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被染紅,狗血在房間蔓延出去,液麪涌動,拱起一個大血泡,順着長舌頭往上蔓延,直達長舌鬼頭部,給它組成了一個身體。
胸腔位置鼓動特別明顯,心跳異常有力。沉重的呼吸聲傳遍房間,使兩人充滿了壓迫感。
長舌鬼突然飄到兩人身邊,雙手伸出,其速度太快,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掐住了脖子。舌頭一伸一縮,往着兩人臉頰舔過去。
黃琉一手抵住長舌鬼手掌,另一手抓住桃木釘插向長舌頭,還張開道,“滷水豬舌頭我愛吃!但你這傢伙血淋淋,顯然沒有弄好,先洗乾淨血水,再多煮幾分鐘。”
黃琉一擊釘中長舌頭,水槍對着被釘位置猛射,激盪的水流將舌頭射穿了一個小洞,黃琉趁機塞進一顆符彈。砰的一聲,符彈爆炸,舌頭被炸斷,連長舌鬼一雙手臂也炸掉,血水濺了黃琉一身。
黃琉馬上趕到身體不適,血水彷彿強力膠水一樣,他的行動被限制。血水還一直蔓延向他的頭部。那條被炸斷的長舌頭,居然飛到了他的臀部。這一幕多麼像一開始見到的大腿。
如果被血水覆蓋整個身體,他就會變得跟眼前的長舌鬼一模一樣,也就是自己成爲了真正的替死鬼。
黃琉用力閉住嘴巴,口中咕嚕咕嚕地道,“牙齒是絕對不能給你的,沒有了牙齒,我以後還吃什麼!”黃琉誓死保護吃貨的武器。
幽帆用水槍對準黃琉,打了幾次,沒有水出來,“師兄,沒有水了,也沒有時間加水。不過別擔心,童子尿可破一切妖邪,師兄現在可以用這個。”
這話是什麼意思,在手腳難以動彈的情況下動用童子尿,豈不是叫黃琉現在尿出來,這種情況下,除了嬰兒誰能尿出來!
這個問題,黃琉馬上有了答案,幽帆一轉身背對着他。黃琉立時明白幽帆的用意,馬上急道,“幽帆,現在還不是動用秘密武器的時候,你這個先留着,以便不時之需。”
黃琉說完後,閉上雙目,口中高誦佛經,晶石黃光散發,逼退血水,黃琉恢復了身體自由。但是,長舌頭還沒有脫離臀部,它突然甩動圈住黃琉的脖子,一擊勒緊,黃琉雙目頓時變白,面龐通紅。
即便如此,他高誦的佛經依然沒有停下,全身被淡黃光鑲嵌,看起來就是一尊佛像金身。泛白的雙目,通紅的面龐都被鍍上柔和的金光。長舌頭自動鬆開,墜落下地面。由於淡黃光的威力,黃琉腳下的血水都被彈開。
乓!
長舌頭直接摔成粉碎,粉末消失在空氣之中。長舌鬼的頭部同樣被鍍成金色,所有妖邪之氣被鎮壓收復,毫無支撐之下,下場與長舌頭一樣,化成粉末消失。
黃琉定定地看着消失的長舌鬼,又轉頭看了看長香,上面沒有頭顱倒影,喃喃道,“頭顱被佛家力量收復,恐怕早已登上極樂世界,與這根長香無緣。”
房間內回覆了平靜,兩人對望一眼,是時候離開了,不知道下一個房間等待他們的又是什麼。
門拉開,昏暗的燈光將景物展露眼前——走廊,護欄,點燈等等,最爲尋常的宿舍樓場景。
“我們迴歸了現實?”黃琉皺着眉頭。
“是現實世界。”幽帆查看手機羅盤後確定地點點頭,“等等,羅盤有異常,情況相當古怪,有必要過去看看。”幽帆往樓梯跑去。
兩人急急下了樓梯,離開宿舍樓,往一個偏僻的角落跑去,離遠就聽見茲茲的聲響,幽帆的手機不停閃爍,情況非常迫切。
叮叮叮!滴!
幽帆手機猛然叫了三聲,屏幕變成一片漆黑,任何操作都沒有反應——死機了!同一時間,角落中茲茲的聲音突然間消失。
兩人面色同時一沉,加快了腳步,到達目的地後,看到的景象使得他們的面色更加難看。
草地上躺着一頭貓屍體,手腳繃直張開,形成“大”字,屍體口中流出一灘鮮血。黃琉看了看貓的臀部,發現尾巴長度正常後,又走過去想要挑起貓的屍體。
“師兄,你要破壞現場!”幽帆道。
“這是一隻貓,不是人,不需要這樣講究吧。”黃琉額頭一滴大汗。
“表面上只是一直死貓,但是極有可能牽涉到一隻長舌鬼,這種時候馬虎不得。”幽帆認真道,“必須先作法,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能接觸死貓。”
在幽帆忙着作法的時候,黃琉留心觀察周圍的環境。貓死得太過離奇,之前還一直有異響,突然間就死了,其中定然有外力因素。終於,黃琉發現了一排腳印,延伸到水泥校道消失了。
黃琉返回時,已經作法完畢,他用伸縮筆將死貓挑翻。開膛破肚,貓身體內臟被掏空。不但如此,貓頭也被分成兩半,剛纔一翻動,並排好的貓頭向兩邊分開。黃琉又看了看貓眼睛,幽幽的眼珠中,瞳孔有一微小白色豎線。幾個特點同時出現,證明死貓就是他們在宿舍樓中遇到的那一隻。
“有人暗中幫了我們一把,不然我們恐怕還要被困在宿舍樓之內。”黃琉道。
“高人隱士,怪癖多多,他一定不想與我們相見才隱藏起來。”幽帆道。
“不論如何,他都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好好多謝人家。”黃琉跟着腳印來到校道,左右看看,一個方向通向研究生宿舍樓,另一個方向通往教學樓。
“我們應該往左拐,還是往右怪!”黃琉喃喃自語,從褲袋子取出一個硬幣,往天空一拋,右手抓住,放上左手手背,打開,國徽!
“果然應該往這邊。”黃琉往左一轉,向着研究生宿舍樓走去。
“師兄,你好像沒有事先決定硬幣選擇。”幽帆道。
黃琉被幽帆這話說得啞口無言,他本來就想到研究生宿舍樓去,硬幣只不過是一時起興玩玩而已,想不到幽帆如此認真。
“這種事情,心想即靈,沒必要口中說出來,不然得不到最好的決定。”黃琉認真地道,面上散發着虔誠的光芒。
呼!
一陣冷風吹來,凍得黃琉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中秋剛過,怎麼就這樣冷。”
“師兄,其實也沒有太冷。”幽帆絲毫不覺得冷。
你自小開始鍛鍊身體,二十多年過去了,難道還不能鍛煉出耐寒體質,黃琉發現有時候跟老實人無法輕鬆溝通。不對,自己全身冷得雞皮豎起,是因爲沒有穿衣服,黃琉發現了問題關鍵,失去了戰衣,戰鬥能力生存能力等全部屬性大減。
走着走着,幽帆突然間開口,“師兄,你是不是太餓了?”
“是有點。”黃琉點點頭,“爲什麼問這麼個問題。”
“現在是深夜,研究生宿舍樓一定關了門,等着我們的必定是閉門羹,師兄想要吃的是這個吧。”幽帆道。
這是幽帆嗎,這種幽默連黃琉都難以反應過來,他乾咳了一聲,“現在情況緊迫,不能以正常狀態看待。”
“在研究生宿舍樓有線索?師兄已經判斷出腳印的去路?”幽帆道。
“事情要分輕重緩急,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死貓等,而是找到阿擼,它有研究生的記憶,我認爲它可能回到小平頭宿舍裡去。”說起左手,黃琉神情凝重起來,“需要上研究生宿舍裡,所以我們就上去了。”
什麼大門,防盜網等等,根本攔不住黃琉兩人,他們輕易翻到了二樓,再上,樓梯上鐵閘鎖上。幽帆開鎖功夫也是一絕,貌不費力就來到了小平頭的宿舍門前。
咦!
他們還沒有決定如何進去,門就已經打開了,小平頭腳步飄飄地出現在他們面前。黃琉與幽帆下意識揮出一拳。
砰砰!砰!
兩拳正中小平頭一雙眼睛,然後小平頭應聲倒地產生第三聲響。
兩人同時過去檢查小平頭的身體。
“他好像很正常。”黃琉道。
“他就是很正常。”幽帆確定道。
“也就是說,我們打錯人了。”兩人馬上過去扶起小平頭,幽帆爲藥,黃琉用藤蔓液汁替他揉眼睛。
這一擊相當重,兩人按摩了一陣,小平頭還沒有醒來。
“幽帆,是不是將他打重傷了。”黃琉道。
“不會,我出手還沒有到這個程度。”幽帆道。
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說如果真的打傷人家,就是黃琉太重手了,幽帆這麼老實,讓黃琉怎樣跟他好好做朋友。
“師兄,有情況。”幽帆指了指小平頭。
小平頭眉頭挑挑,嘴巴努努,鼻翼一震一震地,然後發出響亮的鼻鼾聲。黃琉差點摔倒,還以爲出了什麼問題,原來只是睡着了。這樣更好,他們的行動就自由多了,也不需要跟小平頭解釋。
兩人將他擡上牀,開始各自行動。對於神秘師兄的那段記憶,左手並不清晰,只記得與小平頭住在同一宿舍。所以黃琉也沒有太多的線索,唯一知道的就是它一直跟小平頭較勁。