘里。
一日,兩人從密密的草叢裡鑽出來,來到一條寬約三裡的溪流前。溪流極爲清澈,岸邊一片片的長滿了茂盛的蒲葦,楊遇山來到岸邊踩
着一塊石頭洗了把臉,舉目遠望,他發現溪流的水面上飄着些粉紅的桃花花瓣。
明旭看見水面上的粉紅花瓣,臉上大爲愉悅,衝楊遇山說道:“桃花溪到了!”
楊遇山問:“桃花溪是什麼地方?”
明旭說道:“這條溪水就叫桃花溪,桃花溪源頭有一個修真門派叫做桃花谷,我與桃花谷肖曼長老相識,我們去桃花谷歇歇腳先。”
楊遇山聽聞桃花谷肖曼,便點點頭,說他在冠雲城見過肖曼,之前他跟明旭也提起過,卞思思和牛曉箐就是跟了肖曼前去冠雲城的。
兩人沿着溪流往上游走去,明旭老道說桃花谷是個女修門派,古內擅長煉器。楊遇山聽說桃花谷擅長煉器,心中很是好奇,不知道人類修士是怎麼煉器的。
越往上游走,水面上的花瓣越多,兩人行了兩個時辰之後,溪流兩邊的樹木都換成了清一色的桃樹。這兒的桃樹只開花並不結果,楊遇山認爲這種樹木並非桃花樹,應該叫做櫻花樹,明旭老道不知道什麼是櫻花樹,他介紹說:“桃花谷的天氣四季如春,桃花樹一年到頭始終都盛開着桃花,相傳是桃花谷的祖先愛美,尤愛桃花,所以就在溪邊種滿了桃花樹。”
再行小半個時辰,兩人來到一片較爲開闊的谷地,遠遠的就看見綠樹紅花間有一片美輪美奐的人類建築,建築以木製樓閣爲主,也有玉石建築的高塔,每一棟建築俱都色彩亮麗,造型別致,明旭說那就是桃花谷山門。
來到近前,楊遇山發現桃花谷並沒有外牆,圍繞着山門建築的是一圈溪流,就跟九方山一樣,桃花溪來到此處一分爲二,環繞桃花谷山門之後再聚成一條,桃花谷就彷彿有一圈護城河一般,所有山門建築都在溪流環繞的島裡面,這座小島也只有五里圓,並不大。
明旭帶着楊遇山來到溪流邊,遠遠的就有桃花谷弟子看見了前來的兩人,隔着溪流打聲招呼,明旭楊遇山便踏着溪水來到對岸的桃花谷山門內。
谷內有女修三百餘名,大半是練氣境界,約有五十餘名是凝脈修爲,桃花谷的整體水明明顯比九方山上了一個臺階。平日裡女修們大多打坐修煉,少數凝脈中期和凝脈末期的女修偶爾煉器。相
傳很久以前桃花谷的祖上出過一個煉器高手,對陣法和法器頗有研究,這位桃花谷先祖在桃花谷佈置了防禦大陣,周圍的人類道門和妖族對桃花谷頗爲畏懼,從來不曾有過攻打桃花谷山門的事情發生。其實單論修士的真氣修爲來說,現在的桃花谷已經非常沒落,修爲最高的掌門於靜也還是凝脈末期,谷內沒有金丹修士。
谷內的正中是一座十層高紅樑黃瓦的大型閣樓,叫做桃花閣,乃是掌教議事大廳。明旭帶領楊遇山直奔桃花閣而去,走到一半,迎面跑來五個人,楊遇山一看,全是老熟人,他們分別是桃花谷大長老肖曼,女弟子楊萍芝顧秀蓮,還有九方山的兩個弟子卞思思牛曉箐。原來離開冠雲城後肖曼帶着幾個小輩直接回了桃花谷,她沒有將卞思思牛曉箐送回九方山。
肖曼遠遠的就跟明旭和楊遇山打招呼,卞思思和牛曉箐奔過來先衝明旭施禮叫了聲見過掌門,顧秀蓮比較拘謹,一板一眼的施禮打了招呼,楊萍芝上來拉着楊遇山的胳膊歡喜的不得了。
楊萍芝生性活潑開朗,第一次見面就把楊遇山叫做了楊小弟,現在是第三次見面了,更加熟的像個姐弟一般拉他的手,又撫了撫楊遇山的頭髮,問他鑽哪兒去了,怎麼頭髮凌亂的像是雞窩一樣,嘲笑他說至少有半個月沒梳過頭了。
楊遇山一向覺得自己帥的掉渣,現在被口無遮攔的楊萍芝嘲笑雞窩頭,立馬臉上一紅,這貨不好意思說他被明旭老道拉着趕路,像老鼠一樣鑽了一個半月的樹縫草叢,半個月沒梳理還說少了,幸虧自己兩個時辰前還就着溪水抹了一把臉,不然楊萍芝肯定說他蓬頭垢面是剛從鍋臺底下鑽出來的。這貨只好滿臉訕笑趕緊推說早上趕路遇到風沙,洗洗就好。
楊萍芝聞言,皺了一下眉頭說道:“這附近山清水秀哪裡來的風沙呢?”
楊遇山想要維護一下明旭老道的面子,剛纔腦筋想的太簡單,說了個善意的謊言,不成想第一個謊話纔出口立馬就露出破綻。說謊的人最難過的就是說個謊話之後得再用更多的謊話去圓謊,這貨趕緊轉着眼珠在腦袋裡思索着該怎麼再編個謊話,製造個不曾遇到過的風沙出來,這時就見楊萍芝已經展開了眉頭,衝他笑着說那我帶你先去洗個澡,說罷就拉着楊遇山往溪邊奔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