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說了這兩天我可以隨意走動,也可以像別的傍大款的女人一樣到處消費,可我真的能那樣做嗎?我不能,我欠他的本就夠多了,若是在這麼繼續欠下去,恐怕就是一條命都還不起了。
我如同遊魂一般能來的也就是這幢別墅了,不知什麼時候,我竟不知不覺的將這裡當成了一個避風的港灣,即便我明知道這裡是個危險的碼頭,卻不得不在這裡躲風避雨。
像似沒想到我會回來的這麼快,張媽老遠便迎上來道,“小姐,不是纔出去沒多久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搖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我無處可去。”
我也不知我爲何要對張媽說這些,但是我就是說了,說完之後心裡也好受了不少。
我感覺到張媽身上散發出的同情,心裡不由的暗暗發苦,我邁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那間客房如同是一個蝸牛殼,只要我鑽進去了,就能躲在那裡慢慢的舔舐自己的傷口,我多希望這個蝸牛殼可以讓我更長久的停靠啊!可是那是遙不可及的夢而已。
“小姐······”張媽在我身後欲言又止,我卻沒有停下腳步。
不想迎面撞見了他,讓我有些驚愕。他白天從來都是在公司的,今天怎麼會在別墅裡?
可也僅僅是片刻的驚愕,隨後便與他擦肩而過,我並沒有要跟他說話的意思,因爲我跟他之間的戰爭還沒有結束,硝煙至今還瀰漫在我們之間。
他似乎跟我一樣,心裡那股氣並沒有消,端着手裡的水杯,冷着臉從我身邊走過,我們兩個就像是從未認識的陌生人,彼此都沒有要跟對方打招呼的意思。
張媽在我們身後似乎有些爲難,卻也沒有勸解,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回來後,我還是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將今天的事情告訴給嚴耕,不單單是氣他對我所做的一切,更加是因爲我覺得他應該有那個能力發覺事情的端倪,畢竟現在他跟嚴耕有利益上的牽扯,對手的一舉一動他都應該是關心的。
我若是貿然出現說出商總的事情,他一定會嘲諷我的多此一舉,我們的矛盾也會更加白日化,我跟他已經夠多隔閡了,沒必要在因爲別人而仇深似海,我還指望着他將我救出水深火熱的苦海之中,自然不該將他得罪死了。
接下來的兩天裡,我幾乎都沒跟他說過話,我覺得我們能在說話的情況,也只是我從肖力那邊回來之後吧?到時候我們之間該解決的,也都將擺在檯面上了,他也沒了在逃避我的理由。
這兩天我幾乎是足不出戶,即便是吃飯也都讓張媽給我端進來,爲的就是防止跟他碰面。
他似乎也有意躲着我,並沒有阻止張媽給我送飯,所以我們兩個相對還算是和諧。
明天我就要跟肖力走了,雖然極不情願還是得親自收拾衣服,張媽給我準備的LV牌的旅行箱,讓我有了不小的負擔,我雖然對牌子不是太瞭解,但是LV我還是聽說過的。
在西河的時候,小姐之間互相攀比的無非就是客人們送禮物的貴重性,有豪爽的客人一出手就是所謂的LV,每每遇到這樣的客人,都會讓場子裡的小姐妹們羨慕不已。
他們當寶一般的東西,在我看來卻是極其膚淺的物質,所以每當客人問我要什麼的時候,我都說來點實際的就行,久而久之客人們都知道,只要多給些小費就可以了,至於那所謂的名牌對我來說都是浮雲。
錢能解決的便都是不是問題,所以我的客人只要給我甩錢就好,他們也省了購買那些東西的麻煩。
可如今與西河不同,我出去代表的就是嚴耕的形象,所謂名牌,所謂物質,我都必須披掛在自己的身上,把自己打扮的越珠光寶氣,才能彰顯出嚴耕的品味,雖然我極不情願,卻也不得不從。
將最後一件小內衣丟進箱子裡,我發現張媽給我的箱子似乎買大了,因爲我根本就沒有幾樣東西。
這時張媽走進來,手裡抱了一堆東西,那沉重的樣子讓我有些蹙眉。
“張媽,我是出去旅遊,不是出去過日子,沒必要給我帶這麼多東西。”
我伸手接過張媽抱着的東西放在牀上,不由得嘆息這麼沉的東西,她是怎麼抱進來的。
張媽並不在意我的抗拒,挑出一件藍色印着蝴蝶的衣服道,“先生說了,小姐要去的地方是出名的水都,很多人都會去那裡休閒度假泡溫泉,還有很大的泳池,我就想着給你買件好看一點的泳衣,也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
說着話,她竟像是對待自己的女兒一般,將泳衣貼在我身上比量,那滿眼的寵溺讓我、誤以爲自己真的是她的女兒,正準備出去度假一般。
可理智告訴我,張媽這麼做無非就是爲了嚴耕,我不過是借住在這裡的住客而已。
我伸手接過泳衣有些尷尬的回答道,“對不起讓您費心了,可我不會游泳的。”
聞言,張媽的臉色略微有些失落,讓我有點後悔自己的說的話了,覺得自己有些太無情了,人家好心好意給我準備東西,反而遭到了我的拒絕,若是我的話,我也會難過的吧?
我迅速將泳衣放進我的行李箱,轉身安慰張媽道,“謝謝張媽,也許我還真能用上,說不定能找到一個很好的老師教我游泳那?其實我一直很想學習的。”
我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我心裡很清楚,我自小就怕水,可以說是暈水的,站在河邊我都覺得心晃,又怎麼會逼着自己去學習游泳那。
張媽不知道我在想什麼,聽到我的話,立馬高興起來,轉身開始一一給我介紹起她給我準備的裝備來。
上了年紀的人想的就是比年輕人周到,張媽甚至連跌打藥水都給我準備了,還有拖鞋等隨身物品看的我有些哭笑不得。
“張媽,拖鞋酒店是會給準備的,至於牀單被罩就更不必準備了,酒店都有的,還要吹風機沐浴露等等,這些您真的白操心了。”
看着牀上那些東西,我都快哭了,我是出去旅遊的,不是出去遭罪的,這張媽給我準備的這些東西,別說拿,就算是我扛也扛不動啊!在說我是跟肖力出去的,若是被他看到我拿了這麼多沒用的東西,豈不是會笑話死嚴耕的品味?顯然張媽是不知道這些的。
還真以爲我是出去旅遊的,不免讓我有一些心酸。
沒有留意到我眼中的失落,張媽依舊我行我素的給我整理着行李箱,嫌我礙事幹脆將我推到一旁待着。
而她自己則嘮嘮叨叨的說道,“出門在外,哪有不準備齊全的,那些東西酒店會準備不假,但終究趕不上自己的東西乾淨,我可聽說有些人住酒店,住出了皮膚病,你聽我的,回頭用自己的牀單被罩,再不濟隔一層也是好的······”
自打我住進這幢別墅,我從未聽到張媽這麼能說過,她在我眼裡一直是位很安靜,很沉穩的夫人,眼睛裡永遠透着銳利能看透一些的光芒。
可此時此刻的她,跟我在家鄉的母親也沒什麼區別,就是一個嘮裡嘮叨的老人家而已,很怕自己的子女出去受冷受熱,所以精心的給家人準備着一切她所能想得到的東西,讓我不覺間溼潤了眼眶。
雖然很不情願帶那些東西,卻因爲她的堅持而作罷了,反正肖力有他的專屬司機,一切都不需要我的勞煩,我又何必要讓一位老人家傷心那?畢竟人家也是爲我好。
所以全程我都沒有說話,而是安安靜靜的站在她身後看着,聽着她的話語有一搭沒一搭的應承着,然而心裡卻是暖的,至少張媽還是關心我的,並不是我平時看到的那麼冷漠。
直到全部收拾妥當,張媽才鬆了口氣,細微的汗星在她的額角若隱若現,我急忙拿過紙巾想要給她擦汗。
然而回過頭來,她又變成了那個不苟言笑的張媽,接過我的紙巾道了聲謝,便走出了我的房間,就好像剛剛的一切都不是她做的一般。
我站在原地有些哭笑不得,卻並未抹殺了她對我的好,我終於知道了張媽關心人都是藏在心裡的,她從不會掛在嘴邊上。
嚴耕是有多幸運,纔會找到張媽這麼好的傭人,我不由得有些羨慕。
滴滴滴,窗下突然響起車子鳴笛的聲音,似乎就是在叫屋子裡的人一般。
我不由得蹙眉,自打我來到別墅以後,好像還沒聽過有人在別墅裡按車喇叭,那這個人會是誰那?
嚴耕?我第一時間便否決了他的名字,因爲他一項喜歡安靜,是絕對不會幹這麼幼稚的事情的。
幼稚?我就是一驚,難道說他又犯病了?
我急忙來到落地窗前,拉開薄紗一般的窗簾。
只見不遠處停着一輛奧迪A6,顯然並不是什麼特別有錢的人,當然這也是在嚴耕的強烈對比下,我纔會產生這種感覺,若是要跟自己對比的話,能開奧迪A6的人也是很富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