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魔女的情人1

國賓傳舍的頭等客房裡,雲桑雅朵在牀上盤膝而坐,雙手捏訣閉目行功。隨着真氣的運行,幽藍色的光芒在她全身各處不停地流轉,當那藍光第三次流過她的掌心時,那被碎瓷片劃出的傷痕竟神奇地消失無蹤,她手上的皮膚重新變得白玉無瑕,就好像那道殷紅的傷痕從不曾存在過一樣。

過了一會兒,雲桑雅朵慢慢睜開眼睛審視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線條完美的櫻脣邊浮起了一絲滿意的微笑。

“醉紅顏真是好東西,服了它以後,再配合我的離藍魔功,竟然能夠消除痛感,讓傷口不藥而癒,不留絲毫痕跡!”

所以,她隨手自殘就像玩家家酒一樣,而身爲宿體的承秀卻會疼得死去活來,杜正清這個傲慢冷漠的男人,也就會因此對她俯首帖耳,惟命是從。

想起杜正清,她的嘴角微微一顫,笑容漸漸消失。

無論他的性子多麼高傲,多麼冷漠,終究還是對她屈服了。昨夜,她如願以償地得到了他,可是,她絲毫沒有從前那種征服異性之後的快感,反而覺得更加氣悶,更加惱怒。

那該死的欠揍的腦袋被石頭砸過的白癡混賬男人,和她一夜雲雨之後,非但沒有一點享了天降豔福的自覺,還氣得吐了血,就好像她毀了他的清白,殺了他的爹孃,還掘了他家祖宗十八代的墳一樣!

從昨晚他那些毫無技巧可言的生澀動作來看,似乎,他還真的是第一次……好吧,就算她的第一條罪名勉強成立,但和她在一起就是這麼生不如死的事?他對那姓楊的女人就如此忠貞癡迷,竟不能原諒自己哪怕是爲了救她纔不得已而爲之的一次背叛?

“姓杜的,你等着瞧,總有一天,就算沒有同命蠱,我也會讓你和那些賤男人一樣,心甘情願地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陰狠地冷笑了一聲,雲桑雅朵咬牙低咒,卻不知,自己的神情在怨恨以外隱隱多了絲以前從未有過的,鐵了心追求着什麼似的執拗、不甘和迫切。

心情煩躁間,她忽覺體內一寒,隨之而來的虛弱感讓她身不由己地晃了晃,險些從牀上跌下來。

“不好!”扶着牀欄,她的臉色變了變。練離藍魔功,是需要每隔一段時間就吸取男人的陽氣作爲補給的,所以,這些年除了洛嘉以外,每個和她親熱過三次以上的男人都活不長。這個月,又是她該採陽補陰的時候了,昨夜,她明明有機會拿杜正清當“點心”的,可不知爲什麼,她竟……忘了這回事。

是當真忘了?還是下意識地不願意這麼做?她沒心思多想,現在她滿腦子想的都是男人——隨便他媽的哪個臭男人,只要是男的,活的,會動的就行!

掙扎着運功片刻逼住體內的寒氣,她迅速跨下牀來,推開門如幽靈一般飄了出去……

☆ ☆ ☆ ☆ ☆

如果說,走進雲桑雅朵房間的這一晚對杜正清來說是一場不堪回首、生不如死的噩夢,那麼,洛嘉則已是在痛苦的煎熬中往返人間與地獄不知多少回了。

整整四個時辰,從雲桑雅朵的房間亮起等待的燈火,到杜正清走進她的房間,再到燈火熄滅,整個房間陷入一片曖昧的黑暗,最後到黑夜過去,天空在電閃雷鳴、風雨交加中露出一片晦暝的魚肚白,他一直站在自己房間的窗口,死死盯着那個讓他愛入骨髓也恨到無力,卻又拿她無可奈何的女人的房間,任憑自己的心隨着燈火的明滅起起落落,猶如一次次徘徊在生死陰陽的邊緣。

他知道自己很傻,那女人就是這麼個人,就算今天沒有姓杜的,明天也還會有姓張姓李的,他這樣看着又有什麼用?能攔得下什麼?守得住什麼?對於她的瘋狂、她的叛逆,他理解,也同情,但作爲一個男人,眼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不斷地與不同的男人翻雲覆雨,怎麼可能不心酸,不憤怒,不妒忌?

要讓她結束這樣放縱淫靡的生活,或許只有兩種法子,要麼殺了她,要麼讓她忘記一切,徹底變成另一個人……想到這裡,洛嘉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似乎被自己這突起的狠戾念頭嚇了一跳。

不,不可以,自己才答應過要體諒她的,怎麼就能生出這樣可怕的念頭來?這丫頭放浪起來雖然可恨,但……也的確很可憐,迄今爲止,她在這世上才走過了短短十六載春秋,卻經歷了多少人一生也想象不到的痛苦,是這個世界待她不公,怨不得她憤世嫉俗。更何況,她可愛起來的時候也是蠻可愛的,甚至可愛得讓人心疼,要不然,他和卓婭爲什麼會放棄安穩度日的機會,心甘情願地陪着她一起瘋?

五味雜陳地一嘆,他心中那根陰冷的尖刺慢慢斂去鋒芒消失無蹤。這輩子,他永遠不會做傷害她的事,總有一天,他要讓她不必依靠男人的身體也能繼續練功,那個時候,她就會是他一個人的,誰也別想再沾她一根手指,動她一根汗毛。

長長吐了口氣,他終於拖着痠麻僵硬的雙腿離開了窗口。這個時辰,他該去梳洗換裝了,再趁着執勤時間未到之前稍稍打坐調息一下,等會兒出現在衆手下面前的時候,他又得是那個精神抖擻敏銳幹練的隊長,不能讓別人看出任何異樣。

就在洛嘉梳洗完畢剛剛想坐下調息的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隨之而起的是卓婭壓低了嗓子的焦急呼喚:“洛嘉,洛嘉快來,主子急着找你呢!”

話音未落,房門已是霍然而開,飄身來到門口的洛嘉蹙眉問道:“怎麼了?”

卓婭四下看了看,然後俯到他耳邊低低說了幾句,洛嘉臉色一白,眼底霎時間烈焰暴長,但所有的表情變化都只是轉瞬即逝,合了合眸,他斷然道:“等我一下,我去拿東西。”

迴轉房間一趟之後,洛嘉便和卓婭一起冒着大雨悄悄翻越圍牆離開國賓傳舍,來到了與傳舍僅有一街之隔的一所民房門口。此時,天還沒有大亮,居民們仍沉湎於夢鄉之中,四下裡一片寂靜。卓婭躡手躡腳走到窗前揮了揮手,隨後,裡面響起了雲桑雅朵的聲音:“進來吧。”

兩人推開虛掩的房門走了進去,放眼一望,洛嘉心頭劇震,牙關頓時咬得格格作響——只見雲桑雅朵雲鬢散亂、衣衫不整、神情慵懶地坐在牀上,牀邊的地上,一個五十多歲相貌猥瑣的老頭赤/裸/着身子仰天而臥,脖子上橫着道三寸多長的傷口,頸邊一灘黑乎乎的污血,人顯然已經斷了氣。

“你……你竟然飢不擇食到這個地步,這種貨色你也要?你不噁心我還替你噁心呢!”朝地上老頭的屍身狠狠踹了一腳,洛嘉臉色鐵青,氣呼呼地瞪着雲桑雅朵,“你昨晚不是已經找了那姓杜的嗎?他是習武之人,那麼健壯的身子還不夠你用的?怎麼今天又……”

“洛嘉哥哥,別生氣,你聽人家說嘛!”雲桑雅朵嬌媚地眨眨眼,身形一閃鬼魅般飄來粘在了洛嘉胸口,“那姓杜的,是受到中原皇帝一家重視的人,我們還要在這裡呆些日子,倘若現在就玩死了他,會給我們惹來麻煩的!採補的時辰到了,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我這不……也是沒有辦法嗎?我就知道你會很生氣,所以就把這老畜生宰了,怎麼,你還覺得不解氣嗎,嗯?”

那蛇一般在自己身上糾纏扭動的溫軟嬌軀讓洛嘉心神恍惚,頭腦混亂,雖然想到她剛剛還和地上那骯髒的老東西抱在一起,他就厭惡得恨不得一把推開她,但……她那明明豔媚入骨卻又顯得小鹿般純稚無辜的眼神還是讓他不爭氣地心軟。

“既然知道姓杜的不好打發,那你幹嘛還招惹他?”賭着一口氣,洛嘉依舊拉長了臉語氣不善,“如果是爲練功,我可以容忍,可要是爲了別的,我隨時可以弄死他,你信不信?”

雲桑雅朵心絃一緊,一聲“你敢”幾乎就要涌上喉頭,但心念電閃間,她還是迅速把那莫名而起的怒氣咽回肚裡,重換上了笑臉:

“傻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你,我從來沒有真心喜歡過任何人!我承認,找上那姓杜的大冰塊是有一點該死的虛榮心和征服欲作祟,但主要的目的還是爲了練功,此人一來身子純淨,二來功底深厚,會是塊補給的好料,日後我功力的增進還得靠他呢,可現在合適的時機未到,只能先把他拴在身邊備用。如此的解釋,你可滿意了?”

雲桑雅朵小貓般在他胸前蹭着,那酥麻暖癢的感覺惹得洛嘉又是一陣心猿意馬,片刻後,他的神情終於漸漸緩和了下來。

“罷了,算我上輩子欠你的!”輕輕扶起雲桑雅朵柔若無骨的身子,他決然道,“趁着傳舍裡的人還沒有起來幹活,你快跟卓婭回去吧,小心別讓人看見。這裡交給我,我會處理乾淨,不留痕跡的。”

“你辦事,我還有不放心的?”拋給洛嘉一個險些讓他再次熱血上涌,頭腦昏聵的媚眼,雲桑雅朵款款走出房間,和先前已退到外面等候的卓婭一起離開了。又呆在原地怔怔出神了好一會兒,洛嘉才嘆了口氣,定下神來朝地上那具令他厭惡的屍體走去……

☆ ☆ ☆ ☆ ☆

回到國賓傳舍以後,雲桑雅朵若無其事地梳妝打扮整理儀容,然後又若無其事地走出去,參加了漢族與文沙族樂師的交流活動。誰能想象得到,這樣一位人前總是表現得高貴嫺雅、端莊大方的公主,人後曾有過多少淫靡荒誕的行爲,而且,剛剛還親手殺了一個與她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

完成一天的活動任務之後,雲桑雅朵依舊噙着完美無瑕的微笑回到了自己的住處。經過作爲練武場的怡園之時,她下意識地頓住腳步,稍一猶豫後走近園門邊朝裡面看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看什麼。看看洛嘉是否處理完屍體順利回來了?正如她所說,洛嘉辦事,從來都很讓她放心,她不認爲他會出什麼差錯。那麼是想他了?或許是有一點吧,洛嘉的確是個很稱她心意的情人,尤其是今天,讓他幫自己善後這種事情,她心裡對他是有着一絲愧疚的。只不過,在這個因素以外,似乎還有些什麼在莫名地吸引着她,那種渴望在心底涌動,卻又讓她不願正視,不願承認。

亂七八糟的念頭還沒有轉完,園內的情景已然盡收眼底。出乎意料的是,洛嘉並沒有在這裡,另一個她本以爲不會出現的人卻突兀地闖入了她的視野。

杜正清!他怎麼來了?雲桑雅朵暗暗皺眉,他的臉色看起來很差,明顯氣血不足的樣子,可還是硬撐着在那裡訓練侍衛隊員。

真是頭不要命的倔驢,才吐過血,也不知道好好休息幾天,朝廷發多少薪俸給他,值得他這樣不知死活地賣命?她心底暗暗着惱,恨不得衝進去教訓他幾句,但最終這衝動的念頭還是被理智壓制住了。她不願讓別人看到自己偷窺杜正清,但也不想就這樣離開,於是悄悄避到了一旁的假山後。

訓練過程中,洛嘉始終沒有出現,雲桑雅朵又禁不住爲他擔憂起來,直到聽見其中幾人的議論,才知道有名侍衛突發了急病,洛嘉陪着他找御醫去了,那侍衛和洛嘉關係不錯,看完病以後,洛嘉就把事情交代給副隊長,自己留在那裡陪着,據說最近都不過來了。

這情況讓雲桑雅朵稍稍放下心來,但略一轉念間也明白了,昨夜她才把杜正清納爲入幕之賓,洛嘉怕是不想看見他,所以才找個藉口避開一段時間,藉以平復一下自己的心境吧。也真是……難爲他了,她暗暗嘆了口氣,這世間,能如洛嘉一般溺愛縱容她到這種地步的,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無論她再如何叛逆不羈,放浪多情,這個男人,始終是佔據了她心裡最重要的位置的。

過了一會兒,訓練結束了,衆侍衛紛紛散去,杜正清卻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一個人站在園裡發愣。這時,雲桑雅朵的心在捱過了對洛嘉的歉疚之後,又開始爲眼前這個男人蠢蠢欲動起來,看着他那張原本清冷孤傲但至少還有活力的臉龐如今變得萎靡黯淡、死氣沉沉,她心中很是鬱悶,想了想,終於現身出來朝他走了過去。

聽到腳步聲,杜正清緩緩回過身來,待看出來人是雲桑雅朵,他眼中銳利的精芒一閃,隨即又迅速淡去,不帶情緒地跪下請安:“卑職見過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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