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澤憤憤地將報紙摺疊,漫不經心地看向楚時年:“你能不能去穿多一件衣服。最近天涼!”
楚時年比了一個ok的手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離開,沐澤最後的四個字簡直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現在可是最高溫度可達39.9度的夏天,穿條褲衩我有錯嗎!
我不服!
但是,不服也只能去把衣服穿上。
楚沐澤專治各種不服。
楚沐澤很淡定地瀏覽了一遍報紙,關心了一下國家大事,然後側目看向沈青瓷,語氣低沉而玩味:“你準備在桌子上站多久?”
沈青瓷筆挺地站着,身上穿的是楚沐澤給她買的衣服,無袖的復古小短裙,處處透露着少數名族舒適而古老的氣息。
畢竟是短裙。
從楚沐澤的角度看過去,還是很刺激的。
比如……小時候偷看班花裙底什麼的,雖然他並沒有這種經歷。
沈青瓷似乎有些尷尬,悄悄地跳到對面的沙發上,蜷縮着坐好。
楚沐澤撐着沙發起來,懶懶地將腿耷拉在地毯上,整個人舒適地靠在沙發上,一聲寬大的浴袍更將他顯示得慵懶而隨意。他將報紙摺疊好,隨意地扔到一邊。
小七則是乖巧地坐在沙發旁邊,討好地搖着尾巴。
楚沐澤伸手順了順小七的毛髮,甚至將它拉起來,盯着它那雙汪汪的眼睛:“小七長得多可愛啊。你居然那麼不給面子,見一次叫一次。”
小七伸着舌頭,似乎聽懂了楚沐澤所指,轉頭去看沈青瓷。毛髮溫順地貼在肚子上,兩隻腿撐在地上,另外兩隻被楚沐澤握着,耳朵還討好地抽了抽。
果然……還是那麼恐怖!
楚沐澤突然露出一個惡魔的微笑。
沈青瓷立刻猜出了企圖,並且鄭重地警告:“楚沐澤,你別逼我燉了你的狗。”
楚沐澤鬆開小七。
小七似乎也懂了沈青瓷的話,默默地縮到一邊去。
楚時年穿好一身寬鬆的運動服,大刺刺地走下來,隨手將小七撈在懷裡,坐到沈青瓷的身邊,正對着楚沐澤。
小七似乎更加親近楚時年,在他的懷裡撒歡,興奮地舔着楚時年的臉,眼睛似乎看到骨頭一樣在發光。
沈青瓷正襟危坐,花了很大的剋制力纔沒有失態。
對,不能輕易失態。
小七似乎想對沈青瓷釋放善意,掙扎着似乎要靠近沈青瓷。
楚時年看出了小七的意圖,正準備放開小七,對面那個雙手搭在沙發上的傢伙瞪了楚時年一眼:“你還是不要放開小七。”
楚時年下意識將小七環得緊一些,嘀咕着:“小七訓練有素,又不會咬人。”
楚沐澤淡淡地掃了沈青瓷一眼,語氣也帶上了淡淡的笑意:“我擔心的不是小七咬人,是青瓷咬小七。”
楚時年輕咳一聲,楚沐澤說話真夠損的,他自顧自地抱着小七準備走出去:“七七啊,我帶你去洗白白哦。”
沈青瓷這才鬆了一口氣,瞪了楚沐澤一眼,感嘆着楚時年果然比楚沐澤體貼多了。
楚沐澤挑眉,吹了一個口哨,嘴角的笑容越發的燦爛又欠扁。
沈青瓷有些不明所以,卻聽到了遠遠近近的狗叫聲。
所以,當那六隻牧羊犬一起歡脫地跑進來的時候,沈青瓷再一次慘叫出聲,想着要不要進房間躲一躲。
楚沐澤淡淡地掃了一眼圍觀在他身側的牧羊犬們,又側目去看沈青瓷,硬生生地凍住沈青瓷準備悄無聲息離開的身姿:“青瓷,有我在,它們不會傷害你的。狗是人類最忠誠的朋友,你不能恐懼一輩子。”
沈青瓷深呼吸深呼吸,淡定地坐在沙發上,繼續翻開《婚姻法》,在心裡咒罵着楚沐澤管太寬,連她怕狗都要管!
楚沐澤直接盤坐在地上,任由那一隻又一隻對的牧羊犬撲上來,舔着他的臉,並且善意地提醒沈青瓷:“書,你拿倒了。”
離婚案大概是世界上最能拖的官司,所以,沈青瓷必然要在他這裡住一段時日。
他總不能天天都接受沈青瓷的尖叫吧。
這樣子,他的起牀氣會很恐怖的!
嗯!
爲了世界和平,還是早些調教比較好。
沈青瓷也不是什麼矯情之人,怕狗什麼的,也只是因爲童年陰影,冷靜下來還是可以淡然處之,雖然是裝的!
她就繼續做着自己的事情,刻意忽略旁邊的牧羊犬和男人。
誰知道,越是忽略,就越能感知到他們的存在。
楚沐澤給那些牧羊犬順毛,楚沐澤扯着那些牧羊犬的耳朵,楚沐澤怒斥那些牧羊犬的熱情……
沈青瓷真的……無法專心,便直接轉頭去看那六隻牧羊犬。長得很威武,一看就覺得咬人好疼!
心理陰影又犯了。
楚沐澤似乎也察覺到沈青瓷的目光,一隻手撐在牧羊犬額身上,有些慵懶地側臥着,對沈青瓷招招手:“過來。”
沈青瓷倒抽一口涼氣,斟酌着是不要靠近,還是絕對不要靠近!
楚沐澤似乎勝券在握:“青瓷,難道要這些牧羊犬親自去請你?”
沈青瓷瞬間就走到楚沐澤面前,經過一頓時間的自我適應,她還是能夠面無表情地瞪着那六隻牧羊犬的。
畢竟,如今養狗的人那麼多。如果沈青瓷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的話,她就不用出門了。
只要是安全範圍。
沈青瓷都能忍!
楚沐澤伸手去拽沈青瓷。
沈青瓷順着楚沐澤的力道跌坐在地毯上,仰頭看向楚沐澤,簡直是要抓狂了!到底要幹嘛!她想要站起來,畢竟坐着跑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優勢啊。
楚沐澤緊緊地握着沈青瓷的手,不讓她起來:“坐下。”
瞬間。
那六隻牧羊犬便乖巧地做成一排,搖着尾巴,伸着舌頭,小眼睛裡都是善意。
沈青瓷退了退,這六隻牧羊犬成陣,衝擊力還是很大的,讓她有點想暈倒……
楚沐澤纔不管沈青瓷那蒼白的臉色,直接開始討論案子:“由於我們並沒有撤訴,按照原計劃我們將會在一個星期之後開庭。”
“那份離婚協議?”沈青瓷看着楚沐澤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被他的氣場吸引,完全忽略了旁邊的牧羊犬。
果然,楚神就是比那些牧羊犬更讓人恐懼。
楚沐澤隨手抱起一隻牧羊犬:“你不用管那些鬼東西,反正我會讓它無法生效。”
沈青瓷低下頭思考着:“讓文件失效,要怎麼做?直接把文件竊取出來?這好像很符合你的風格吶。文件又是在上官綰那,你只需要一出美人計就行了。”
楚沐澤鬆鬆垮垮地靠在沙發的扶手上,將手中的牧羊犬放到沈青瓷的面前。
嚇得沈青瓷連連後退幾步。
楚沐澤笑了笑,也不在意:“我暫時還不需要爲了我的職業出賣節操。”
“那你是如何做到?”沈青瓷很好奇,楚沐澤到底藏得多深。
楚沐澤一隻手搭在膝蓋上,側臉看起來神秘莫測:“商業機密,無可奉告。”
沈青瓷注視着楚沐澤的側臉,可以看到他的笑,看到他尖瘦的下巴,看到他長翹的睫毛。
陽光溫暖的透過落地玻璃撒在兩個人的身上,旁邊的六隻牧羊犬乖巧而聽話。
畫面太美好,就連那暗色的地毯似乎都柔和了幾分。
莫名其妙的,沈青瓷居然想,如果此時此刻可以持續下去也不錯,雖然旁邊有很多牧羊犬。
楚沐澤伸手點了點其中一隻牧羊犬,那隻牧羊犬便跑開了。
沈青瓷一臉懵逼,反正也不懂他在幹啥,加上關於狗,她不想問。
那隻牧羊犬很快又回來了,咬着一份文件,直接放到沈青瓷的面前,然後吠了一聲。
沈青瓷雖然知道這份文件是楚沐澤想給她看的,但是有一種不想拿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那隻牧羊犬又吠了一聲。
沈青瓷簡直全身僵硬啊,總覺得這隻牧羊犬要將她大卸八塊。
楚沐澤似乎有些幸災樂禍,盤腿坐正:“青瓷,狗也有靈性,它既然幫你拿了東西,那麼就期許你的讚美。你現在應該拿起文件,然後順順它的毛,它會很開心的。”
沈青瓷咬牙切齒地看向楚沐澤:“我有手有腳,下次我可以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楚沐澤也不在意,更不出手解圍:“帝一跟了我六年。它比你更加清楚文件在哪裡?若是你去找,我覺得就是一場災難。”
沈青瓷看着那一雙汪汪的小眼睛釘在自己身上,一陣陣地發毛,乾脆眼一閉心一橫,伸手快速地拿起文件,用文件敲了敲帝一的頭。
帝一嗚咽一聲,有些委屈地上前一步,坐下,可憐兮兮地看着沈青瓷。
沈青瓷可以清晰的聽到,她的骨頭正在咯咯作響。
帝一也在打量她,突然撲上來。
下意識的,沈青瓷立刻就出手攻擊。
楚沐澤身手更快,將沈青瓷撲到到一邊去,將她的手腕制住。
目光之中閃過一絲不痛快,要不是楚沐澤身手敏捷,估計沈青瓷的拳頭就會招呼到帝一的身上了。他狠狠地說:“真是,敗給你了。”
沈青瓷縮了縮,她意識到,似乎侵犯到了楚沐澤在意的東西。
楚沐澤側目看向帝一,帝一由於沈青瓷突如其來的攻擊,也下意識地露出了兇相,爪子划着暗紅色的地毯,眼神也變得凌厲。
帝一的攻擊性被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