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有了過往的日子,所以纔會如此在乎當下,如果說剛認識相愛的時候是熱戀期,那麼現在的我們就是成長期,我們內心的某些窟窿,缺陷,只有經歷過考驗,才能成長,再次煥發激情。
既然李傲遲遲都不肯放手,我也不會再逼他。
不是有一句話說,單身也是一種快樂嗎?更何況我又不是一個人,我還有朋友,還有那個混蛋閨蜜江燕妮啊。
我在一家大型的超市下了車,女人啊,生氣的時候不是買東西就是吃東西,我就是很好的例子,衝進去超市掃了一輪,本來想買雪糕桶的,結果到了冰櫃前面,才突然想起來家裡沒冰箱!只能放棄了。
一轉身,一抹白色的身形卻驀然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震驚,詫異,奇怪,都不足以形容我現在的表情。
放在手推車的上的雙手都微微顫抖起來。
李雪瑤!
無論從側面,背面,還是身形,那個白色的身影都告訴着我,她就是李雪瑤。
她沒有坐輪椅,旁邊也沒有人扶着,走得比我還穩當!
別告訴我,我老花眼了!
我連手推車都不要了,棄車走路,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後,偌大的超市哪裡都是人,拿出手機,給她的後背做了個定妝照,然後發給了李傲。
不到一分鐘,李傲給我打來了電話。
“這是什麼鬼,白濛濛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你。”他在電話那邊調侃着。
“別廢話,速度來華潤。”再磨嘰,就來不及了。
擡頭,剛剛還在前面的那個身影卻不、見、了!
他媽的的,怎麼跑的這麼快,不過就是躲在水果櫃子後面聽了個電話而已,一分鐘不到就消失了,她是什麼鬼。
滿大街的找了好久,都沒有再看到她,我東西也沒要,直接就出了超市,超市的大門前,就是一個十字路口,車來人往的,太陽火辣辣的烘烤着,才站了一會,我已經汗流浹背,臉都差點被烤熟。
李雪瑤怎麼會,在這裡出現?難道她的病是裝出來的,她根本就沒病?
超市離我家住的地方很遠,平時我根本就不可能來這裡,估計她也沒想到我會看到她,發現被我跟蹤,她才跑的這麼快的。
不過她的演技還真可以啊,竟然能騙得過李傲,還一騙就是好幾年......
不對呀,她不是在李傲坐牢前才發現的麼,李傲坐牢那兩年,那她只是裝了一年而已,而且,那時候李傲經常在我這邊,跟她相處的時間比我還少。
頭痛,我揉着太陽穴,滾燙的水泥地面讓我的暴躁從腳板底直接升到大腦,直接把腦容量烤糊了。
就在這時。
突然間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我的心一顫,回頭,李雪瑤正笑意盈盈的站在我背後,那張蒼白的小臉,被太陽烤出了兩個紅暈。
她站的比什麼都直,細胳膊細腿,白色的裙子成了她的標誌,本來就蒼白的皮膚在白色的裙子映襯之下,更像林黛玉一樣弱不禁風。
一米六不到的個子,站在我旁邊,我見猶憐。
“很好奇嗎?”她捏着裙子腰部的位置,撩了撩長髮。
我明明可以抓住她,然後把她帶給李傲看的,可是我竟然就這樣跟她面對面站着,而且還在她問我的時候,他媽的的不自覺的點了點頭,然後又立刻搖頭。
李雪瑤走近我,我杵在原地,不避也不閃。
她在距離我三步的位置站定,幽幽的開口說:“其實,你現在看到我,我知道你會叫他來的,不過,他不會來的。”
“你確定?”
怎麼可能,他怎麼會不相信我,怎麼可能不來?
李雪瑤微微笑着說:“因爲就在剛纔,我給他打了電話,讓他去幫我拿藥,你說他會去幫我拿藥,還是會來這裡?”
我的神經線一下就崩斷了,她的心機好重啊,明知道李傲最緊張她的病,現在故意叫他去別的地方,那我們在這裡說什麼他也不會知道。
我摸了摸手機,李雪瑤立刻說:“別以爲開錄音,就能讓傲相信你。”
我擦,她連我想做什麼都知道,我真是低估了她。
笑了笑,我還是拿出手機,當着她的面,給李傲撥了個電話。
果然,他在電話那頭說,先去辦點事,然後再過來,叫我發個定位給他。
“定個p啊,她現在就在我面前,你還他媽的去幫她做事?”我的怒火噌的就竄上了腦門,對着電話一頓吼。
李雪瑤只是淡淡的笑着,看着我,那淡定自若的表情似乎在告訴我,你輸了,他不會相信你的。
通話已經被掛掉,我這一句嚎叫估計他也沒聽清楚,他好像很趕時間,因爲我聽到叫號的聲音。
真的這麼着急麼?連過來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
他都不相信我,我還有什麼好說的,說再多也只會遭人嫌棄而已。
事實擺在眼前,卻只有自己看到,我還能說什麼?沒有目擊者,只有旁觀者,難道我抓一個路人跟她拍一張照,來證明自己是對的?
李雪瑤在我身後,笑出了聲音,笑得我毛骨悚然。
爲了一個男人,裝病裝了幾年,也真難爲她,這份毅力讓我望塵莫及,不過我也好奇,李傲不是經常陪着她去看醫生的麼?怎麼這麼久了,都沒有察覺出什麼蛛絲馬跡?是她隱藏得太好,還是李傲太過天真。
又或者,他根本一早就知道。
我打了個冷顫,不敢再想下去,我怕最後的結局,會讓人傷心欲絕,肝腸寸斷。
回到出租屋樓下,很意外的,看到楊傑竟然在樓下,就坐在鐵門前面的那幾級樓梯上,還能明顯看到眼角淤青的痕跡。
“楊傑,你找我?”我有氣無力的跟他打招呼,心裡一直想着李雪瑤的事。
“嗯,你手機打不了,只能直接過來找你。”傷痛讓他的笑容都顯得很牽強。
“是嗎?我剛剛還打過呢。”
拿出手機一看,我擦,屏幕居然碎掉了!上面一條條的裂紋,像是開了一朵菊花,什麼時候碎掉的,我怎麼不知道!按了幾下沒反應,死機了。
“可能是剛纔坐出租車的時候,我放在後褲袋裡,一屁股坐碎了。”回想起,難怪當時聽到有奇怪的聲音在車裡響起,我竟然完全麼有想過,就是裝在後褲袋的手機被我坐碎屏幕。
憤怒不但會讓人失去理智,還能讓人失去最基礎的判斷力,我總算領悟到了。不然一塊硬邦邦的東西硌着屁股,我還完全沒反應。
我當時真的在生氣。
“你沒事吧,我看你臉色不大好。”楊傑關心的表情全部寫在臉上。
我有點尷尬,那天晚上他被打得這麼慘,現在還跑來關心我這個罪魁禍首,我應該向他道歉的。
我對他說,不如我請你吃飯吧。
他有點不解。
我尷尬的說:“就當那天害你被打的賠禮了。”
他笑了笑,“也沒什麼,其實也是我不好,沒能控制自己,你也知道,我一直都......”
“不用說,大家心裡都明白。”
有些事還是不說破的好,說出來只會讓人尷尬。
藍顏藍顏,那隻能當知己,不能當情侶,捅破那一層紙,會連朋友都做不了的。
去了附近的週記喝茶,他泡功夫茶的手法看起來還蠻熟練的,我笑他說,你是不是經常泡茶給那些老闆喝,看起來像是個熟手技工。
他笑着說,偶爾吧,不過很多時候都是去夜總會或者ktv,你也知道,男人口味重,應酬之類的都去那些地方。
說起ktv,我突然想起之前曾經在ac看到他從8號房出來,那時如果不是李傲在,我估計會問他,不過現在問也是一樣的。
直腸子就是隱藏不住任何疑惑,我直接就說:“上次在ac,你也在八號房?”
他很老實的點了點頭,“你不是也看到了嗎?”
“那叫進去的小姐,你摸了沒?”我嗤嗤的笑着說。
他搔了搔頭髮,“如果我說沒有,你會相信嗎?”
我諷刺着說:“切,你都說男人都是重口味,那些小姐穿了跟沒穿一樣,你會忍得住?”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掩飾臉上的尷尬,我笑着說:“就算你摸了也沒什麼,天下沒有不偷腥的貓,你不摸,人家還以爲你是彎的。”
“你纔是彎的。”他立刻就反擊,“你兩年多都沒談過戀愛,我還不是以爲你喜歡女人。”
無語,他說話的語氣怎麼跟江燕妮是一模一樣的,之前江燕妮也說過類似的話,這還不夠,楊傑還說,不管從穿着打扮,還是髮型,我看上去就是一個男的,如果冬天的話穿的man一點,估計也能泡幾個妞。
我聽完只能呵呵,沒辦法,不是有一種人是女生男相,男生女相嗎?那個泰國最帥的女生zee,還不就是女生男相,帥倒一大票。
“那天還進去兩個公主,你當時也在吧。”我吃着點心,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他。
他摸了摸眼角的傷痕,又摸了摸耳朵後面,很明顯他在逃避這個問題。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里面是什麼情況。”喝了一口茶我才低聲的說:“我曾經在門縫裡偷偷看過,那些公主在裡面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