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還好嗎?沒有人欺負你吧?” 陳依走到倉門外。那個不認識的警員側身面對他語氣關切的詢問。
“還好。我年紀小他們都很照顧。”
“我猜想也沒事。這倉的倉頭人是不錯的,從不喜歡惹事。”那警員說着掏出兩條煙,又拿了裡面用的票給他。“你女朋友託我帶的,兩千塊錢和兩條中華煙。還有別的需要可以讓倉頭找我。”
那警員說罷又道“你還需要安心再呆些日子。你女朋友在市裡已經找了人,跟對方在市裡的後盾算是旗鼓相當吧。但對方市裡的人頭上的老爺子原來是省裡的大人物,此事對方不肯善了也不能硬逼,驚動了對方老爺子會更難辦。眼前有個簡單的辦法就是通過市裡的中間人出面,你們賠點錢對方肯定願意退一步。你女朋友說需要你點頭。她說了。如果你不願意這麼解決她會設法找省裡的人跟對方的老爺子說明情
“一分錢也不賠。讓她也不用去省裡。”
那警員似乎不覺意外,轉而又低聲道“你有沒有話需要我代爲轉達?”
陳依明白這人意思,是要幫忙通傳消息。
“勞煩替我轉告她八個字。“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就這八個字?”
“是的,她一定明白。”
“好,我一定帶到。你在這裡大可放心,對方也不是流氓無賴,絕對不會使人在這裡面對你做什麼。況且所長不願意摻合進你們兩邊的事情。絕不會願意看到你在這裡出任何事情。”
那警員說罷也沒有別的話,就讓陳依回了裡倉。又叫來倉頭過來。
“照顧着點。絲毫閃失都會有人找你麻煩。”
那倉頭忙笑說“一定一定!”
“你倉裡當老闆多少錢?”
“一毛 ”
“你他媽也夠黑餓 ”
倉頭忙從懷裡掏了兩包煙塞過去。“我也不容易,您多體諒,多體諒。”
“額外提醒你一句。他的錢願意讓你賺你拿着,不願意讓你賺最好別賺。他背後不是好招惹的角色。”警員說罷關了倉門就走。
他前腳走。後腳又來了一個。
還是讓倉頭把陳依叫到門口。
“在這裡還好吧?沒人欺負你吧?”
幾乎一樣的開場白。聽陳依回答後就點點頭,拿了五百塊的票給他。
“你叔叔讓我帶的,你家裡人知道情況了正在想辦法。得罪的是市裡的人,正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你叔叔也是有心無力。只能在縣裡尋求對方口供和傷鑑做爲突破口。你父親已經找了縣裡的書記幫忙跟對方說情。你不用着急,安心等消息。我跟你叔叔是同學,有什麼事情儘管讓倉頭找我。”
這人也沒有太多話說,叫了陳依回去後又把倉頭叫跟前叮囑幾句就關門走了。
倉頭回了裡頭就問陳依當不當老闆。
一千塊錢一個月,吃好不必幹活。陳依當然願意,他原本也是在等林青送錢。錢沒在手說再多也沒用。
那倉頭高高興興的收了,立時就讓他睡第二個鋪位。陳依忙說睡三號就行了,讓矮子還是睡二號鋪。
那矮子聽見了就說“你當老闆我也高興。大家都吃的好了,理所當然把你爺供,睡二號鋪很應該,向來都是這種規矩。”
“這幾天多蒙照顧。佔你的鋪位於心不安。”
推辭幾番。倉頭見陳依態度堅決就讓矮子還是原位不動。矮子忙過去幫陳依收拾被鋪。
倉頭又低聲道“以後你要買什麼東西可以跟我說,價錢方面你說就行,但是別讓其它人知道了。”
“不必了。別人多少就給我多少。壞了規矩你往後也不好交待。
倉頭立時笑開了顏。“我就知道你這人很懂得替別人着想。”末了又道“你可是真人不露相啊,幾天都沒看出來你家裡這麼寬裕。說起來你也知道。這裡面只要有錢,除了酒,吃喝什麼都不比外面差。”
“家裡也不算太寬裕。只是怕我在裡面受苦捨得花這錢罷了。”
那倉頭也不多說。接了陳依的煙後就打開往外倉的門,招呼一倉嫌犯出去抽菸,說是陳依請的。
那個詐騙犯在放風時湊陳依身邊說請他照顧的話。沒說完就被矮子推搡的趕走了。陳依只當看不見了,他明白跟那位詐騙犯這種人沒什麼好說。他也不是冤大頭,不會無緣無故幫忙承擔別人的費用。
其實倉房的廁所每天清洗,沒有異味,因爲如果有,整個倉房都得遭殃。除了那個不凡嫌犯的特別鋪位。前面後面前一樣。但陳依這天晚上睡下時卻覺的特別放鬆。因爲他知道,只要他不惹事,這裡包括倉頭在內的人都不會給他任何麻煩。他也不必考慮別人的看法,可以獲得在這裡面的許多自由。
但是很無聊。他不能每天呆過日子,也沒興趣打牌。
於是他的目光落在特別鋪位上的人和那人牀鋪邊堆放的書籍上面。
陳依出事的當天晚上林青就爲撥不通電話奇怪。但以爲沒電。直到很晚打座機仍舊無人接聽時她才意識到不妥。陳依不是個喜歡在外面留宿的人,說什麼找女人廝混不歸宿她也不信。
初時懷疑是否與張漣一起。很快又否定這念頭。她清楚陳依做事向來不會拖拖拉拉。要則不斷,斷則絕不會藕斷絲連,絕不可能以常規來往方式再接觸。而當天又非節假日,是不可能一羣人外出玩到深夜的。
一直到凌晨電話都沒有人接聽,林青終於敢確信走出了什麼事情。忙讓曉月叫人儘快趕去縣。本想聯繫陳依的叔叔,又拿不定走出什麼事情,唯恐與總門有關。倒是徒讓陳依父母擔心。只好靜等家裡人過去查探消息。
次日沒有往市的飛機,被指派的人只能乘車。到達時已經凌晨。過了個夜,次日在縣裡打探了情況回報時,林青已經接到陳母的電話。是陳依在縣城的叔叔說了情況,陳母心急如焚。就打給林青說了。
林青好不容易安慰罷那頭就給林天明去電說明,託她父親找人。
初時沒想到事情會難辦。市級的一個局長,她家裡是肯定尋得人幫忙說句話的。不料對方頭頂上的老爺子在省裡很有能量,以致態度非常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